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梁燕转过头，拿走她们的练习一看。题目不多，但能做错三分之二的也是少见。
粗略扫了一遍，她痛心疾首地问道：“你们为什么作弊都做不看一下答案的？”第一个人写13，第二个人写b，接下来都是b，就没有一个人仔细看看这是要写数字的吗？
她算是明白了，让这群女生认认真真学习是不可能的。收回练习，并在对方感激的目光中让她们先离开，梁燕略有些颓然。
不爱学习的孩子不会你一句话就会乖乖去做题，她们会用自己的方式来糊弄你。
但此时，梁燕脑海中只有一句话：果然吃苦受累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对吧！
不过，在数学老师每日的鞭策之下，她的数学已经好了不知多少，现在几位数的计算她已经可以心算了，计算器都用不上了。
感受着自己这些天的变化，梁然恍然发觉，原来回到学习的路上也并不是那么难。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与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她们互换身体之后，还没有要换回来的迹象，两个人都有些急了。
梁燕的校园生活除了随时可能被人叫一声“老大”和被一些不明所以的人指指点点之外并没有其他区别，夏柒灵在店内也是如鱼得水，在头两天的火爆之后店内很快恢复了正常的就餐人数。
本来就是个不大的小县城，每天也不会有太多的人等着在一个地方吃饭。
两人的生活也十分平静，毫无波澜，直到她们听到马上要进行第二次月考。
学渣梁燕愣了，夏柒灵傻了。
按照梁燕现在的水准，大概可以考个前十，倒数的。尽管她最近上课十分认真，但这并不妨碍有些东西她听不懂，点名物理化学生物，哦，还有英语。
随着月考日期的临近，两人回家之后聚在一起发愁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
“妈妈，刚刚复习的化学方程式你再背一遍给我听。”夏柒灵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小黑板，用架子架着，这些天晚上她都会带着梁燕复习这个月所学的知识点。
梁燕很坦诚地说道：“我忘了。”化学方程式有点长，记不住，又不是简简单单的字符。
“好的，先抄五遍，抄完之后我们继续，十分钟后我们继续。”此刻的夏柒灵显得非常冷酷无情。
梁燕只得规规矩矩把方程式抄了五遍，按照夏柒灵的说法，这样便于记忆。只是她抄完了就是抄完了，脑海里就没留下个痕迹。
还有英语，她连读起来都非常拗口，至今为止她最熟悉的单词是yesandno。
每次教梁燕英语的时候，夏柒灵都快忍不住自己的怒火：“妈，初中的时候难道没有学过英语吗？为什么一点都不会啊！”
她初中的时候？梁燕想了想，回答道：“我读初中都是上世纪的时候了，那时还盛行乡镇中学，会外语的老师本来就少，我们的英语老师都是要我们自己听磁带。”
她上学的时候，老师的发音都还不怎么标准，家里也没钱给她买录音机，那时候大家讨论的事情不外乎毕业之后是去中专还是直接工作。英语那时候大家都只觉得是一个学了也没什么用的东西。
大家都那么穷，能有几个人可以走出国门，和外国人对话呢？她们连上高中都是奢望！
梁燕不觉得自己不会英语有什么不好的，她生活的世界就这么大，也没几个可以用到英语的地方。只是夏柒灵似乎不这么认为，她强硬地要求梁燕重新熟悉英语发音及结构，并且还带着梁燕读英语阅读。
她的理由也很简单，没有人可以肯定自己一辈子都没有走出去的机会，更何况，现在梁燕用的是她的身体，考试出来老师都会以为是她的成绩！
她拿着书，敲着桌子，严肃说道：“妈妈，每次我考差了你对我的态度你自己也清楚，这次是你自己上场考试，你可不能区别对待啊！”
严于律人，宽于律己，这可不是个教育人的好习惯。
