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哀，莫大于心死
看着画面中颠覆性的表演，教室内议论纷纷。
“林老师这刻画得也太逼真了吧？”
“讲真的，这段剧情说是真的回到古代我都相信！”
“亲自体验一趟林老师的课，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火啊！”
“我一度怀疑，这项羽是在这里谋取好感。”
“对对对！我这个黑子都转粉了！”
“你们只看着项羽的表演逼真，也看看林老师啊！”
“就是！那气质，拿捏得死死地！”
……
历史学大楼。
周明远坐在办公室中哭笑不得。
他才刚刚把诸葛亮的资料整理好，现在屏幕上就出现了这一幕。
好在项羽的事情，他了解的也不少。
这里面的一些台词，从史书之中也能找到相关描述。
即便如此，周明远还是叹了一口气。
“哎，你这是嫌我这把老骨头事情不够多啊！”
“要都是项羽这种，我给你作证也就算了。”
“可之前的诸葛亮，着实是有些不应该啊！”
“这个人物，那可是上面都要关注的存在啊！”
不过。
这一堂堂课也证明，林秋对于历史人物的刻画水平绝对是一流的存在。
想到这里，周明远脸上纠结万分。
“光从艺术性来讲，那绝对没话说。”
“可这是历史课。”
“是严肃的课堂。”
“现在还没有什么，但夜路走多了，总怕湿鞋啊！”
“为华夏历史证明，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啊！”
“想当年……哎！”
与此同时，网络上再次掀起一股林秋的风潮。
原本在诸葛亮的事情之后，有很多人开始怀疑林秋。
可现在，所有人的关注点，再次从怀疑，变成了讨论课堂内容。
“看得我热血沸腾啊！”
“好想去了解了解，那个时代真实的历史！”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项羽现在这个模样，甚至于有几分想嫁？”
继李白杜甫之后，网络上关于项羽的搜索量再次飙升。
而相当一部分，是来自女生的搜索。
之前无论是林则徐还是岳飞，甚至李白杜甫在内，都是男生搜索量居多。
而这次，尤其是“霸王别姬”这个关键词，更是数量最多的一个。
凄美的爱情故事，又有哪个女生从未幻想过？
也许她们不希望最后诀别的一幕。
但梦中情人之一，肯定会有豪情壮志的西楚霸王的存在！
当然，随着项羽的爆火，连带着刘邦也上了热搜。
“刘邦的天下究竟是怎么得来的？”
“刘邦项羽间不为人知的故事！”
“刘邦治理天下的功与过。”
随着直播的公开，秦汉之间这个特殊的时期，再次进入大众的视野。
……
画面中。
项羽仰望天空，身影萧瑟。
他轻声低喃，好似在询问，又好似在述说。
“江东父老，项羽有何面目呐？”
风萧萧。
项羽的声音，随风远扬。
带着他的思念，回归江东。
此处，有船。
江水对岸，便是他东山再起的希望。
只是，他早已不似少年时，踌躇满志。
这天下，给了刘邦又何妨？
只是他不想，被后世否定。
项羽一生，戎马沙场。
即便刘邦夺得天下，他也可以自豪的说一句。
“这是我项羽所赠与的天下！”
然而。
面对着一汪江水。
他第一次露出胆怯了。
江水那头，是他想回却又不敢回的故土。
“想当年，豪情壮志，带着我江东热血男人征战四方。”
“此时，却只剩我孑然一身。”
“总是江东男儿，愿意陪我东山再起。”
“我又有何面目，去当这可笑的王？”
……
远在帝都的王将军此时也沉默了。
他双目早已经红肿。
作为将军，他最不能忍受如此场景。
之前的林则徐也好，岳飞也罢。
都没有此刻项羽所面临的绝望。
林则徐安然百年。
岳飞对外也算战无不胜。
而项羽，败军之王，尤为可悲！
甚至，王将军能想象得到。
项羽当年带领队伍，一城一池夺得天下。
又经过数次苦战，以破釜沉舟的决心，方才推翻秦朝。
项羽歼灭秦军主力，短短一句，将其所做所有概括。
相比之下，刘邦的成就显得多么耀眼。
刘邦趁机一路西进，克函谷，占咸阳，消灭了秦最后的有生力量并占领秦王朝的首都，彻底宣告秦朝灭亡。
打下天下之人，最后却落得这般下场。
“哎……”
画面中，林秋轻声叹息一口。
他看着眼前的项羽，心中也觉得有些可怜。
但，这又如何？
历史奔涌前行，如项羽这般，甚至比他更为凄惨的，大有人在。
而且……
他也给过项羽机会。
林秋内心同样有些难受。
项羽的失败，何尝又不是他的失败？
采取诸葛莲过得锦囊妙计，最终却还是没能改变项羽的败落。
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就如同锦囊上所写，如同刍狗一般。
“哎……”
又是一声叹息，只不过，这次是从项羽的嘴中传来。
“罢了，罢了，不若就死在这乌江之畔，当做最后赎罪罢！”
说完，项羽双手举起长剑，横举在脖颈处。
只是片刻后。
项羽再度将手放了下来。
他看着林秋。
眼中没有太多其他情绪。
从最开始的不甘与愤怒，到现在的平静对待。
没人知道他在这过程中想到了什么。
楚国已逝，再多的挣扎都是徒劳。
哀，莫大于心死。
此时的他，双眼已经完全无神。
说出来的话，也不代表任何情绪。
“既然来自后世，不如陪我走走。”
“让我面对江东英魂时，多上些许谈资。”
“即便在项家先祖那里，也算有个交代了。”
林秋微微一愣。
他没想到临终前的项羽，竟然如此平静。
仔细想想，倒也合情合理。
既然已经萌生死志，多看一眼这大好河山也并无不可。
当然，林秋并不会主动去多说什么。
项羽问，他就答。
如此，便可。
沿着江边，两人一路无言。
项羽在徘徊，在犹豫。
正如他之前不敢询问的问题一样。
林秋同样在思考。
从李白那时起，便知道他的所作所为的确能影响历史。
只不过，就像幕后有一双大手一般。
被调整过的历史，终归都会回到正轨。
诸葛亮给他的锦囊早已销毁。
但林秋内心，始终不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