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被发现了
“我可以把李子引出来。”谢钰笙撂下这句话, 身形摇晃了瞬,却是连站立都支撑不住的样子。
幸得梁雪青挨得近,扶持及时。
谢钰笙垂下眼眸, 露出的侧脸白得透明, 青色的血管凸出单薄的皮层。
谢亦朝藏于背后的手收紧。
下一刻, 攥拳的手覆起一抹温软。
“师兄担心, 何必非要表现出不在意?”舒清晏传音给他。
谢亦朝:那不是我在意, 是这具身体残存的意识影响。
他没答。
而且也不是在意担心,是他也参不透的奇怪又复杂的心情。
“你别开店了,赶紧去休息。”梁雪青关切道,“你身体怎么突然这么差了?不是说好了,你之前都在忽悠我们吗?”
谢钰笙安抚地笑:“快好了。”
谢亦朝动动唇,是快死了吧,原主造的孽, 却要我来承担,这大概也是占用这具身体需要付出的代价。
“我会医。”浅淡的梨花香经过他的身旁, 流动至前方,舒清晏从他后侧走到众人眼前。
对方看着孱弱的人。
梁雪青忙道:“对,他们就是揭了我家张贴的寻医榜, 轻易就瞧出我爹的情况,钰笙你让他们把把脉……”
“不用。”谢钰笙将手腕隐没于衣袖中。
“钰笙?”梁雪青。
“阁下好意, 我心领了。”谢钰笙再次不搭理他, 朝舒清晏道, “我清楚自己的身体,勿多费心思。”
谢钰笙知道自己的状况是瞒不过修为比自己高的两人,原本以为他们不会管,没想到与自己毫无交际, 明显和兄长关系匪浅的人居然会主动出声。
“钰笙,你在隐瞒什么。”梁雪青,“你知道我妹——我们有多担心你么!你到底把我们放在何等位置?”
谢钰笙扫过梁雪青怀里的包裹:“记住我让你移交的东西。”
梁雪青手臂绷紧:“我不会忘,交给墨竹——你回答我的问题。”
“嗯。”谢钰笙面露疲惫,“你们明日午后再过来,李子应该也会在。”
谢亦朝:“手给我。”
“?”
谢亦朝迎着三人的目光,舒清晏第一个收回,默默退开位置。
“谢钰笙,把你手给我。”谢亦朝启唇。
谢钰笙仰头注向他:“兄长是在用实力命令我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谢亦朝,“还有……”我不是你的兄长,不是那个害你至此的神经病。
谢钰笙轻笑出声,乖巧地递出细瘦的手腕,像是骨头外裹了张皮。
谢亦朝伸出手,按在谢钰笙的脉上。
果然……
引领谢钰笙修行的人不安好心,越修炼越痛苦,以致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现在是经脉毁坏大半,横冲直撞的灵力消散得七七八八,不久就会成为比普通人还不如的废人,然而往年多次消耗的生命力,寿命又能所剩多少。
“兄长,看好了吗?”被把脉的人,询问得温柔,瞧不出一星半点关于始作俑者的怨恨。
“……”
梁雪青禁不住催促:“谢兄,钰笙身体可好?”倒是自来熟地称谢亦朝为兄了。
谢亦朝:“有多久?”
谢钰笙怔了怔:“什么?”
“明知有问题,为何继续修炼?”谢亦朝。
谢钰笙恍然,渗白的唇轻勾,显出丝缕讽刺:“因为不练会死。”
谢亦朝诘问的态度一滞。
“兄长,讨厌这个结果?”谢钰笙,“很快就能如兄长所愿,若等不及,现在也可以。”
谢亦朝:“我已经忘了。”
谢钰笙目光闪了闪:“是吗?”
事已成定局,谢亦朝不再多做纠缠:“明日午后我会来——是画坊?”
“一般是的。”谢钰笙,“如果有变,我会留下提示。”
谢亦朝:“清晏,我们回去。”
“好。”舒清晏。
他们离开画坊后,响起梁雪青迫不及待的追问。
“师兄,在难过吗?”舒清晏注视着谢亦朝的侧脸,与画坊主人的面容重合几分。
两人是无可辩驳的血脉兄弟。
谢亦朝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淡漠且肯定:“没有。”
舒清晏纤眉蹙起,确实看不穿对方的真切情绪。
“你忘记我不是我了吗?”谢亦朝察觉到他的探究心思,一针见血道。
舒清晏可算回过神,但之前他从谢亦朝身上感受到的压抑也不似假,也没有必要做假,应该是平淡无感才对,和他相同的因为陌生而毫无波澜,但没有。
“你在乎他。”舒清晏陈述。
谢亦朝反驳:“我在乎你。”
舒清晏略略生气:“骗子。”
谢亦朝:“我有他的记忆。”
舒清晏:“骗子。”
谢亦朝定定凝视他,逼近半步:“我骗你什么了?”
