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奇怪
预料之中血肉横飞的景象并没有出现。
随之就是一道轻佻感慨的男声。
“抱歉,我好像……又猜中了。”
四肢脱力,浑身的力量瞬间消失殆尽,化成手臂的藤蔓以及花朵根根断裂,在空中四散开来。
断肢无法维持住身体平衡,长季宛如风筝般狠狠的摔在地上。
“怎么回事,我的力量,我的力量……”
体内流失的力量使长季大惊失色,他挥动着仅存的手臂,游动在身体上试图阻止它们消散。
脱力的虚弱感慢慢压迫胸腔,长季大口的喘着粗气,双眼通红。
“我的力量去哪里了,该死,镜月花怎么回事?!”
脸颊下冰冷刺骨的触觉使他回过神来,他僵硬的转动眼珠,对上满地碎裂的镜片。
倒影出他狼狈不堪的表情。
头顶的光线被遮挡,投下淡淡的阴影。
一道略带遗憾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真是不好意思,手滑了。”
陈言双手摊开,耸耸肩似是很是无奈,叹惋的看着满地碎片,脸上也是一副可惜的神情。
“真是可惜啊,这么好的一片镜子,就这么摔碎了,心好痛。”
他手中的水月镜,此时只剩满地残骸。
圣镜
“你怎么敢!”
他竟然摔碎圣镜!
他难道不想要无穷无尽的力量吗!
长季崩溃大叫起来,他单手拍地,身体大幅度的晃动,断臂处已经开始止不住的流血,恶毒的话语随着他的怒骂脱口而出。
“你这个该死的低贱的平民,你到底在做什么,把我的力量还给我,该死的东西,等我恢复了力量,我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贱人,我一定会杀了你!”
陈言懒散的佝偻着身体,肉体上的刺痛感并没有消失殆尽,但他却能明显闻到空气中的异香开始消散。
皮肤里也渗出黑色的花种,在接触空气的瞬间,被尽数腐蚀。
镜月花造成的所有影响,都在渐渐消散。
虽然身体仍在隐隐作痛,却也在能忍受的范围之内。
“真是难听的话啊。”陈言漫不经心的感慨道,他慢慢的挪动身体走到了长季的身后。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伴随着陈言喃喃的话语。
“但是毕竟我这个人比较善良温和,我就不计较你的无理了。”
头顶的阴影面逐渐扩大,甚至显露出锐利的弧度。
宽大的斧背被陈言双手举起,他尽力扬起自己最用力的弧度。
“啊!”
清脆的骨裂声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响起,夹杂着陈言淡淡的说话声。
“这是给你不好好读书的惩罚。”
“先生教你一个成语,你虽然愚钝,但是也需得好好听,好好学。
相辅相成的意思,就是说呢,两种事物是要互相配合,互相辅助,缺一不可。”
“也就是说,没有这面镜子,你的镜月花,就是个垃圾——就像现在的你一样。”
劣质的不完全的水月镜,只会削弱镜月花的力量,并不会使它全部作废。
水月镜使得窥镜人产生幻觉,迷惑人心,镜月花则赋予其力量使其犯下罪恶。
它们之间更像是恶性的寄生与被寄生的关系。
失去水月镜的镜月花,就好似脱离寄生体的寄生虫,立即就会死亡。
他的想法果然没错。
陈言骄傲的再次砸下巨斧。
“啊!”长季凄厉的惨叫起来。
每一步都看似胸有成竹,仿佛看透了一切,实则一直是在用生命做博弈。
不是疯子都干不出来这种事。
“利刃伤人,所以我特意将斧背对着你,免得这尖锐的铁器划伤了你的皮肤,你该感谢我的大恩大德才对。”陈言道。
长季再也发不出声响,他的侧脸枕在满地碎片中,鲜血从他的口中流出,剧痛使他蜷曲身体,像一尾虾一样昏死了过去。
“真是太脆弱了,就这么几下就受不了了。”陈言俯身上前,准备探探他的鼻息,“反派总是死于犹犹豫豫的好奇心,跟洋洋得意的废话。”
“这么看我还是个迷人又智慧的正派角色啊。”
他嘀咕着,视线被长季身下阴影处的镜片吸引。
“奇怪……”
他弯下腰,细小镜片里的影像随着距离的改变,逐渐清晰。
待完全看清,不过只扫视一眼,陈言骤然瞳孔放大。
“呃……”
口中震惊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后脑勺却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剧痛。
随后,意识坠入一片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