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算计
山谷溪地边的一栋废弃的庄园里，自从几个月前，守屋子的老门房失踪之后，本就不大的村落里，所有人都绕着这里走。村民们确信这里是一座鬼宅，破败封闭的窗户后，半夜时常有各色的鬼火闪动，还有奇怪的声响。甚至有人信誓旦旦地说曾见过海碗粗细的大蛇盘踞在里面。
雪皑皑压在破败不堪的屋顶上，反倒显出几分整洁来。耐寒的植物爬满了庭院，和荒草、白雪一同点缀着这座不复华丽的庄园。镂花的黑色金属大门却还是完好无损的，一把锁链挂住，阻隔住了探究的视线。
在二楼一个靠里的类似会客厅的房间里，各式的壁毯被挂了满墙，连窗户都被遮得严严实实，一丝风也透不进来。壁炉里熊熊燃烧的火焰泛着诡异的绿色，一把铺了七八个软垫的圈椅安置在最温暖的位置。
一个人影畏畏缩缩地站在壁炉的另一侧的阴影中，秃顶灰发，神情恍惚。
另一个半跪在靠近大圈椅位置的男人，一头凌乱的金色卷发，皮肤惨白。他虔诚地以卑微的姿态仰着头，凝视着圈椅之中。
“我的主人，嘶……”
“克劳奇……可以安排下去了。”
沙哑且带着奇异的嘶嘶声的声音从圈椅中传出来，隐约只能看见那里面是一团裹着黑布的“东西”。
半跪着被称作克劳奇的那人立刻露出狂热的模样，伸出头微侧耳仔细倾听着。
“卡卡洛夫那个叛徒……举办三强争霸赛也抵不了他的罪过。克劳奇，你去德姆斯特朗，想办法进入第三个项目的比赛现场。”
“是，主人！”
“彼得，你个胆小鬼，滚过来！”
“噢……主人，您，您知道的，我，我是忠诚的……”
克劳奇发出一声轻蔑的嘶笑。
“闭嘴，听我说。用你那些鬼鬼祟祟的小伙伴，探听第三个项目的消息，告诉克劳奇。如果有机会，你们可以控制卡卡洛夫为你们办事。德姆斯特朗一样有反幻影移形咒，要把那个男孩带回来，试试门钥匙。”
“是的，主人。”彼得·佩迪鲁哆哆嗦嗦地说。
“听说我们的魔药大师，有了一个脔宠……”
“是，是的，它们带回来的消息是这样子的。”
“把他也带来给我。我需要确定一下，西弗勒斯，是否背叛了我。”
克劳奇的脸上露出一个病态般的狞笑，他恭敬地低着头，“主人，我会把他们给您带来的。”
“圣徒在德姆斯特朗，邓布利多应该没有功夫关注你们。”
[汤姆，嘶嘶……]粗大的身躯忽然从房梁上蜿蜒而下，彼得的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你看上去好多了，嘶……]十二英尺长的蛇身缓缓游上圈椅，盘踞其上，将头搁在了那个黑色的包裹边。
[纳吉尼，你回来了。]
[嘶……想冬眠，饿……]
“彼得，去把给纳吉尼准备的奶拿过来。”
“主人……”彼得颤抖着，“没，没有了……”
“那就去找！找不到就让纳吉尼吃了你！”
彼得连滚带爬地溜了出去，克劳奇依旧恭敬地跪在那儿。
“克劳奇，下去吧。”伏地魔的声音里透着无法隐藏的疲惫和虚弱。
纳吉尼吐了吐信子，[汤姆，嘶……你累了就休息吧，我保护你，嘶嘶……]
在第二个项目比赛之后，罗恩仿佛突然开窍了一般，总是偷偷看着德拉科脸红。但当德拉科看向他的时候，他却又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哈利偷笑，但既然两个都是他的好朋友，他也只能说是乐见其成了。
他们此刻正悠闲地漫步在德姆斯特朗外的贝尔摩克小镇上。和霍格沃茨附近的霍格莫德村类似，德姆斯特朗周围也有一个巫师聚居的地方。
克鲁姆作为向导，和赫敏走在前面，哈利和塞德里克在打量一旁的飞天扫帚店，而罗恩的眼神则落在布那拉魔法玩笑商店的橱窗里，那里有一个魔法喷泉正在往外喷洒五颜六色的糖果。
“我们这有比较特色的糖果，只在这里卖的。”克鲁姆介绍道。
赫敏点头，“我在书里看到过，哈瑞宝水果冰冰软糖，里面有水果夹心的那种。”
“吃糖果吗？”德拉科闻言转头看向前面拐角处的糖果店问。
罗恩点头，“好呀，我要岩浆棉花糖和吹宝雪芙泡泡糖。”
德拉科从兜里掏出几个硬币，“我钱不够了，只能买一样。”
罗恩知道他现在和马尔福家明面上是断了联系的，纳西莎虽然偷偷支援了儿子，但德拉科以自己吃住都在韦斯莱家为由，把那些钱作为生活费交给了罗恩他妈。
