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韩府探病
第二天，杨甜在给周明仁做果子丹时，就特意多做了一些，她是流民，不能随意外出，果子丹的采集都是靠着素问，火候的掌握也是素问在看着，所以并不费劲。
来仁善堂看病的病人就发现，来这里抓药看病，柜台上都有不要钱的果子丹吃，比百香茶楼的还更加醇正，谁还会傻着去买。
本来刚开始还是小部分人知道，后来在几个街道上传开了，本来去茶楼的，就跑到医馆吃果子，顺手再买些保养身体的药物，是一举两得。
而且杨甜也不吝啬，若是有人是仁善堂的老主顾，她就把果子丹的秘方送给她，让他们自己回去做，那些人看了做法如此简单，都在大骂百香茶楼的黑心。
起初郑严还颇觉得自己风光，可是眼见着茶楼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也没有人点他的果子丹时，这才慌乱了起来。
他让人一打听才知道仁善堂是在发放免费的果子丹，差点把他气了半死，他没想到杨甜居然做的这么绝，直接断掉他的财路。
茶楼掌柜看着郑严已经没了用武之地，便很快把他赶了出去。
而仁善堂这边，周明仁见着每天来问诊的人不断，自己累得不行，对着杨甜抱怨道：“我说杨丫头，你快别做那果子丹了，等会全县的人都来看病，我这一把老骨头还要不要了。”
杨甜眼珠子转了转，忙把果子丹放在一旁，问着周明仁道：“那周大夫，你什么时候去韩府，翁蓉自从去了那里之后就没个音信，我也是担心地紧。”
周明仁看向她：“那你就答应我，以后别做这个果子丹了，不，做也做给我吃。”
杨甜笑着点点头。
周明仁无奈道：“明天吧，明天我去给韩昌的夫人问诊，她是内室，带你一个女娃也方便些。”
杨甜赶紧道谢，将剩下的果子丹全推在了周明仁的眼前，表示都是他的。
一大早的，周明仁便让杨甜收拾东西随他去韩府，李乾也要跟着，周明仁只能打趣道：“你们这些小年轻，还真是一刻都分不开。”
杨甜对着李乾无奈地摇头，让他不必理会周明仁的话。
素问得知自己得留下来看店之后，觉得自己在周明仁眼里失宠了，满脸不乐意的把药箱给了李乾来提。
可是他也没办法，谁叫这个傻子真的愿意什么都不要的都在这里帮忙，相比之下，他要吃要喝的，肯定没人家的竞争力。
去往韩府的路上，杨甜看着路边乞讨的人是变得越来越多，米价只涨不跌，一斗米买回去家里几口人，省着吃也只能吃上半个月，这还算是情况好的。
没有活计的，是半斗米都没钱买，官府这几天又不准百姓出县城，他们连出去摘野菜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沿街乞讨。
杨甜看在眼里，心里叹气，这涞源县，就算是崇州的交通要塞，可再继续这样下去，恐怕最后也会变成一座荒县。
周明仁带着杨甜和李乾二人入了韩府，他是这里的常客，来去自如，也不需要人引路，他带着杨甜走到一处，故意道：
“往左边走，再穿过那边的亭子，就是韩府的客厢，你们可不要走到那去冲撞了韩府的贵客。”
杨甜知道周明仁这是告诉她翁瑞尧一家就住在客厢里，于是点了点头。
韩昌的夫人蒋氏是在东厢房，丫鬟见着周明仁来了，连忙进去通报，等着里面整理好仪容之后，才叫了他们进去。
韩昌此时正陪着他的夫人，一口一口的喂药，每次都是放在嘴边吹凉了，才敢送进蒋氏的嘴里。
他转头看着周明仁带着两个陌生面孔，问着他道：“周大夫，一向不都是素问跟着你出诊吗？”
周明仁让李乾放下药箱，对着韩昌行了个礼道：“这是我新收的两个小徒弟。”
韩昌也不在意，只是对着周明仁问道：“周大夫，我们一直都按照你的药方拿药，可是拙荆的病最近却越发的严重，时常头痛晕眩，可是哪里又出了问题。”
“我需得先给夫人诊脉。”
他看了杨甜一眼，杨甜领会的上前把早已准备好的绢布放在了蒋氏伸出的手腕上，她偷瞧了一眼蒋氏的面容，却有些怔然。
刚才听韩昌对蒋氏无微不至的关怀，以为必定是位大美人，才能讨得这县令的欢心，可是她这一看，这蒋氏形容憔悴，面色饥黄，明显是久病缠身的模样。
周明仁隔着绢布给蒋氏把脉，面上露出疑惑，问着韩昌道：“韩大人，我说的‘赤箭’这味药，可有按照方子配上？”
“当然有，一日两碗药，顿顿都没缺。”
杨甜看向了韩昌，周明仁口中的赤箭应该就是天麻，这东西无叶无根，非常难寻，一斤的天麻可以卖上一百两，蒋氏若日日都吃，韩昌一个县令如何供得起。
“那这不对啊，这赤箭最治肝风内动，夫人若是日日都有吃药，理应会有好转。”
“呕。”
这药刚吃下，蒋氏却胃里翻滚的难受，一旁的丫鬟赶紧拿了痰盂来接，韩昌见着她不仔细，亲自上前服侍，周明仁带着杨甜二人暂避门外。
杨甜看着蒋氏刚刚那恨不得吐出黄胆的模样问着周明仁道：“韩夫人没事吧？”
“她是精血亏虚，血不养筋，只能拿药吊着，这头痛呕吐，都是常事。趁现在韩夫人在里面更衣，你们快去找翁大人吧，等会儿我来解释。”
杨甜点了点头，带着李乾往刚才周明仁指的方向前去。
他们一走进客厢的庭院，就听到墙上有悉悉索索地动静，李乾刚想带着杨甜躲起来，墙上就掉下来一个人，摔在了草丛里，三人面面相觑，彼此都睁大了眼。
来人正是铁林，这些天他没跟灾民住在一起，而是一直徘徊在韩府外面，寻机会进来，今日他看到后门无人看守，才翻了墙。
只是没想到，正好撞上了杨甜和李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