第2章 会议（二）
马惠明当即把周航好一顿夸，似乎这个内向的年轻人说了“暗能量”、“暗物质”两个词，就引为知己，也好彰显马老师惜才爱才的伯乐之风。好一阵，马惠明才接着说道：“既然肖司令让我长话短说，我就简单说一说。暗物质和暗能量之所以没法直接观测到，是因为构成他们的基本粒子不是我们熟知的原子、中子、电子，乃至夸克，而是一种与这些基本粒子性质截然不同的东西，姑且称之为‘暗子’。暗子完全不会与我们这个世界的基本粒子发生作用，基本力场对其毫无作用，自然就无法观测到它。所以由暗子构成的暗能量、暗物质，进而构成的‘暗时空’，也就成为一个我们完全无法理解的神秘世界。”
于小明忽道：“马教授，你说的这个‘暗子’，会不会与死亡辐射有什么关系？”
马惠明如同没有听到，自顾自说道：“但是刚才我也说过了，引力大尺度上的迭加，是可以对暗子产生影响。比如方主任刚才也说了，火星轨道的离奇摄动，甚至说透过月球观测到不明星体，月球移开时反而观测不到，请大家好好想一想，这意味着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包括周航在内，都没法回答他的问题。马惠明环视一圈，提高声音道：“这说明，我们看到的不是可见光传递的图像，而是通过引力透镜传递过来的暗空间！明白吗？我们看到了暗时空！”
见众人有些茫然，都未做反应，马惠明又道：“明白什么是引力透镜吗？大质量的天体引力场可以改变光线的前进方向，产生类似凸透镜的效果。那么通过引力透镜观测到暗时空的景象，理论上说也是可能的！”
冷庆恒小心的问道：“老马，你的意思是，那个天耘界真的存在，而且存在于暗时空？”
马惠明吸了一口烟斗，微微一笑道：“不，我只是阐释了一种理论依据。”
于小明忽然又道：“马老师，可我有一点不太明白。月球只是一个小小的卫星，按你的理论，月球能够产生引力透镜，那么比它大得多的木星、火星，产生的引力透镜就更强。可为什么我们没有透过木星、火星，观测到那个不明天体？”
马惠明的笑登时僵住了，烟斗也僵在半空。肖成山有些不满的道：“我们在谈盘古，怎么越扯越远，扯到什么暗物质暗能量上面去了。”
冷庆恒道：“肖司令说得对。也许盘古与天耘界有关，但那是太过遥远的事，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消灭盘古，防止它再次崛起。要做到这一点，就绕不开天耘会。云星，你们猎鹰突击队一直在与其他单位协作，跟进天耘会的事情，你来说说吧。”
徐云星面色微红，有些局促的道：“据我了解，天耘会都是一些只知道割人头的愚昧之辈，不足为惧。”
冷庆恒、齐汉林等都是不以为然，微微摇头，肖成山也是面露不满之色。冷庆恒道：“好吧，那么还是回到最初的那个问题，该如何消灭盘古？诸位有什么提议？”说这话时，他有意无意看向周航。王若秋也似乎无意的端起水杯，恰好遮挡在周航前面。
冷庆恒将目光投向马惠明，马惠明面带高深莫测的微笑，就是不说话。他只得又看向齐汉林。齐汉林沉思片刻，却道：“肖司令，老冷，我觉得当前最急切的并不是消灭盘古。”
冷庆恒一怔，肖成山道：“哦，那你的意见呢？”
齐汉林道：“刚才我们说起天耘界，肖司令认为绕的太远，但是我认为这是必须的。据我所知，天耘会的最终目的并非唤醒盘古，事实上唤醒盘古只是一个小的步骤。他们真正要达到的，是天耘界的回归。”
众人或吃惊或迷茫，肖成山皱眉道：“你说详细点。”
齐汉林道：“根据我掌握的情况，天耘界唤醒盘古，是需要借助盘古的力量将天耘界‘带回’太阳系。但是仅仅依靠盘古是不够的的，月球上还有一个同样的巨人，叫做刑天，只有这两个巨人同时用力，才能带回天耘界。事实上十一年前，他们差点就成功把天耘界带回来了，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世界末日！”
肖成山和冷庆恒都是满脸震惊，显然齐汉林说的这些对他们都是全新的，之前完全不知道的，肖成山问道：“齐处长，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齐汉林道：“我和天耘界斗了二十多年，侥幸没死，知道的东西也就多一些。这些我以后会慢慢说，我觉得有一件事必须马上去做，甚至比找到消灭盘古的法子更加急迫。”
冷庆恒问道：“什么事情？”
齐汉林吸一口气，一字字道：“终止五月中旬就要开展探月工程发射任务！”
肖成山和冷庆恒一脸茫然，似乎一时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连于小明和王若秋都是一脸震惊，方平叫道：“你疯了！终止探月工程？这怎么可能！”
冷庆恒也终于缓过劲来，不禁问道：“老齐，你的意思是探月工程可能与天耘会有关？”
齐汉林点点头道：“我现在高度怀疑天耘会可能会利用探月工程唤醒刑天。终止探月工程是最保险的方法。”
冷庆恒不以为然道：“这不可能。你知道探月工程对我国，乃至对世界意味着什么吗？这是自上个世纪阿婆罗计划以来，人类再次重返月球，并将在月球建立基地，通过月球往深孔探测进发。终止探月计划意味着什么？影响有多坏？这些你想过没有？”
齐汉林道：“影响再坏，也比世界末日强吧。现在我们只能这么做，请认真考虑我的建议！”
马惠明讥刺道：“开口闭口终止探月工程，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这种话也敢说！”齐汉林瞟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肖成山沉吟片刻，道：“是否终止探月工程，不是我们这个层级可以决定的，只有国家领导层才有这样的权利。国家领导人有通盘的慎重考虑，不可能轻易做出决定。”
齐汉林也提高了声量：“那就向上汇报，向国家领导汇报！直到引起领导的重视！”
冷庆恒也道：“我觉得最佳的法子，是尽快找到消灭盘古的方法。按你的说法，只要消灭了盘古，就算他们跑到月球唤醒了刑天，还不是没有用。”
齐汉林反问道：“可是这么短时间，你有把握找到消灭盘古的方法么？”
马惠明插话道：“你又怎么知道不行？我们就是要找到这个法子”
一时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吵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