“那……”罗恩犹豫着从裤兜里也掏出一个银西可和几个铜纳特，“你想吃什么，我们一人买一个。”
德拉科从他手心里拿过钱，顺手挠了挠，“我去买。”
罗恩红着脸点点头。
德拉科便独自去了转角处的糖果店。
推开那道贴了许多糖果装饰的玻璃门，德拉科本能地皱起了眉。
明明看上去很正常，店里三三两两有学生在购物，店主是个笑容和蔼的胖老头，一切都没什么问题的样子。
德拉科最终还是踏进了门。
似乎也没什么问题，他暗中警惕了一会，发现风平浪静，于是直接去到货架前，拿了岩浆棉花糖和吹宝雪芙泡泡糖。
“结账。”德拉科把糖果放在柜台上。
“1西可24纳特。”
德拉科数出两个西可，递给店主。店主于是从收银机里拿出一摞5个铜纳特，递给了德拉科。
德拉科接过来，颠了一下，中间夹着的那个铜纳特撞到掌心的瞬间，他的肚脐处传来被钩子猛地一扯的感觉，德拉科的心一沉——还是中招了！
电光火石之间，德拉科把手上那个和罗恩同款的线圈手链拽开扔了出去，旋即便被门钥匙带离了此处。
但他没有料到的是，他消失之后，旁边立刻走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德拉科·马尔福”。
英俊的脸上是略带嘲讽的笑，他把那个朴素到不行的手链捡起来，拎到眼面前晃了晃，嗤笑一声，“便宜货色……”
他随意地冲糖果店老板点了点头，拿起柜台上的糖果，整了整衣襟，这才走出了店门。
“罗恩，你的糖果。”德拉科把糖递了过去。
罗恩看了看，“你要哪个？”
“我随意。”德拉科神色间有隐忍的不耐。
罗恩拿起岩浆棉花糖，“那我吃这个。”
德拉科不置可否，把另外那颗泡泡糖直接扔给了正朝他们走过来的哈利。
哈利莫名其妙地接住被扔过来的东西，瞧了一眼，“德拉科你不吃吗？”
德拉科“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解释，径直走开了。
罗恩有些莫名其妙，“奇奇怪怪的，说要去买糖的也是他，买回来又不吃——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艾文牵着斯内普姗姗来迟，闻言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走到前面去了的德拉科，“他是不是在跟你赌气？”
罗恩舔着棉花糖，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他，“什么？”
艾文失笑，“算了……没什么。”
德拉科刚踉跄着落地，就被一道红光命中。他再也无法保持站立的姿势，瞬间跪倒在地上。
他只觉得自己瞬间抽搐，恨不能收缩成一团渣滓，他的神经被一点点抽离，骨头被一寸寸钉透，皮肤被一次次地撕裂，肌肉被一丝丝磨碎，痛仿佛是从灵魂深处猛地冒出来，瞬间就席卷了全身。
德拉科蜷曲着，大张着嘴想嘶喊，却无法发出哪怕一丁点儿的声音。似乎永无止尽的痛楚一波接一波地侵袭着他的意识，他的眼眶里已经没有了眼泪，眼角却有血痕滑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德拉科感觉，似乎有一个世纪，痛苦突然如潮水般褪去，他虚脱地倒在地上，透过朦胧的眼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
“德拉科·马尔福……”那个声音沙哑低沉，仿佛情人在耳边的呢喃那么低，却又带着刺骨的阴寒和致郁的诡异。“钻心剜骨的滋味如何？”
德拉科眨了眨眼，把睫毛上的一滴血珠弄了下去。然后他勉强直起身，以最虔诚的姿态，匍匐在了那个身影面前。
“黑魔王殿下，被您教训是马尔福的荣幸。”
“呵，马尔福……”伏地魔的声音里带着残忍，“乖乖待在这里，不要企图逃跑，如果破坏了我的计划，你爸爸可救不了你。”
德拉科的心直直地往深渊里坠去，却完全触不到底。他知道有什么阴谋正在以他的身份展开，针对的可能正是哈利他们……
但他还是恭敬地俯身，“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