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晚宴

    艾文提醒自己，这里不是霍格沃茨，没有人能够帮助他，哪怕是马尔福。孔雀庄园目前真正的主人，其实是红眼睛的那位。当然，他现在应该满心欢喜地称之为——my lord

    这毕竟只是一场晚宴，而不是战场。觥筹交错、灯红酒绿，歌舞升平。但艾文能感觉到那些窃窃私语，一如那些充满侵略感的视线一般，令人感到不适。

    似乎所有人都在盯着他那宝石蓝的精美长袍，泡泡袖和蕾丝边看上去有些娘娘腔，尤其艾文还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年轻人，但他的气质清泠独绝，竟不显丝毫女气。

    但艾文知道，他们看到的，是那件礼服长袍所代表的含义——伏地魔专属战利品。

    艾文不太喜欢这件衣服，微皱着他那修长好看的眉，在心里各种挑剔着，显然，他并不认为这件明显超级昂贵的衣服比斯内普教授为他定制的那些衣服更好。

    他小口啜饮着樱桃酒，透过圆弧形的杯沿偷眼去看那个男人。

    斯内普当然也来了。

    在伏地魔控制了“霍格沃茨”之后，他也没有避让的理由，何况他本就无惧于直面死亡。更何况，他的艾文在这里。

    “那是……”

    “看上去真的很……”

    “怪不得……”

    “噢～他真诱人，不是吗……”

    “但那是黑魔王大人的……”

    “我当然知道，但……”

    要死了，我的耳朵能不能不要这么给力！艾文有些心不在焉地想着。

    “不用在意那些细节，如果你对他感兴趣，也许只需要等到黑魔王对他不再……啊，谁！！！？”女人的声音原本有些鬼鬼祟祟，却又忽然间微妙地拔高了，甚至喊过了整个喧嚣的舞厅，“……没控制好魔力？你当我是巨怪没有脑子吗，斯内普？”

    艾文因为听到熟悉的那个姓氏而颤了一下，但他控制住了自己，甚至没有转眼去看。因为这是黑魔王的地盘，他目前还不想掉马甲。

    而“斯内普”这个词的出现，仿佛触碰了什么开关一般，又一波新的窃窃私语开始了。

    “斯内普？那个叛徒……他不是……我们的主上怎么会继续信任他？”

    “也许黑魔王大人有他的考量吧？”

    “毕竟是一位强大的魔药大师呢……”

    “主上自己也是啊……”

    “但你不能让黑魔王大人天天在坩埚面前熬住魔药吧，那也太不优雅了……”

    “说得也是……”

    艾文撇嘴，在一个侍从经过时从他托举着的金色托盘里拿过一杯香槟，却在下一刻，被一只大手夺走了。

    “mr布莱克，你还是一个未成年。”低醇的声音一如往常，甚至连任何的情绪波动都没有。

    艾文侧过头去，毫不意外地撞进一双仿佛封印着深邃夜空的眼睛，“斯内普教授，不，现在并不是在霍格沃茨，我想，我有这个权利不称呼你为教授……既然如此，你又有什么资格来管我呢？靠扣那些可怜的蓝宝石吗？”

    在舞池中央拥着贝拉特里克斯优雅起舞的男人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手腕转动间，将目光迷离的女人送到旁边的男人怀里，然后径直朝艾文走了过去。

    “艾文。”

    艾文露出一个腼腆羞涩的微笑，“主人～”

    伏地魔的脸上是如慈父一般的温暖笑容，可惜他那双爬虫类的眼睛里只有冰凉刻薄，显得有些割裂，他抬手，肆意地抚摸着艾文的脸颊，“我可爱的小奴隶，你在这里玩得开心吗？”

    手指的力度有些大了，艾文的脸上被掐出一道红痕，白皙的光华被浅红刺破，显得格外魅惑，他也不反抗，只是一脸兴趣缺缺，“还行吧，如果这位霍格沃茨的教授不仗着自己的身份对我进行说教的话。”

    “哦，你是说西弗勒斯吗？”伏地魔假笑着，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嗓音轻蔑地说着，“他确实是你的教授。”

    “但在他把我亲手献给您之后，我不认为这样的人还有资格当一位老师。”艾文的声音尖锐地响起，他把自己的表情控制成一个充满恶意的讽笑。“毕竟，我还是一个，未成年！”

    斯内普面无表情，他的眼眸依旧平静，但显然在大脑封闭术的控制之下，他冷静地接收到了这一信息——伏地魔在挑拨他们两人。显然，他知道他们曾经是情侣关系。

    “西弗勒斯，你不解释一下吗？”伏地魔的声音适时响起。

    斯内普卷曲着薄唇，露出一个同样讽刺的表情，黑色的眼睛在假笑的面具底下显得有些悲哀，“主上说的，都是事实。”

    伏地魔猛地大笑起来，然后艾文感到那双冰冷苍白的手在他的脸上，抬起他的头，将他拉向那张惨白的、泛着奇怪的冷光的蛇脸。艾文止不住颤栗着，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割裂成了好几份，合格地演绎着自己应该有的样子，虔诚地闭上眼，等待……而真实的那个自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控制住那份恶心。

    好在，一根冰凉的拇指划抚过他的下唇，一切停止了。伏地魔那没有鼻梁的鼻孔在他的肌肤之上游离，嘶嘶地吐出几个字，“你的身上，有讨厌的味道……”

    斯内普冷笑，“邓布利多给的保护咒，学生校外如果遭遇侵犯，会出现一些防护措施。”

    伏地魔表情冷漠，似乎并不意外，“那个老家伙总是这样……那么，很遗憾，小艾文……”

    艾文露出一个支离破碎的受伤的表情，像一只失去了最渴望得到的玩具的小狗一般，湿漉漉的眼眸里满是失望。

    “也许你想找点别的乐子？”伏地魔不容反抗地抓住艾文的胳膊，穿过鞠躬和低语的人群，将他带到了舞池前方的高台上。

    魔杖发出的爆裂声让舞池迅速地安静下来，人群在瞬间的默然之后朝高台之下聚集。没有声音引导，但所有人在靠近高台之后，立刻低垂着头，匍匐下去，整个过程仿佛被施加了静默无声的咒语，无声无息。

    显然，他们对这一套流程很熟悉了。

    艾文看着他的教授在人群中，沉默地跪伏下去，莫名觉得有些生气，更多的却是难过。

    伏地魔的轻笑拉回了他的思绪，“那个咒语，你应该会的吧？”

    艾文愣了愣，“主人， 我不明白……”

    “钻心咒。”伏地魔并不介意给他的小宠物一个解释，甚至贴心地多说了两句，“需要我教你吗？”

    艾文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个有些残忍的微笑来，“原来是这个，钻心剜骨嘛，我会。”

    他从来都不是光明的角色啊，只是因为教授，他才有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