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儿臣愿往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小闲子，这几句什么意思？”
华阳公主府，南苑书房里，帝若溪倚在窗前，问正在面前侍弄火盆的李牧。
李牧站起身，拍了拍一双黑手上的灰，回道：
“说的是在河畔的小洲之上，有一种雌雄成对的鸟，正在卿卿我我地鸣叫。
作者由此联想到了贤良美好的女子，与谦谦君子真是好配偶。
看见参差不齐的荇菜，在船的左右两边溜走。
又想到了贤良美好的女子，简直做梦都想得到她。
想得而又无法得到，只能日日夜夜思念她。
绵绵不断的思念啊，叫人翻来覆去难已入睡。”
帝若溪点了点头，用书敲了敲李牧的头，说道：
“你这个小闲子，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以前的老师也讲过，可是讲得什么嘛，狗屁不通，怪不得我记不住，都怪老师讲得不好！”
李牧可以想到，她以前的老师讲得有多深奥，因为以前教他的老师也是生搬硬套。
这种诗歌的东西，作者在写时就考虑了韵律的问题，你要是生硬解释，那就没意思了。
“哟！小妹这么用功呢！”
一个声音从窗口传来，吓人一跳。
帝若溪抬起头，斜眼扫了一眼帝若兰。
“有正门不走，跟做贼一样，鬼鬼祟祟的！”
帝若兰偷笑道：“我看到你们俩恩恩爱爱的，不忍心打扰，就站在外边听了一会儿。”
玛德！说我跟一个太监恩恩爱爱？
帝若溪气不打一处来，本想反驳，但又怕伤了李牧，只说道：
“你怕打扰我，你就别来呀！”
帝若兰陪着笑脸道：“哟！小妹还生我气呢！姐错了，不该没打招呼，就借走了你家小闲子，以后借”
帝若溪打断道：“没有以后了，不借！”
老子成了你们借来借去的东西了！
这晋阳娘们儿也是，凶起来的时候咄咄逼人，这时又厚着脸皮，在帝若溪面前低三下四的。
这女人真是深不可测啊！
李牧想想就好笑，为了缓解气氛，对外面喊道：
“晋阳公主请到屋里说话吧！”
这时，夏竹泡了茶，从窗前路过，也说道：“公主殿下，请到屋里喝茶吧！”
待帝若兰走后，李牧小声对帝若溪说道：
“小溪溪，你这样不行啊！打人不打脸，就算心里有隔阂，也不能表现在脸上啊！
你看晋阳跟赵王是死对头吧！两人平时见面还不是客客气气的。”
帝若溪点了点头，“好吧！我也学着假仁假义的。”
说着，把书一合，一脚踢开面前的凳子，就走出去见帝若兰，李牧紧跟在后面。
二位公主寒暄了几句，帝若兰说起了西夏反叛的事情。
看着帝若兰志在必得的样子，帝若溪暗暗在心里道：这次我也要争取表现的机会。
帝若兰走时，让李牧去送她，帝若溪心里很不乐意。
在门口，帝若兰对李牧说道：“小闲子，你那书看完了吗？看完再到我府上借。”
“公主，哪里有那么快看完？”
“没事也可以到我府上坐坐啊！”
临走时，帝若兰还给李牧使了一个奇怪的眼色，李牧只能装着没看懂。
回到屋里，只见帝若溪已经将书本扔到了一边，操起一杆梨花枪就往花园里走。
好家伙！这书还没读一会儿呢，就又要练武了。
李牧笑道：“公主，这是要练武吗？”
“对啊！你来不来？”帝若溪一脸严肃，一张小俊脸煞是可爱。
李牧也从兵器架上选了一杆梅花枪，跟了出去。
花园空地上，帝若溪已经和上官姐妹战了起来。
上官秋和上官雨使得是长剑，两人左右夹击，仍不能近帝若溪身。
帝若溪对李牧说道：“小闲子，来，你们三个一起上。”
李牧加入对战后，只用了五成力，帝若溪就明显占了下风，渐渐不敌，开始败退。
为了照顾帝若溪的好强心，李牧开始放水。
战了几十个回合，春桃来报：宫里来人了。
帝若溪叫停了战斗，颇为满意地擦了擦汗，说道：“不用想，肯定是开晚朝会，商量讨伐西夏的事。”
大明宫宣政殿。
文武百官并列两边，文官义愤填膺，武将怒发冲冠。
大殿之上，女帝帝惜儿金盔金甲，英姿勃发，一旁的女官手抱天子剑，比肩而立。
女帝和群臣经过商议，达成了出兵讨伐的决定。
“众位爱卿，谁愿领兵，为我大周而战？”
女帝话音未落，一黑一白两名女将同时站了出来，“儿臣愿往！”
披黑甲的是晋阳公主帝若兰，着银甲的是华阳公主帝若溪，两人对视一眼，各不服气。
女帝看到此情此景，甚是欣慰。
“我儿忠心可嘉，只是华阳未经战阵，还是让晋阳挂帅吧！”
帝若溪拱手请求道：“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将，谁人没有过第一次呢？请母帝给儿臣一次机会！”
帝若兰说道：“军国大事，岂能儿戏，没上过战场的将军，怎么能担任主帅？”
“是啊！”众臣都点头议论。
女帝思忖片刻，说道：
“我看这样，晋阳领兵五万，从西面攻打盐灵二州；
华阳领兵两万，会同延州杨业老将军的三万人马，从东面进攻夏州。
如此可好？”
帝若溪马上答道：“谨遵圣命！”
帝若兰不屑地看了看帝若溪，也只好作罢。
“主帅已定，儿臣愿担任粮草官！”说话的是赵王帝南云。
赵王已被贬为郡王，众人都没有料到他会主动请缨，纷纷议论了起来。
帝若兰心想：赵王跟我形同水火，我在前征战，他在后面管粮草，岂能让你放心？
帝若兰想着，看向了自己的几名亲信文臣。
几人之中，官职最大的户部尚书姜丰站了出来，向女帝奏道：
“行军打仗，须将士精诚团结，力往一处使，才能打胜仗。军粮一事，事关重大，请女帝三思！”
另外几名文臣也站了出来，附议道：“请女帝三思呀！”
姜丰此言，虽没点破，但在场的人都听出了话中之意，即暗指赵王和晋阳不和，不能一起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