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门之隔
刘浩吃完了面包，准备守在门口，等郑云天回来。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一个中年男子从楼下上来，打开了刘浩身后的那一扇门，还回头看了他一眼。
刘浩正要说话，男人闪身进去，门“咣”地关上了。
刘浩转过身来，开始敲这扇门。
那个男子隔着门板问：“什么事？”
刘浩：“大哥，我来找郑云天，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你是干什么的？”男子问。
“我是郑云天的亲戚，来看看他。”刘浩说。
中年男子打开了一条门缝：“他现在应该在家里睡觉呢，你就轻轻敲吧。他一般不给别人开门，除非很信任你。”
刘浩觉得不可思议，这都几点了，郑云天还在家里睡觉。
“你当真是他的亲戚？”男子又问。
刘浩把从保安那里得到的信息用上了：“他平时总喝酒，我不放心，过来看一看。”
“听说郑云天有好几处房产，都拿去抵债了，就剩这一个地方了。”男子问，“他白天很少出门，只有到了晚上才会出来，那些要债的不知道他住在这里，要不这套房子也保不住了。”
刘浩笑着点头，心里不禁生出一丝寒意，怎么会是这样？看来郑云天真是一个破落户。
他谢过了男子，转过身来，趴在门上听了听，隐约听到里面有轻微的脚步声。
他重新敲起门来，声音不大，很有节奏。
“谁呀？”屋里传来苍老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无力，还有些沙哑，刘浩觉得这个说话的人应该就是郑云天。
郑云天的声音推翻了刘浩原来的猜测，如果他不是一个年轻人，好像应该是郑月的父亲。
“我是郑月的朋友。”刘浩说。
“郑月的朋友？”郑云天在门里重复着，“你是她的什么朋友？我不认识你。”
“我是郑月的好朋友。”刘浩说。
门开了。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开门的人并没有刘浩想象的那么苍老，看上去五十多岁，削瘦而憔悴的面庞仍然掩不住年轻时的儒雅英俊。
刘浩从这张脸上看到了郑月的痕迹，心里不禁五味杂陈。
他想进去，却被郑云天拦住了。
“叔叔，郑月回来了吗？我是她的好朋友。”刘浩说。
“郑月？不认识，你找错人了。”郑云天看着别处。
刘浩的第一感觉是，郑云天与郑月达成了什么默契。他如此强烈的反弹，只能证明一件事，郑月已经见过他了，他显然在隐瞒什么。
“叔叔，我不是坏人，我是郑月的朋友。”刘浩解释着，“我听说郑月回来了，特意来看看他。”
郑云天在他的肩上推了一下：“你快走吧，我不认识郑月。”
刘浩顺着打开的门，向屋里看了一眼，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生机。
刘浩有一种直觉，郑月不在屋里，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郑月藏在屋里的某个角落，让郑云天出来搪塞他。
“你快走吧，我要关门了。”郑云天又推了刘浩一把。
“叔叔，我真是郑月的好朋友。”刘浩辩解着。
郑云天根本不听刘浩的解释，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直把刘浩推到了楼梯口，然后迅速转身回去了。
刘浩回到宾馆，心乱如麻地躺在床上。
郑云天可能是郑月的父亲，但他为什么不承认呢？看他醉薰薰的样子，好像喝了很多酒。事情完全偏离了刘浩的想象，甚至比他的想象更加糟糕，他不仅没有找到郑月，连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刘浩最关心的问题是郑月到底在不在桐州。
他默默整理着的思路，从越西区邮局到秀园小区，再到郑云天的家里，都没有郑月出现过的痕迹，哪怕是蛛丝马迹，难道郑月没有回桐州？她既然把相机寄到了桐州，应该在这里现身！如果她回到了桐州，首先要见的人应该就是郑云天，就算郑云天不是她的父亲，她的相机也应该在郑云天的手里。
郑月的手机已经停机了，微信也没有任何反应，一个曾经真实存在的人就这样销声匿迹了，仿佛根本没有出现过。
刘浩忽然想起，小区的保安曾经说过，郑云天有一个小超市，那个超市在哪儿呢？怎样才能找到这个超市呢？郑月也许藏在那个超市里。
刘浩立刻拿定主意，下午再去一趟秀园小区，找物业的保安聊一聊，想办法弄到超市的线索。
下午两点多，刘浩又来到了秀园小区。
两个保安正在值班室里喝茶，几乎同时看到了刘浩。
他谦恭地笑着，凑到了窗口。
老保安笑了：“找到郑云天了吗？”
“找到了，找到了。”刘浩发现保安不提郑云天的绰号了，“他好像酒精中毒了，整个人都变样了。”
“兄弟，你是郑云天的什么亲属？”小保安问。
“我是他的外甥，上午没敢说。”刘浩说，“没想到他病成这样。”
“你可不要对别人这么说。”小保安说，“小心要债的缠上你。”
刘浩回头看了看，哪有什么要债的，估计是小保安吓唬他呢。
“他家的超市怎么走？”刘浩问，“我去买点东西。”
小保安往前指了指，突然被老保安按下了胳膊。
“不知道。”老保安摇头，“不知道他有没有超市。”
刘浩上午明明听老保安说郑云天有个小超市，到了下午他又不承认了，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破绽，说明这个年长的保安仍然在提防他，同时也说明郑云天确实有一个超市。
刘浩朝小保安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前面是广场花坛，根本没有什么超市。
“师傅，我真不是要债的。”刘浩不想被保安误会。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劝你赶紧走吧。”老保安说。
“他的麻烦大了，我怕你到时候躲不起。”小保安说。
刘浩没辙了，这两个保安把他当尿壶了，目标和口径完全一致。他们好像以前遇到过什么麻烦，否则不会如此谨小慎微。
刘浩离开保安室，在小区里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