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镜中月（6）
第二天直播，那大哥没再来，侯月的直播间热闹多了，没时间怀念他。
过了三天赵鹤玉给他发消息问什么时候他方便。
侯月惊觉已经是周日了，再看日历，已经是9号，该交房租了。
慌乱了一下才想到房东答应月底交，按每天挣30块，到月底他也交不上。
侯月：……
直播得乐不思蜀，现实把他拽出之前安乐窝。
30块怎么够，得300啊，想想猪仔，侯月痛定思追。
因为晚上要直播，侯月给他发消息说中午来。
把直播里出现过的水杯，尤里克克什么都藏起来，虽然他很糊，但是他很怂。
赵鹤玉是有点吸引人，他来之后侯月眼里只有那条羊腿了。
羊腿对他的诱惑相当于唐僧肉对妖精了。
赵鹤玉也不磨叽，拆开锡纸，露出里面已经被切成一条条的羊腿，孜然的香气混合肉香在侯月鼻腔里引爆。
侯月看着火候时间把握得刚刚好，羊腿不干不柴肉汁丰盈，想到赵鹤玉和他说的会烤肉，原来他说的会，水平这么高啊。
赵鹤玉给了他一个手套。
看着侯月吃自己的嘴也没闲着啵啵道：“哥，你是不知道，我带这腿来，路上的狗追我一路，幸亏我车骑的快。”
侯月见他表情夸张手舞足蹈比划着忍不住笑了，好像已经能想象到了那场面，赵鹤玉前面骑着摩托后面溜一串狗。
吃了一会动作侯月慢下来，吃不下了，看着还剩好多的肉感觉好遗憾。
赵鹤玉说：“哥，你这有锅吧，晚上热热再吃。”
这条巨大的腿，吃两顿也吃不完。但是侯月这又没有冰箱，七月份的天再放一晚要变味了。
侯月说：“要不然你带回去吧。”
赵鹤玉想了想说：“不如分给你邻居吧，你之前不是总和他们一起吃饭的吗？”
那是骗你的。
赵鹤玉说的有理有据，还为他着想。侯月想不到借口拒绝。
赵鹤玉见他吃完了，怕他赶自己出去，在这小空间里来回转悠。
多转转，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了。
赵鹤玉看着这小屋子，心中充满不舍好像这就是自己的家，将看到物品刻进心里。
侯月这屋子里一个茶几一个电脑桌，没有衣柜衣服都在收纳箱里装着，床用遮光布隔断在一角。
顺时针走了一圈逆时针走到电脑桌前，余光中瞧见了一个小塑料片。
赵鹤玉举起问：“这是垃圾吗？”
侯月吃饱饭懒洋洋地瘫在轮椅上，听他的话散漫转头，看见他手里拨片，心脏停了一拍，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
侯月很想说不是，怕他听后直接帮他扔了，那他还要买，而且这个也用顺手了。
“不是，这个是刮痧的。”
“哦。”赵鹤玉听见他的解释，看着掌心里小小的塑料片。
“刮哪啊？”
“刮，刮脸。”这话说出来侯月想放弃了，不如直接大喊这是垃圾了。
赵鹤玉看看刮片看看侯月的脸，侯月紧张注意他脸上的表情，然后他点点了头。侯月忽悠住人有些不敢相信，不是吧，他真的信了。
侯月这么漂亮，还注意保养。
自己本来就不如他了，赵鹤玉想着。右手摸了摸自己被晒粗糙的脸，打算回去偷偷挖老妈面霜擦擦脸。
侯月不知道因为他的一句话，让赵鹤玉拿他妈的宝贝眼霜摸脸。
甚至吹毛求疵地觉得脚底板有些粗糙，精致地涂满了脚底。被老妈发现暴揍一顿。
赵鹤玉走后，侯月看着羊腿犯了愁，扔是不可能扔的，那不如剜侯月身上的肉扔了。
赵鹤玉说送给邻居，侯月一下就想到了郁幼雅，他们天天一起吃早饭，侯月受她好多照顾，如果能送她的话侯月一点都不会感到可惜。
看看手机上的时间，下午三点了。侯月推算着，按郁幼雅早上六点半吃完饭睡觉，这时也该睡醒了。
他们还从未在微信上说过话，侯月打字时心都在砰砰跳，反复默读他的话，确定无误后发送。
我的烤羊腿剩了好多，可以送你点吗？
她回复得很快。
郁幼雅：啊，好。晚饭时我下去取。
安排好了宝贝下落，侯月松口气。幸好郁幼雅没和他客气或拒绝，要不然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两人晚饭时间也基本重合，侯月玉米棒啃了一半听到了敲门声，猜到会是郁幼雅，放下手中的玉米打开门后吃了一惊，果然是她。
