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文不成，武不就的西楚霸王
此时。
国内各大网络平台。
原本关于刘邦项羽的热门搜索已经被取代。
转而是大汉两个字，登上了最热榜单。
事实上，身为华夏子民，对于汉朝都有独特的情感。
尤其是在项羽的衬托之下，更让人心中有着浓浓的自豪。
“上了林老师的课我才知道为什么有汉人这个称呼！”
“不过，听了汉室王朝的兴盛之后，想到前几天岳飞那堂课，更加意难平了！”
“我还记得那句！汉室正统，几欲灭绝！”
“我华夏数千年历史，无论何时都会有让人兴奋的时候！”
“即便西楚霸王项羽，也是难得的人中龙凤！”
“感谢林老师，让我们更深刻的了解历史！”
整个网络上，已经不单单只讨论这一堂课了。
从第一期林则徐开始，到现在的项羽。
无论是不是主角，但凡林秋提到过得朝代以及人物，都会有人讨论。
上至刘邦大汉，下至清宫晚年。
只要出现过，就会有热度。
而关于林秋的公开课，更是清一色的好评。
还有人出来替林秋抱不平，说白天的比赛结果不真实，要求重新审核。
甚至都惊动了官方媒体出来解释。
……
画面之中。
林秋看着身前。
项羽头盔随意扔在一旁。
他披头散发，双眸无神，如同行尸走肉，瘫坐一旁。
后世对于项羽的褒贬，林秋无法评价。
而项羽在意的江东父老们如何作想，林秋也不知情。
项羽出生王族，即便面对强秦也未曾胆怯。
如今故乡就在眼前。
只要渡过此江，汉军断然不敢追击。
也未必，不能东山再起。
但。
将士没了可以再招。
土地没了可以再打。
心中的火灭了，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就在这时，项羽猛然站起身来。
他对着江面，扑通一声跪下，涕泗横流。
“项羽愧对江东父老，愧对生死相随的兄弟，愧对百姓，愧对……天下！”
项羽声音嘶哑，脸上那抹决绝再度出现。
他默默捡起身旁的长剑，双手颤抖，逐渐放到脖颈。
“楚国灭亡，我与弟弟随叔父流亡到吴县。”
“少时，力能扛鼎，气压万夫。”
“曾见秦始皇出巡渡浙江，豪言万丈，吾可取而代之！”
“随着陈胜吴广二人起兵，我独自斩杀卫兵近百人。”
“人这一生，读书，用来记姓名就可以了。”
“学武，便要学那万人敌！”
项羽这番话，并不是说给其他人听得。
这么多年的雄心壮志，这么多年的日夜操劳。
全都一一浮现眼前。
他闭上双眼，握剑的手逐渐发力。
他，不想再看那过往画面。
……
华夏历史研究所。
由于林秋已经成为其中一员，即便没有周明远号召，大家也聚集在一起，欣赏林秋的课堂。
当项羽闭上双眼之后，所有人开始自发的讨论起来。
“吴教授，你认为这项羽如何？”
吴教授浅笑一声，而后摇了摇头。
“张教授，能够独自击溃秦军四十万大军的人，又怎么会如外界说的那样不堪？”
“秦军强吗？强！”
“否则怎可以一统六国，傲视寰宇？”
“那能够以少胜多，大胜秦军的项羽，又怎么会弱呢？”
“破釜沉舟，这需要何等勇猛，才能做到的事情啊！”
“就如同项羽说的那般，此天之亡我，非将之过矣！”
张教授若有所思。
“那你认为，刘邦就是那般窃国的小贼了？”
“那我们自称为汉人，岂不是窃国之人的后代？”
吴教授摇了摇头。
“张教授，你这话可就有些过了。”
“我只说项羽不是想象中那样孱弱，你怎么又说起刘邦来了？”
“站在项羽的立场，当然会那样说。”
“但刘邦若真的没有出色的才能，又岂能安定天下？”
“再说了，最后击败项羽的，并不是刘邦一个人，而是刘邦号令所有义军。”
“也就是说，刘邦的才能不在于勇猛，而在于治国啊！”
众多教授的议论还在继续。
与此同时，画面中的项羽也开始动了。
他面朝乌江，一步一个脚印。
在其脖颈处，已经有着丝丝血迹蔓延。
“哎，亡楚之人，项羽也！”
他身影落寞，走入江水之中。
看到这一幕，即便再冷血的人也开始情不自禁叫喊出声。
“项羽，不要！你还有机会啊！”
“怎么能因为一时成败就选择自尽呢？”
“项羽！你若是自尽，这才是后人所不耻的事情啊！”
画面之中，项羽脖子的血痕越来越深。
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茫然踩踏着江水。
长发掩面，寒风萧萧。
波涛拍打着江岸，不停作响。
“落寞一生，终归只能如此。”
他双手青筋暴起，力度在缓缓加大。
而所有观众同时屏住呼吸，脸上流露出不忍的神色。
周明远教授，叹息一声，将目光移到窗外。
教室内许多人，纷纷低下头去。
所有人都忘记，这只不过是一堂公开课。
