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遇险（一）
当天下班回到住处，草草吃点东西，于小明便上网查资料。
搜索引擎里输入“野狼山”三个字，登时跳出不知多少条相关信息，于小明一条条认真读下来，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有的帖子说野狼山中里有一个神秘的军事基地，有人发挥更上一层楼，直接说那是个外星人的基地，有人说经常看到战斗机在那一带活动，就有人信誓旦旦看到外星飞船出没其中；有人说山里有鬼怪、野人，有人说山里盘踞着一条巨龙，有人干脆说山底下埋藏着一个巨人，足有一千米高，十一年前的一场强震就是巨人造成的。看得于小明差点一口老血喷将出来。一千米？那岂不是把天也顶破了。
看下来，大部分信息都类似于瞎编乱造的神怪小说，毫无根据，不足为信。不过却有两类信息属于严肃的科学论题：一是野狼山山脉并不在地震带上，却频繁发生地震。十一年前更发生过一场强震，只是震中距城市较远，没有造成大的破坏。其原因至今不可解。
二是深入野狼山又侥幸生还的人，其神经系统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损害，却又查不出究竟是何种伤害。这是有具体可信的事例作为支撑的。所以专家相信野狼山里的确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但绝不是什么鬼啊龙啊外星人之类，而更应该是一种自然因素造成的。
于小明深以为然。再玄秘的现象，都一定可以用科学来解释。要是什么都用鬼神那样说不清的东西来解释，那就不是科学。是迷信。
忽然间，他在许秀琴家里看到的那条“鬼影”出现在眼前，微微一晃，吓得他一声冷汗。慌忙关上电脑，坐在那里直发愣。
第二天来到派出所上班，却发现“失踪了”两三天的陈菡终于出现了，还是笑嘻嘻的模样，见谁都亲热的打招呼。可不知为什么，于小明总觉得她好像变了，甚至觉得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陈菡了。
于小明藏着一肚子话要对她说，刚要说话，陈菡却道：“师兄你先等等，我还有点事，一会再说。”
她转身走出值班室，一会，却见她和刘志斌并肩有说有笑走了出来，看得于小明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她不是一向不太原因和刘志斌打交道吗？怎么现在走到一起去了？
只听陈菡道：“刘所，你先忙着，一会我再向你汇报。”
刘志斌道：“那好，一会再慢慢说，你先好好构思一下。”经过值班室时，刘志斌却朝于小明看过来，眼神意味深长，于小明慌忙避开他的目光。
刘志斌一离开，于小明便扯着陈菡走到一旁，问道：“你身体好了吗？”
陈菡嘻嘻一笑：“没事，一点小毛病，早都恢复了。”
于小明又问：“你不是不喜欢老刘吗，去找他干什么？”
陈菡瞥了他一眼，道：“找他汇报工作啊，他是咱们的顶头上司，不找他找谁？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一句话怼得于小明说不出话来。陈菡道：“师兄，你怎么怪怪的，到底想说什么？”
她反倒说自己古怪，于小明不禁啼笑皆非。他反问道：“师妹，许秀琴死了，你知道吧？”
陈菡脸上波澜不惊：“我听说了。”
于小明道：“师妹，许秀琴的案子，我有事情要对你说。”
陈菡又看他一眼，道：“那就说呗，别搞得这么郑重。”
于小明心下不快。他清理了一下思路，将自己调查神秘黑衣人、找到照片、接触周航，甚至碰到“鬼影”这些事都详细向陈菡说了，细节说得十分到位。原以为陈菡一定会大惊小怪，十分紧张的要求一起调查，没想到陈菡反问道：“师兄，你没事吧？”
于小明一怔：“我好着呢，怎么了？”
陈菡道：“你说看到鬼了？那怎么可能，是你看花眼了吧？师兄，他们都说你最近不正常，是不是你压力太大？我看你还是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一下吧。”
于小明愠道：“谁说我不正常了，是不是刘志斌？”
陈菡一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点点头道：“刚才刘所也对我谈了你的情况，这句话也是他的意思。师兄，你不是想出去旅游吗，干脆就按他的意思办好了。”
于小明止不住愤怒起来：“我没事！师妹，那天你不是答应一起帮许秀琴吗？怎么我查出了这个案子的疑点，你反而说是我的问题？许秀琴才来我们所里报案，隔两天就死了，你一点都不怀疑吗？”
陈菡道：“怀疑什么？刑侦大队都结案了，她是因病猝死的，不是刑事案件！”
于小明气得说不出话来。沉默良久，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他问道：“师妹，是不是周末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你变得这么多。会不会”
他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早知道许秀琴会死的，对吧？所以你才这么沉得住气！”
陈菡面色陡变。她默默看了于小明一眼，转身走开。把于小明扔在原处不知所措。
于小明一肚子郁闷，回到值班室发呆。一会姜立过来说道：“小明，快去，刘所找你谈话。”
于小明一怔，只得走进刘志斌办公室。刘志斌正在埋头阅读材料，于小明唤了一声他头也不抬。于小明不知所措站在那里。
觉得把于小明晾在那里够了，刘志斌才抬起头，冷冷看着他道：“于小明，你来所里上班多长时间了？”
于小明一怔，道：“两年零五个月吧。”
刘志斌道：“这么长时间，你还不明白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是警察，是一支纪律部队，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听从指挥！你难道不知道吗？”
果然是来敲打自己的，于小明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刘所，这个我知道，我也是这样要求自己的。”
刘志斌把材料往桌上一掷，大声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查许秀琴案？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这个案子刑侦大队已经结案，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就好了？可是你偏要查，上班时间去查，去超市查，去许秀琴家里查，还去查林勇的同学，这些是你该做的吗？”
原来自己的一言一行，全都在人家的掌控之下。于小明心里冷飕飕的，道：“刘所，我只是觉得许秀琴案有疑点，想要搞清楚”
刘志斌一拍桌子，喝道：“谁允许你去查的？你只是个片警，没资格！”
于小明抿着嘴不说话，刘志斌又道：“我警告你，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要不务正业，不然我们会严肃处理你！”
于小明却被这一通狗血喷头激发了倔脾气，昂然道：“我是一个警察，警察的天职赋予我这个权利。如果刘所长要处理我，请便，我随时奉陪。”
说完，他转身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