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倾诉
江昕然看着翁涵喻笃定的话语，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尴尬地回了几个“哈哈哈”，然后说了一句“你开什么玩笑呢！”企图蒙混过关。
翁涵喻也不继续追问，原本也只是想要诈一下对方，如今对方这个反应只是自己没诈出来罢了。尽管如此，翁涵喻的怀疑依旧藏在心里。
“那既然是你甩了人家，你有什么可难受的？”翁涵喻回到了刚才那个话题。
是啊，我有什么可难受的，我又有什么资格难受呢？江昕然的心阵阵刺痛，久久没有回消息。
翁涵喻见那头没了声响，自顾自分析起来：贺语最近没有谈恋爱，应该不会是她，那只能是……这个念头又一次出现在翁涵喻的脑海里。翁涵喻摇着头告诉自己，不会的，不可能的，短短这几天，她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转变。
“可能是，现在后悔了吧。”翁涵喻还在跟自己拉扯，江昕然回了消息。
后悔？现在后悔？翁涵喻看着这种言论，不屑地哼了一声，所有的东西都要等到自己失去了才知道要珍惜吗？那你之前给别人造成的伤害又算什么呢？你分手的时候那么果决那么狠心，你现在又想要追回来想再次得到别人对你的好对你的关心，你凭什么呢？而且，人家回来了，你是真的会对她好，还是再一次更狠地伤害她呢？翁涵喻在心里一句句质问着，不知是质问这位身份不明的网友，还是质问曾经一次又一次伤害她的江昕然。
“既然做出了决定，又何必后悔呢？”翁涵喻没有把心中的抱怨都倾诉出来，而是简单地点了江昕然一下。
“当时太冲动了吧。”江昕然看着翁涵喻的回复，想起自己曾对她做过的种种，懊悔地挠了挠头。
“冲动？你可知道，你们这种冲动会给我们造成多大的伤害！”这一次，翁涵喻没有忍住，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所思所想。
“对不起。”江昕然下意识道了歉，才想起翁涵喻现在还不知她的身份，又补了一句，“对她，也替你前任。”
“她？难道，你是男生吗？”翁涵喻问了一句，那个念头越来越强烈。
“不，我是女生，她也是，是她追的我，但是我辜负了她。”江昕然没有遮掩，直接告诉了翁涵喻。
这剧情——相似度也太高了吧！不过，很多甩了别人的人，都是这种说法，仅仅凭借这一点，也不能说明什么。
“你前任，是个什么样的人？”翁涵喻还在思考之中，江昕然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江昕然的模样浮现在翁涵喻的脑海里。
“她，也是一个女生，长得很好看。”翁涵喻回忆着那张让她迷恋了很久的脸庞，敲下一行字。
江昕然看着消息，笑了起来。
“是吗？那她对你怎么样？”江昕然很想知道自己在翁涵喻心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你觉得呢？”翁涵喻配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她这不是把我给甩了吗？”
“对不起，我是说，她以前对你怎样？”江昕然有点尴尬地说道。
翁涵喻看着手机频幕，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挺好的吧，会来接我下班，会带我去吃好吃的，陪我出去玩，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也会保护我。”翁涵喻简单概括了一下和江昕然相处的点滴，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只是，她好像没那么喜欢我。”
江昕然看到最后一句话，心仿佛被一块重石击中，久久不能平静，她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给翁涵喻回了一个拥抱的表情。
“不过，都过去了。”翁涵喻看了看那个表情，自我安慰一般地回复道。
真的，过去了吗？江昕然有点失落，不过她这样对待小喻，要是真的过去了，小喻也能过得开心一点吧。
“嗯嗯，有些人真的不值得。”江昕然努力把自己放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上，安慰翁涵喻。
“那你呢，你前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翁涵喻看着对面发来的消息，不想再继续谈论江昕然，把之前那个问题抛还给了对方。
江昕然笑笑，简单地回了七个字：“她也长得很好看。”