甚至，他们仿佛自身都已经踏入那个世界。
然而就在此时。
一声怒吼传来。
“项羽，让你读书，你怎么半途而废了？”
听到这个声音，项羽全身一震。
还没等他回头，又是一声怒吼传来。
“你不是说要习武吗？怎么又不学了？”
这次，项羽再也崩不住眼泪决堤。
他张开嘴，声音有些嘶哑。
而半空中，同样有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与他同步。
“书足以记名姓而已。剑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
项羽猛然回过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就在这时，林秋的声音缓缓出现。
“哎，霸王直到此时，还认为失败乃是天降横祸吗？”
项羽看向林秋，眼中满是不解。
林秋面无表情看着项羽。
“学文，文不成，学武，武不成，兵法，亦是半途而废。”
“请问霸王，除去天生神力，你有何用？”
林秋这话刚说出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之前所经历的一幕幕，林秋好似都在为项羽抱不平。
没想到此时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现在越来越搞不懂林老师的意思了。”
“对啊，他到底是哪一方的啊？”
“我开始都要被他说服了，已经觉得项羽没那么差了，现在却跟我说这个？”
就连华夏历史研究所的众多教授，也颇为不解林秋的行为。
画面中，林秋的声音还在继续。
“纵使秦王暴政，也不该纵火焚烧，让阿房宫毁于一旦。”
“你毁去的不是秦王暴政，恰好是无数生命换来的璀璨！”
“其内众多前人历史，也因这一把火付之一炬。”
林秋顿了顿，继续开口。
“没错，你西楚霸王以五万人击溃秦军四十万之众。”
“但最后那二十万降军，你又是如何对待？”
“不过坑杀罢了！”
“你可知这一言，便是二十万条亡魂！”
“百姓又如何真心信服于你？”
项羽沉默了。
从始至终，他只想着自己不该失败。
从始至终，他只认为刘邦不配帝位。
从始至终，他只是虚情假意，不曾真心替百姓着想。
林秋走到江边，用手轻轻感受着江水传来的清凉触感。
“你怕了！”
“如果现在横渡乌江，等候你的并不是所谓江东父老。”
“而是一个个想要置你于死地的恶魔！”
“你怕的不是无言面对江东父老。”
“而是即便振臂高呼，也仍旧没有人响应。”
“你怯弱了！”
……
华夏历史研究院。
众多教授面面相觑。
关于项羽的评价，历史上一直好坏参半。
屠城三光，这自然是被唾弃的地方。
但也不可否认，是他推翻了秦朝暴政。
“难道，林秋是准备借由西楚霸王项羽，来反衬汉朝盛世的不易？”
心中刚刚涌出这个想法，
这个孟姓教授整个大脑猛地为之一震。
他越是思索，越觉得这个想法合理。
回想起刚刚发生的种种。
他心中愈加肯定。
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比对手更能了解对手的？
对于刘邦这个人，恐怕没有比项羽更加了解的了。
想到此处，孟教授内心激动不已。
“哈哈哈哈！老张，老吴，我知道原因了！”
“这林秋明面上说的是西楚霸王，实际说的是汉高祖啊！”
“大汉繁华，自高祖起。”
“而这世间，又有什么比对手更能了解高祖的？”
“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
画面之中，项羽脸上的震惊逐渐平复。
他仿若孤魂野鬼，仔细回想着林秋刚刚所说的一切。
“你……你说，之所以失败，全都怪我自己？”
林秋叹息一声。
他知道这个原因，对于项羽来说难以接受。
一直以来，项羽都自认不凡，从不认为所作所为有什么毛病。
可他，低估了人心。
若不是失道寡助，刘邦又怎么能够号令众人一齐围杀项羽？
只不过，项羽读书少，对于兵法之类也了解不算太多。
单凭蛮力虽然可以成就霸王之业，却终究成不了帝。
“不全是，但至少大部分是如此。”
“你不喜读书，所以不明白范增为何执着于杀了刘邦。”
“你不喜学武，所以即便天生神力， 每战仍旧伤痕累累。”
“你不喜兵法，所以不知两军交战，不辱来使，不斩俘虏。”
“所以范增被你活活气死，虞姬也因你深陷必杀之境，甚至诸多义军也要联合刘邦，将你围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