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叔变大哥
郑月对项大洋的邀请未置可否。
客人们的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她。
项大洋大手一挥：“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郑月更加不安了，她凭什么享受这种待遇？
直觉告诉她，餐桌上的承诺和吹嘘都为了喝酒助兴，她根本不用当真。
“谢谢项董，我现在挺好的，您就不用为我操心了。”郑月说。
项大洋做沉思状，在桌子下面抓住了她的手：“你给我当秘书怎么样？”
他的大手温热而潮湿，她立刻知道自己必须马上离开了。如果她继续坐下去，项大洋不知道还会有什么下流的动作。
她笑着抽出自己的手：“我要是想当秘书，就不用等到今天了，早就当上秘书长了。”
郑月的回答引来了一阵笑声，项大洋也哈哈笑出了声。
郑月想尽快离开这里，否则她就成了这桌饭的下酒菜、开心果，她不喜欢那种感觉。
她为了证明自己有事，掏出手机，当众给浩哥打了一个电话。
“我在快乐门大酒店，你过来接我吧！”郑月说。
屋里又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听郑月说话。
“我在一楼大厅等你。”郑月挂断手机。
郑月约刘浩在一楼见面，是担心郑大洋继续纠缠她。
如果他知道有人在一楼大厅等她，就会有所收敛，不会再执意留下她了。
她按照所谓的程序，站起来给桌上的人敬了一杯酒。
她没有坐下，直接从椅子旁边退出了酒桌。
项大洋扔下一桌客人，跟在了她和身后。
“你实在要走，我就不留你了，以后不论遇到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谢谢大叔。”
“不要叫我大叔，叫我大哥。我们留个联系方式，你随时可以找我。”
郑月大大方方地开了门，把项大洋甩在后面。
她不想留下联系方式，可又不想失礼。
项大洋紧紧跟了出来，煞有介事地掏出手机，准备记下她的手机号。
郑月说：“不用记了，我要是有事，就来这找大哥！”
项大洋撩了郑月一眼，没说什么。
郑月向项大洋摆手，转身离开。
项大洋跟着郑月走了几步，她忽然觉得这个大老板有些墨迹。
“你就不能考虑来我的公司吗？我非常欣赏你。”
“我自由惯了，喜欢自己随便做点什么。”
“我可以给你投资啊！你跟着我，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谢谢大哥，我考虑考虑吧。”
“我给你提供单独的公寓，一日三餐免费。”
项大洋开出的条件已经相当诱人了，郑月却毫不心动。
像他这样经常游走于风月场的老板，并不是她心仪的菜。
“我有地方住。”郑月说。
“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项大洋说。
郑月笑着摇头，刘浩可能就在楼下等她，她不想让他看到项大洋。
郑月向刘浩谈起郑大洋，就像谈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她吃完了冰糕，像猫一样抿起了嘴。
刘浩忽然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了。按理说项大洋财大气粗，掏个十万八万就像玩一样，她和郑老板既然没有谈拢，那么说只有一种解释，她还算有一点契约精神。
郑月从柜台端着一个盘子回来，里面装着两只热狗。
“我猜你没有吃饭。”郑月把盘子放到刘浩的面前。
刘浩不得不承认，小芒果的观察能力很强，两个人只坐了十多分钟，她就猜到他没有吃饭。她很想弄清楚，郑月到底是不是在洗浴中心做服务员，她既然是找他应聘的，为什么这么快当上了服务员。
刘浩问：“你去洗浴中心洗澡吗？”
“我正想问你呢！”郑像说。
“我正好路过那里！”刘浩没想到会被郑月反咬一口。
“我也是从那里路过。”郑月平静地说。
刘浩叹了口气，这个小鹦鹉，都这时候了，还在说谎呢。
他明知道她在说谎，却不敢当面揭穿她，就算他揭穿她，她也不会承认，而且会闹得很不愉快。
他可以肯定，郑月并没有住进什么高档宾馆，而是住在洗浴中心的员工宿舍。
她这么做只有两个理由，要么为了省钱，要么为了赚钱！
郑月似乎有意把话题叉开：“你们北方人都在一很大的浴池里洗澡，多难堪啊！”
“那你怎么洗澡？”刘浩问。
郑月捂着嘴笑了，直笑得花枝乱颤。
刘浩懊悔不迭，我的天，怎么会问出这么傻逼的问题。
郑月把碟子推到一边：“看在你今天救我的份上，那笔钱可以免一万，你拿九万吧。”
他慌张地向郑月摆手，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郑月脱口而出，不动声色，却把刘浩吓坏了。
周围坐着的许多年轻人，要是听到了郑月的话，会以为他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你怎么了？”郑月声音更大了。
“嘘……”刘浩把食指放到嘴边,“我们出去再说吧。”
两个人出了冰点店，沿着街灯往前走。
刘浩不想在冰点店里谈钱，是因为周围那一双双陌生的眼睛好像利剑一样，让他感到愧疚和不安。
走在雨后清爽的街上，他的心里并不轻松。
郑月忽然松口给他免了一万元，他们的交往终于有了一点感情色彩。昨天晚上他不顾一切冲上去救她，看来她还是很领情的，至少这个人不是铁板一块。
这件事让刘浩重新认识了郑月，其实她有好几次机会可以选择跑掉，但她并没有那么做。别看她有时候说话很绝情，但是在关键时刻把安全让给了他，把危险留给了自己，让他觉得自己的尊严遭到了无视，他宁愿意经受更多的磨难，也不愿意生活在女人的施舍和保护之下。
但残酷的现实就摆在他的面前，他拿不出九万元，他的理财款只有八万元，这是他能够承受的底线。
“我先给你凑八万，你先用着……”刘浩想再打一折。
“我考虑一下吧。”郑月说。
郑月的身段好像突然放软了，刘浩感到惭愧，这是投资照相馆吗？怎么像菜市场讨价还价。
“去你公司吧！”郑月说，“或者去你的家里！最好尽快把款付给我。”
刘浩突然有一个惊喜的发现，郑月竟然没有向他还价，这倒是一个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