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往事

    齐汉林不由问道：“小明，你怎么了？”

    于小明强笑道：“没事，风吹迷了眼睛。你刚才说什么？”

    齐汉林道：“我们在说死神。你和周航关系最好，你说，周航那个小子为什么会是死神？谁选择了他？”

    于小明愣了愣道：“谁知道呢，反正就是他了现在我们都知道就是他。”

    冷庆恒笑了笑道：“你这个说法是人择原理的变种，是啊，既然我们都知道是这样了，那就承认好了。可是对于习惯于因果律的我们来说，总要知道个原因才感到心安吧。否则我宁愿相信老齐的命运说，至少那也是一种解释，不是吗。”

    齐汉林老脸微微一红，“嘿嘿”笑道：“别拿我打趣了老冷，我也问你一句，十一年前的那些事情，其实你也知道一些，对不对？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

    冷庆恒坦然点点头道：“其实，我也算是十一年前那场大灾变的参与者之一。”

    齐汉林和于小明都是一怔，于小明不禁问道：“难道十一年前，你就知道盘古了吗？”

    冷庆恒道：“不仅知道，而且还在极近的地方看到过盘古，比你们都要近得多”

    他长长的吐了口气，似乎要把所有郁结在心的东西都吐出来，随后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真实身份。我是一名飞行员，而且是一名战斗机飞行员。”

    对他这话，齐汉林只是微微点头，于小明和王若秋则吃惊的看着他。连周航都忍不住向他看来。齐汉林道：“不错，十一年前那个夜晚，当盘古肆虐的时候，我亲眼看到一群战斗机向其发起攻击，可惜这些攻击对于盘古就像搔痒。这些战斗机全都被盘古干下来了。不过这些战士的忠勇和自我牺牲，我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老齐，想必你也是当时那些战士中的一员？”

    冷庆恒望着远方，梦呓一样缓缓道：“十一年前那个深秋的夜晚，我驾着当时国内现役最先进的战斗机执行一项绝密任务，‘一号行动’，直到起飞前最后一刻我才被告知，我们的敌人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敌人，不是敌国的军队，而是一个从地下爬起来的怪物。可想而知我当时有多么的震惊，多么的觉得荒谬。但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还是驾机起飞了。一同执行任务还有我的三十一名战友，他们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是无畏的战士。这三十二驾战斗攻击机，几乎是当时国内精锐空中力量的全部。

    当我按照他们提供的导航坐标飞到野狼山上空时，不用光电夜市装置，在上百公里外就能很清楚的看到盘古。这个大怪物站在群山中，几乎有一千米高，全身被一团光晕所包裹，它的独眼不断射出电光，巨斧每一挥起落下，必然山崩地裂烟火四起，完全一副世界末日的景象我们每个人都被吓坏了，谁都明白，面对这个怪物，我们没有一丝丝的胜算。

    我问长机，也是我的学长罗朝晖怎么办？老罗是这么回答的：上吧！我们不上，大家都完了！他的回答一如既往的质朴，却等于断了自己的后路。

    老罗第一个朝盘古发射导弹，但是导弹还没有碰到盘古身周的光障就爆炸了，所有的导弹攻击都毫无效果。老罗打完所有的导弹，驾机朝盘古扑去，他竟然想用机炮射击，这完全是飞蛾扑火的打法。我眼睁睁看着盘古战斧激发的一束电光笼罩他的战机，战机翻滚着撕裂开来，一瞬间便汽化不见了。

    其他兄弟们也纷纷效法老罗这种搏命的打法，他们不怕死吗？其实都怕，谁不怕呢。可是在那种情况下，你不上也得上。结果可想而知。我当时也是咬着牙朝盘古扑去，一束光迎面扑来，将我包裹住，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他们告诉我，我是唯一一个幸存者。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竟然能够活下来？大概是飞机解体一瞬间，弹射座椅及时发射，救了我一命。无论如何，我算是活下来了。

    等我恢复后，他们给了我两个选择。一是签一份保密协定，对我参加一号行动的所有细节都必须严格保密，然后发给我一大笔安慰金；二是加入一号行动，成为其中的一员。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我必须弄清楚盘古到底为何物，也不能让老罗，还有我的那些兄弟们白白死去。”

    说到这里，冷庆恒陷入了沉默。往事如风，虽然已过去了十一年，齐汉林听来仍倍感惊心动魄，于小明不由问道：“那么戴林，还有李菲，都是一号行动的成员？”

    冷庆恒点点头：“我们都是军人。他们两个牺牲了，也实践了自己的誓言。这很好”

    虽然这样说，他眼里终究掩饰不住那分感伤。顿一顿，他接着道：“其实空军早就注意到野狼山的各种怪状，上次攻击盘古行动后，我们就在野狼山东北向建造了一个秘密基地，基地距黑龙沟直线距离不到二百公里。我们这次就是从基地进入野狼山”

    齐汉林不由问道：“老冷，你们这次进入野狼山，也是为了完成某项任务吧？”

    冷庆恒点点头道：“任务只有一个：找到盘古。虽说上次盘古奇怪的又潜伏回到地下，我们都知道，盘古虽然仍在地下沉睡，但他一定会再次苏醒过来，并从地下崛起，那个时候就是大灾难的开始。所以唯一的法子就是找到它，并彻底消灭它。寻找盘古只能通过飘忽不定的死亡辐射。今年整个野狼山脉地震频次烈度比往年强得多，我预感到这与盘古有关，就带着小戴小李进山探查，没想到遇到了你们这大概也是一种命运的安排吧”

    齐汉林道：“那你这次进山算是没有白费。你也亲眼看到了，盘古已经被林勇杀死，至少它又陷入了沉睡，至少下一个十一年之前，不用太担心了。”

    冷庆恒却摇摇头，肃然道：“不，事情恐怕未必那么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