“你……”舒清晏想要后退,勉强忍住,他看着对方,骗我接近的目的单纯、骗我跟原来的谢亦朝毫无关联、骗我的信任、骗我的…心,“骗子!”
谢亦朝:“好,我是骗子。”他忽地拽过对自己毫无防备的人,抵上对方的唇,“之前同意不经你允许不碰你的话,也全都是骗你的。”
“唔嗯……”舒清晏瞪大了眼,这是在大街上。
路过的百姓突然见到两个大男人亲在一起,吓傻了,不知哪位大妈先叫出声,接连引发更多的附和与唾骂。
“老子亲我老婆,关你们屁事!”谢亦朝搂住被自己亲得软了腰的舒清晏,朝周围眼神狠厉地瞪过去,仿佛夹着刀子的风刮过这些人的脸,割得生疼。
当然,放下狠话的刹那,谢亦朝就带着舒清晏消失在世人眼中,他可以不在乎外人看法,但不能不在乎自家老婆的。
“老婆是什么?”埋在他怀里的人幽幽道。
谢亦朝轻咳一声,脸热:“清晏,你不揍我?”
“哪种揍?”舒清晏话出口就后悔地咬住唇,继而被唇瓣的酥麻刺激得轻吟,都怪师兄。
谢亦朝不怀好意:“床上那种。”
“……”舒清晏。
谢亦朝面不改色:“老婆就是我最爱的人的意思,刚才老婆你惹我生气,我要惩罚你。”身体不经意的磨蹭,令他察觉到对方某处的异样。
“师兄说话不算数,你凭什么生气?”舒清晏道,半句不提骗子的事。
谢亦朝咧开嘴,笑得肆意:“我不是骗子,清晏才是骗子。”他低头咬住舒清晏的耳尖,沙哑低沉的嗓音裹挟着湿热的水汽,无孔不入地附着在舒清晏脸部、颈部,“小骗子。”
落进柔软的床褥中,仿佛在一息间。
舒清晏弓起身子,知道自己想隐藏的秘密被对方发现了,而他因此必须付出代价。
床幔撤下,映出两道朦胧交叠的影子。
飘过天空的云,害羞地躲了起来。
错过了午时,不能再错过傍晚的黄昏,答应的烤窑也要完成。
谢亦朝神清气爽地推开卧房门,哼着不知名的调子干活。
随后,卧房门出现位风华绝代的美人,经过雨露滋润的美人一举一动皆是摄人心魄的风情。
正是舒清晏,似乎行动不便,走得很慢,他此刻是腿根疼、腰疼,肾也有点疼。
禁欲多年又热爱那方面事的人,一经开荤,仗着年轻和强大的体魄,做起来实在不要命。
身体虽然治愈的舒清晏,仍然觉得自己有丢丢力不从心,何况还没做到最后。
他想到对方笃定的态度。舒清晏扬了扬眉,体力可不是就能作为谁上谁下的绝对依据,他的记忆里划过谢亦朝的身体,结实紧致的肌肉、窄腰翘臀长腿,情深时,汗珠滚过对方的肌肤,透出淡色的红……
正在院中忙碌的谢亦朝自然注意到舒清晏的出现,但他并没有刻意去找,而是老实砌砖,担心对方回过神,觉得自己要得过份发火,不敢招惹。
只是那种自己的幸福生活即将来临的快乐毫不掩饰,稳操胜券地认为对方绝对会愿意的。
天色渐晚。
谢亦朝正要抬手擦一擦额头上的汗,他赶时间做得急,急出了点汗。
一块干净的帕子替他擦去。
谢亦朝瞥向照顾自己的人,受宠若惊:“清晏,我自己来就好。”
“做的时候没想过害怕,做完以后才知道害怕?”舒清晏。
听他意思就明白他不介意,谢亦朝便顺着杆子爬得贼快:“那以后还能吗?”
舒清晏抬眸看他,眉宇被霞光照得昳丽妖冶:“可以。”
谢亦朝喜上眉梢:“我还没正式表明我的心意,等我准备好,清晏你……”他的呼吸急促片刻,尽量缓和着,“你会愿意交给我吗?”
舒清晏:“好。”
太顺利了,顺利到谢亦朝忽然高兴不起来,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人脸上,试图寻找出令他觉得不妙的证据。
一无所获。
“清晏,你是认真的?”他不放心地道。
舒清晏歪头:“你不希望我是认真的吗?”
“我只是……”谢亦朝欲言又止,终究没讲出心底的不安,抱着某种孤注一掷的期翼,“我很希望,特别希望。”
舒清晏的凤眸浸染夕阳余晖,沉积了太多厚重浓郁的鲜艳色彩,令人分辨不清眼底盛装的情绪:“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更新时间,改为晚上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