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资深皮条客
年轻男子露出谄媚的笑容：“我是歌厅的办公室主任，你叫我小罗吧，于总的朋友我不敢怠慢，我领你去会客室，你在那里等于总吧。”
“于总在外面办事，一会儿就回来。”刘浩说。
罗主任把刘浩请进了会客室，从冰箱里取出两瓶饮料，又从书架上拿来几本画报，放在刘浩面前的茶几上，然后笑着退了出去。
门外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 谁来了？”
“于总的朋友。”罗主任的声音。
“于总的朋友，谁呀？文化局韩局长？”那女人说，“那谁呀？人事局的刘局长？”
门外脚步声近了，刘浩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没等到于洪江，却等来一个女人，看来事情有点麻烦。
“我去会一会他，看看到底是哪个老朋友来了。”仍然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刘浩对突然出现情况猝不及防，如果这个女人对于洪江的朋友很熟悉，他就露馅了吗？
一个装着紧身蓝白素花旗袍的女子推开了门，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您是……于总的朋友？”
刘浩眼前一亮，好一副天生的衣架子，这身旗袍穿在这个女人身上可真显不出别人了，小胸挺着，小臀翘着，旗袍的边缝一直开到白花花的大腿跟部，他赶紧把目光移开。
“这位是我们歌厅的王副总。”罗主任跟了进来。
“王总好。”刘浩谦卑点了点头。
“我叫王玉，主要负责公司财务和接待。”女人向刘浩伸出了手。
王玉？刘浩在石材厂的账本上看到过这个名字，石材厂的财务科长就叫王玉，难道这个王玉与那个王玉重名了？
王玉说：“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高就？”
“别人都我浩哥，做点小生意。”刘浩说。
“什么小本生意啊？……”王玉问。
“经销保健品。”刘浩说。
王玉捂着嘴笑了：“找我们于总推销保健品，对不对？”
刘浩点头：“王总见笑了。”
王玉说，“听口音你不是桐州人？”
“我在北面呆过几年，口音一时改不回来。”刘浩搪塞着，心里却在翻江倒海。
眼前的王玉到底是不是郑月说的那个王玉呢？如果是同一个人，说明郑云天当年也是一个情场高手了。此人有着四十岁的老练，三十岁的面貌，二十岁的声音，怎么看也不像郑月的小妈。
“于总在你的手里买了多少货啊？”王玉问，“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刘浩有一种预感，王玉和于洪江的关系绝非一般。于洪江要是真的买了保健品，是不可能瞒过王玉的，如果他顺着王玉立的杆子往上爬，她就会怀疑他的身份。
“我这次找于总，不是出货的。”刘浩说，“我是来管于总借钱的。”
“借钱？”王玉目光犀利，“你要借多少钱？能不能跟我说一说啊？”
“数目不少。”刘浩面露难色，“我准备跟于总面谈。”
王玉起身离坐，在刘浩的身边坐下来，一种淡雅的清香从她的身上飘过来，刘浩有一种魔鬼上身的感觉。平心而论，王玉的身材相貌还算标致，只是距离近了看得更清楚了，她至少有四十岁了，眉心已经出现了两道明显的皱纹。
“借钱可以啊，你跟我说，我向老板讲讲情。”王玉拍了拍沙发，“不过利息不能按市面上走，你多长时间能还？急不急呀？”
“我想借二百万。”刘浩说。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王玉站了起来，“你跟我来吧。”
刘浩跟着王玉出了会客室，来到一个宽敞的办公室。
她坐在办公桌前的座椅上，随手拿起话筒：“于总啊，您什么时候回来呀？”
刘浩感觉不妙，他刚才冒充了于洪江的朋友，如果王玉对于洪江提起他，不就露馅儿了？
“浩哥来找你，想管你借钱。”王玉说。
“哪个浩哥？还有哪个浩哥啊？我朋友啊，你认识的。”王玉说。
刘浩不知道是自己反应太慢了，还是王玉的脑袋转得太快了，她可能发现于洪江对他并不熟悉，转眼间，他就从于洪江的朋友，变成了她的朋友。
“于总赶紧回来吧。”王玉说，“到门口了？那太好了，我们在办公室等你。”
刘浩兴奋地站了起来，看来于洪江马上就要到了。
王玉放下电话，目光里露出一丝疑惑，“你和于总不是很熟吧？”
“就是认识，在一起儿喝过酒。”刘浩说，“于总是不是把我忘了？”
“怪不得。”王玉如释重负的样子，“没事，借钱的事，你只要听我的，我保你成功。”
王玉的一番露骨的表演，刘浩清楚地看在眼里。
她不仅是歌厅的副总，还是一个拉皮条的掮客，给于洪江介绍客户似乎能给她带来丰厚的回报，否则她不会如此热衷。
“我听你的。”刘浩长吁了一口气，只要见到于洪江，今天就成功了一半，不管结果怎么样，至少他没有白来。
于洪江推门进来，眼睛放着光，径直走向了刘浩。
这是一个很斯文的中年男子，倒梯型的脸型，五官还算周正，只是身材有些瘦削。
“我还以为是何方神圣呢，原来是个小兄弟。”于洪江向刘浩伸出了手，“王总没说错吧？你要管我借钱？”
为了拉到他这个借钱的所谓客户，于洪江竟然装得像老朋友一样，刘浩对他的热情并不意外。现在就向于洪江摊牌，还是单独和他谈？刘浩当即决定，多一个人就多一个麻烦，撇开王玉，与于洪江单独谈。
刘浩对王玉笑了笑：“王总失陪了。”
王玉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并没有继续逗留的意思：“于总啊，浩哥是我的好朋友，你务必关照一下！”
于洪江醋意十足地说：“你还有多少好朋友？哪天都领来！”
“于总啊，大家都是生意人，你可不要多想啊！”王玉嗲声嗲气地说。
于洪江打开办公室，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刘浩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个人看上去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并不像一个高利贷的债主，这样一个人能把郑云天逼上绝路，甚至向他发出生命威胁，刘浩觉得非常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