她穿着点缀着层叠晶链的希腊式垂褶鱼尾裙，手臂上挽着一个小白珠穿成流苏的小包，华丽的好像是来奔赴一场盛大的宴会。
侯月不敢多看，低下头。因为这裙子胸口开得有点低。
这个时间点人多，有痴迷的眼神，也有他人的闲言碎语。
声音一点都不小，好像故意膈应人的。
侯月听得清楚，悄悄抬眼看郁幼雅，见她面色不变。
侯月竟然有点伤心，连他都觉得自己矫情，可情绪也不是他能控制得住。
郁幼雅这样的大美女在国外一定很受欢迎，而在他所处的小小市井中，她肆无忌惮的美丽周围观者却带上有色眼镜，说着流言蜚语。
他这样的环境不适合郁幼雅，侯月清晰的认识到。
“怎么了？羊腿呢？我要吃。”白皙的手掌伸到他眼前，手指勾勾。
郁幼雅不客气的话把他拉出伤感，侯月赶忙把羊腿递给她。
“凉了，热了才能吃。”
“知道了，明早见。”郁幼雅突然露出明艳的笑，侯月看着她红唇弧度脸颊微微发烫。
侯月听到不远处扒着门槛偷看这边的保险小哥吸了一口凉气，暗处的目光和话语更为肆虐。
侯月催促：“你赶紧走吧。”
哎，侯月心力交瘁，准备捧着玉米继续啃，一看时间到了，只得放下玉米，开始直播，打算下播后再吃。
“大家晚上好，开场先弹一首xx吧。”侯月挂上职业笑容。
小夜虽说几乎每天和他打pk，她家粉丝已经眼熟侯月了，粉丝大多两人都粉，人数涨幅也几乎没有。
只和小夜连线已经不够了。侯月思索着，他不能安于现状了。
“我带你们出去玩吧。”
侯月纠结后随手点个路人打pk。
这个路人好像也直播不久，直播内容是演苦情戏，这五分钟侯月看着对面的表演坐立难安。
高数爱我：惊呆了老铁，这是什么表演。
不瘦十斤不改名：我打开错软件了吗，这是鲨鱼吧。
现在她在跪着求渣男原谅，苦苦哀求：“孩子我不要了，让我跟你走。”
然后被扇到在地，拽着渣男的脚不放。
时间也够了，侯月说：“谢谢你的表演，那我先走了。”
对面主播从地上麻溜爬起来，塑料娃娃扔地上，在镜头里理理汗湿的额发，热情说：“那再见了，小狸。”
今天好像格外不顺，侯月咬牙连了下一个。
开屏就是亮晶晶的大卧蚕，对面在扒着镜头看。
很快回复了正常，露出脸和上半身，是化着火红眼妆穿着将军服的女人。
女人一脚踩着凳子上，手指着屏幕。
高喊：“家人们，连到了帅哥。给本将军打，狠狠地打，打不过把粉丝头衔给我摘了。”
“榜上前三，本将军重重有赏。”
侯月沉默地闭了对面的麦，对面有些凶，好像还不喜欢自己。
连了两场，人是上涨了些。粉丝像是被挑拨起斗志，血条比之前多了很多。
最后还是输了。
酒家不是洒家：抱抱老婆，是我太穷养不起你呜呜呜呜
饱饱：老婆等我揍顿男朋友，给你刷鲨鱼。
千里送鲤鱼。
看着红白锦鲤特效，他的粉丝大多是女学生，除了第一个支持他的同城大哥，侯月没再收到过这么大的了。
侯月道谢：“谢谢千里送来的鲤鱼。”
千里：老婆开心一点。
看着弹幕，侯月才察觉他不知什么收起了笑，扯起笑容回复道：“我没有不开心。”
粉丝都以为他是打输了不开心，侯月只是因为旁人毫无由来的恶意低沉了一会，看着弹幕里安慰他的话振作了一些。
侯月没再和人连线pk，本想放弃和人打pk，太耗费心力，侯月自认为自己的心理素质也不够好。
侯月下播后瞧见连线后台赚了60块，粉丝涨了很多。
侯月：
侯月把誓言吞回肚子里，明天还是要多打打pk的。
翻看私信时，看见第二个连线的女主播给他发了很长一段话。
话的内容是：对不起啊，帅哥。你粉丝私信我，和我连线时你不太开心。我事后想了想可能是我当时说了有歧义的话吧，我说的那些话是因为我家这样才能上得去票，我没有其他的意思，真的很抱歉！！
侯月没想到她会和自己道歉，连忙回复没事，不用在意。
心情却是好了些，拿起手机看见郁幼雅给他发了消息，是在他直播的时候，侯月赶紧点开查看。
郁幼雅：羊腿很好吃，回去推荐我一下。
怎么推荐？推荐的话，他只能推荐赵鹤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