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我想陪陪你
于洪江取过茶叶筒，想给陈局长泡茶。
陈局长摆手制止了他：“于经理能不能解释一下，你向郑云天催债是怎么回事？”
于洪江在沙发上坐下来，抖动着二郎腿：“我和郑云天是正常的借贷关系，我们是有协议的，协议的内容是郑云天签字画押的，我从来没有强迫过他！”
“那你介绍一下,这个协议是怎么签下来的，这些欠条又是怎么产生的。”陈局长说。
于洪江振振有词地说：“那是郑云天找我借的啊，我不想借他，他就跑来求我，只要我借给他钱，多少利息都行……”
刘浩和郑月在警车里默默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抓捕王玉的警察回来了，刘浩隔着车窗，看到他们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扑空了。
郑月望着窗外，眼角流下了晶亮的泪水。
刘浩用胳膊碰了郑月一下，希望她能冷静一些。
郑月揩去泪水，凄凉一笑。
陈局长从情调歌厅出来，毫无表情地回到警车上。
刘浩默默地看着陈局长，于洪江明明就在歌厅里，陈局长却没有把他带出来，说明他并没有对于洪江采取行动。
陈队长要请全体出警的警察吃米线，刘浩和郑月也被邀在列。
警车停在一家米线馆门前，近二十名便衣警察占了两张餐桌。
陈局长只是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闭口不谈于洪江和王玉。
吃完饭，警察们陆续离开了餐桌，陈局长留下了刘浩和郑月。
“于洪江太狡猾了，拒绝提供王玉的下落，如果找不到王玉，我们很难取得突破。”陈局长说，“于洪江这个人在桐州很有势力，他高息放贷和违法讨债的事，立案有一定的难度。如果没有充分的犯罪证据，这件事只能当作一起民事纠纷来处理。”
“就这么便宜于洪江了？”郑月很不服气，“他手下的人绑架过我。”
“绑架的事也是证据不足，需要补充侦查。”陈队长说，“就算真是于洪江的手下绑架了你，但他们如果不把于洪江供出来，我们还是没办法。由于于洪江身份特殊，对他采取措施，要走相应的法律程序，没有板上钉钉的证据，难度也非常大。”
刘浩一边听陈局长说话，一边留意着郑月的反映。
于洪江的背景不可小觑，看来要想扳倒他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刘浩担心郑月面对这样的结局，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非常感谢陈局长。”郑月露出了笑容，“您已经尽力了。”
陈局长一怔，随即释然地笑了：“我倒有一个办法，建议你们去试一试。”
刘浩和郑月的目光投在陈局长的脸上。
“法律对民间借贷利息有明确规定，像于洪江这种高息放贷叫套路贷，根本得不到法律的支持。”陈队长说，“你们要拿起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那就去起诉他。”郑月说。
“对，起诉他们。”刘浩说。
“我无条件支持你们。”陈局长说，“于洪江经历的这个事情，肯定会收敛一些，至少郑云天以后就安全了。”
两个人告别了陈局长，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起诉于洪江并不简单，要聘请律师、搜集证据，准备法律文体，做很多准备工作。
刘浩很想帮郑月一把，却感到力不从心，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觉自己如此无能。
“小芒果，你等着，我回去练修仙，练成了功夫，回来灭了这些妖孽！”刘浩很少看到郑月的笑容，想哄她开心。
“你怎么练？”郑月好奇地看着他。
“你先给我念一段魔咒，让我功夫上身吧！我要成为统治世界的全勇全智大帝！”刘浩说。
“那不过是一个美好的幻想。”郑月说，“正因为人类面临许多困境，苦于无法摆脱，就在幻想世界里寻找寄托，不要自欺欺人了。”
“玄幻世界里要什么有什么，我真想去了。”刘浩说。
“过度的沉缅在那个世界里，与毫无节制的网游没有什么区别，它会耗尽你的金钱、时间、精力和智慧，最后让你成为一个与社会脱节的废物。”郑月说。
“你还是给我力量吧！”刘浩说，“你就是我的伏羲能量大帝！”
郑月停下脚步：“那你听好了，我要念咒啦！”
刘浩独立于路边，双手合十，屏息静听。
“我要撒尿，我要撒尿，我要撒尿……”郑月口中念念有词。
结果郑月没笑，刘浩地却笑出声来。
修仙无门，报仇无路，只能在这尘无奈的世间艰难地抗争。
“浩哥，你回蓝河吧，剩下的事我来做。”郑月说。
“我不回去，我想陪陪你。”刘浩说。
“你如果相信我，就回去吧。”郑月说，“我不能太自私了，你还有自己的事。”
刘浩的假期已经超了三天，此前他已经向单位续了五天假，现在续假眼看也到期了。
他决定再续一次假，却又不想让郑月知道，那样他的身份就暴露了。
刘浩装作内急的样子，进了不远处的公厕。
他接通了科长的电话，准备先透透口风。
不料科长接通电话就抱怨起来：“刘浩，你什么时候回来呀？不少工作等着你呢。”
刘浩料到要费一番口舌，但没想到科长二话不说就催他回去。
“科长，实在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刘浩说。
“你赶紧回来吧，越快越好。”科长说，“领导让我通知你，马上回来销假。”
“我知道了科长。”刘浩想再解释几句，科长已经挂断了手机。
刘浩本来想在桐州再呆一周，帮助郑月完成对于洪江和王玉的起诉，但他的工作单位已经对他亮起了红灯。
刘浩心里打起鼓来，虽然郑月面临的处境有所好转，但问题并没有得到最终解决，如果他这时候走了，郑月一个人行吗？
郑月似乎有所察觉：“你怎么了，有心事？”
“没事，天太热了。”刘浩笑着。
“你来的时间不短了，我一定耽误了你很多事。”郑月说，“要不你今天就回蓝河吧？我请你吃饭，给你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