“你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喜欢她吗？”翁涵喻心里依旧藏着那一抹怀疑，说不定网线那头的那个人，前任真的是自己呢？而这个问题，曾经无数次，翁涵喻都很想当面问问江昕然。
江昕然看着翁涵喻抛来的问题，叹了一口气。曾几何时，她也这样问过自己，可是那么多次，她都坚定地认为她对翁涵喻所谓的喜欢只是来自于怜悯和从胡可曦身上转移过来的感情。直到最近她真的失去了翁涵喻，她才终于明白她对翁涵喻的喜欢和她曾经对胡可曦的喜欢并无二致。可是这个问题，她究竟要怎样回答她呢？
“喜欢的。”江昕然还是说出了自己后知后觉的那个真实感情，“只是，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喜欢。”江昕然的话说得很恳切，这一刻，比起担心小喻觉察她的真实身份，她更想让小喻知道，她之前的付出并不是毫无意义的，而自己也不是真的冷血之人。
翁涵喻看着这个回答，心中五味杂陈，似乎是自己纠结了很久的问题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但是这个答案来得太晚了，已经失去了它本该拥有的价值，而错过的一切如今也追不回来了。如果对面的人真的如她猜测，是她无数次想要放下，却一次又一次午夜梦回甜蜜依偎的那个人，这样的遗憾，又该如何说服自己接受。
翁涵喻激动地敲下一行字，想问问对方究竟是谁，又在冷静了一会儿之后一个又一个地把它们全部删去。知道了又能怎样呢？知道了就能面对了吗？或许有些话原本就是心照不宣比较好。而且翁涵喻自问，就算真的是江昕然，她又能做些什么呢？她现在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不顾一切只求跟江昕然在一起的小姑娘了，她现在更想要的是让自己过得开心一点。
罢了，随意吧，就当她是江昕然或者普通网友，想怎样聊就怎样聊好了。翁涵喻不想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她手上还做着第二天的汇报ppt，原本也没那么多时间想这些情情爱爱。
“可能有些时候，错过了就只能错过了，没必要去想着追回来了。”翁涵喻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发出了消息。这句话，不仅仅是劝江昕然，更是劝她自己。
“可若是，她还喜欢着我呢？”江昕然的话里带了“如果”，但也是真的在问翁涵喻还喜不喜欢自己。
翁涵喻看着对面发来的消息，浑身颤了一下。这句话说到了她的心里。
结合最近发生的种种和今晚的话题，翁涵喻已经几乎可以肯定跟她聊天的那个人就是江昕然。江昕然最近真的在寻找她的下落，从襄州她父母家再到樊昌，她甚至为了她开始学着用微博，开始找各种各样的话题跟她聊天。若说自己完全不动心肯定是假的，这么多天以来，她对她的喜欢几乎一点都没有淡下去，就连翁涵喻自己也不明白，一个狠狠伤害了自己这么多次的人，她为什么怎样都放不下。
或许，江昕然就是我此生的劫难吧。有时候，翁涵喻也会这样绝望地想着。但是无论如何，现在和江昕然见面然后貌似“顺其自然”地复合肯定不是一个聪明的选择。当初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尝了那么多爱情的苦，凭什么现在她就用这几句话的“回心转意”就想再一次得到她。而且，即使现在在一起了，江昕然就会珍惜自己吗？她不会依旧认为自己的感情廉价，自己的喜欢唾手可得吗？就想她曾经说过的那样，她说自己没有骨气，说会消费自己的对她的好，对她的热情，难道自己真的要再让她消费一次吗？那这样的自己会不会真的太廉价太贱了！
这样想着，翁涵喻气呼呼地输出道：“就算是又怎样呢？她喜欢你，不代表她还会答应你跟你在一起明白吗？你当初不知道自己喜欢她，也就是说你一直认为自己不喜欢她，那你有想过你已经给她造成了多少伤害了吗？这些伤害，你以为就是你一句苍白的对不起可以弥补的吗？是你太天真了还是你把她想得太天真了，还是说你从心底就认为她活该被你骗，活该做你的冤种！”这一刻，翁涵喻已经完全把对方当成了江昕然，但又装作对方不是江昕然不是她喜欢的那个人才终于说出了这番话。毕竟无论何时何地，面对江昕然，翁涵喻无论多么气愤，都没法对着她深深爱着的那个人，说出这样的话。
江昕然看着翁涵喻怒气冲冲的话语，十分愧疚。她看不出翁涵喻是不是认出了她，但是这番话实在是把她骂得狗血淋头却又无话可说。江昕然不得不承认，翁涵喻说得没错，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的责任。
江昕然不知道再说什么，索性放下手机看着窗外，心烦意乱地盯着没有星星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