被迫学习的梁燕脸上的黑眼圈也越来越深，面对来找她的“跟班”们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一想到她们可以不在意学习，自己不仅在学校被老师盯着，在家里还要被自己的女儿检查学习成果，她看向这群女生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之前领头的女生也是第一个认梁燕当老大的，但她现在已经有一些后悔了。谁家老大是压着跟班做练习写作业的，做错了还要当面订正，害得她们都不敢来找新老大了。
其余女生也是有口难言，这一声“老大”是自己主动叫出来的，如果她们就此反悔，也不知道别人会怎么看她们。
现在正是讲义气好面子的年纪，她们并不想被其他人看扁，但每天做题背书的日子实在难熬。
好在，月考如期而至。
考试当天，夏柒灵特地将梁燕送到学校，目露殷切。旁人见了，只会觉得妈妈当真是爱自己的女儿，明明只是上个学，都要特地起一个大早来送。
夏柒灵握紧梁燕的手，脸上满是不舍：“老师说的考试范围，我昨天都已经给你圈了重点，你考试前要多看看啊！”
梁燕努力抽出自己的手，神情绝望：“知道了知道了，你已经说了一路了，快回去吧啊！”
直到梁燕的身影消失在夏柒灵的视线范围，夏柒灵还不忍移开视线。保安实在看不下去了，走了过来，劝道：“这位家长，孩子不过是上个学，又不是去刑场，你也就放宽心，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
夏柒灵擦了擦眼角的泪，这才对保安说道：“你不懂。”
保安一头雾水，却见夏柒灵已经转身离开，疑惑地摸摸额头，现在的家长都这么有个性的吗？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梁燕以奔赴战场的姿态奔赴考场。她从未经历过月考，只有在夏柒灵的成绩单中窥见月考的激烈。此刻她心里没底，整个人走起路来都是飘的。
但人不能一昧逃避，该面对的事情总是需要面对的。
她战战兢兢地听着老师在台上讲话，心思却不知道飘到何方。以前没经历过月考，这次就当增加点人生体验了。
梁燕想象中，高中的月考应该是模拟高考的形式，搞大扫除，且考试时间及科目和高考规则一模一样。
然而当她看到数学老师在大家打扫完卫生之后，就让大家把书本丢在地上，随机分发试卷，准备考试时，她还是迷茫了片刻。
原来，月考和高考模式不一样的吗？还有，你一个数学为什么要把书丢在地上，难道我们能在考试的时候灵机一动从这么多的数学公式中翻到答案吗？
数学老师看大家兴致缺缺，便激励道：“同学们，作为你们的班主任，我也给大家一个奖励，只要月考班级有进步的，老师都会颁发奖状，进步大的和成绩在前列的，老师还会准备奖品！”
听到这番话，梁燕有些惊讶。不是所有的老师都会为自己的学生准备奖品的，但许多刚工作没多久的老师，抱有满腔热情，还会自己掏钱给学生准备奖品和礼物。
想到数学老师多次拉自己去办公室谈话，不知为何，梁燕忽然感受到了他对工作的爱。
对于有学识的人，梁燕素来敬重，也只是敬重。只是想起数学老师次次的苦口婆心，她竟然有些不忍。
他本不必为了自己的成绩操那么多心，他根本不明白一切只不过是因为她和女儿调换了身体，但他只想让自己的学生能够好好学习。
这次如果没有考好，应该会让数学老师失望吧。
这场考试格外难熬，不仅仅因为她许多知识并没有融会贯通，还因为数学老师一直站在台上，看着下方。被他的视线扫到的梁燕也会格外紧张，手上也会不由自主地用力。
压力好大！这次考差了数学老师该不会又会给她布置非常多的作业还让抽空让她做练习吧？
等等，怎么就剩下十五分钟了？我还有三个大题连题目都没有看啊！
别这么急着收走，让我再检查一下啊！答题卡应该没有涂错吧！应该吧！
第一次参加月考的梁燕，有些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