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这天一早，陈秀玲照例送了儿子到桂老师那才去一小摆摊。
可到了门口发现自己平常摆摊的地方已经被人占了，这个人还是陈桂花。
这里大部分是常摊，大家平常都是摆自己待惯的地方，反正都是门口，只要不是太角落，其实没太大差别，何况一小门口的地方很大，完全没必要占人地方。
她觉得陈桂花就是故意的。
不过在她记忆里，这人年轻时一直是这么幼稚，所幸这也影响不了她什么，反正对她来说摆哪都一样，也就懒的同她掰扯。
她朝对方扯了扯嘴角，就在她对面摆开了。
众摊主伸头看了看，面面相觑。
陈桂花今天一大早过来，就是为了把陈秀玲位置给占了。
一是觉得她这生意好，顾客肯定认这里的多，她虽没做过生意，但也知道位置的重要性，二嘛，自然是想恶心陈秀玲一下，反正她们早就撕破脸了，关系再恶劣也没关系。
而且据她那天观察，堂妹的生意眼瞅着就比其他摊主高出一大截，想必其余人看她也很不顺眼，只是碍于面子没说而已。
不过她摊子摆好后，也防着堂妹会找她算帐，毕竟在她眼里堂妹虽表面好说话，但内里也不是吃亏的主。
要是然当初她抢了对方的相亲对象，她自己没过来，却纵容二叔一家过来找麻烦，害得她被她妈拾一顿，到现在她要是回村还是会有人提起当年的事。
所以在她心里，堂妹就是个表面虚伪，内里不知多少算计的人。
可她没想到，她都摆好架势了，对方却一句话没说，只是朝她扯了扯嘴角，然后就摆到了对面。
陈桂花：“。”
陈桂花更生气了，装什么装。
陈桂花朝陈秀玲挑衅一笑，她今天一定要比她生意好，到时让她哭去。
然而想的挺好，现实却打脸。
眼瞅着一个小胖子小学生走过来，她笑着招呼，“小同学，吃煎饼啊，来几套？”
她卖的是煎饼，这个也是没办法。
她厨艺仅限于下锅把青菜扒拉熟，炖肉把肉放锅里然后放各种料，其他复杂的一概不会。
不过她天天给闺女煎鸡蛋吃，弄的还不错。觉得摊煎饼和煎鸡蛋异曲同工，于是就弄了个车和工具，决定卖煎饼。
说完准备摊呢，谁知道这小胖子左右看看，然后眼前一亮，朝她对面走去。
然后她就听到小胖子走到陈秀玲那说，“老板，给我两套烧饼夹鸡柳，两套烧饼夹肠，配菜只要咸菜线加肉沫酱。”
陈秀玲答应一声，然后就开始忙活起来。
小胖子等着的功夫还问：“老板，你怎么换地方了，差点找不着你。”
陈秀玲就说：“来的晚了点，位置被人占了。”
小胖子惊讶道：“那么大地方，她干嘛非常占你地方，这人真坏。”
说完他还回头朝陈桂花瞪了瞪眼。
陈秀玲差点笑出声，心说这个小胖子可太逗了。
陈桂花这边气的倒仰，这谁家倒霉孩子，真是没家教，这要是她家的非得揍的他屁、股开花不可。
小胖子走后，陆续又有学生过来，但都跟小胖子一样，站定、左右看、锁定目标，然后朝陈秀玲的摊子走去，不一会儿那那摊前又像她那天看到的一样，排了不短的队伍。
陈桂花好几次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这还不算，她发现她这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客人也没有，明明其他推位人都有人买。
她安慰自己，她是新来的，学生们还不熟悉。
又过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来了个在别的地方排不上队的顾客，陈桂花虽然有些心酸，但还是赶紧热情招待，可惜态度不错，能力不足。
她在家是练了两遍摊煎饼，自觉练的还行了。
但真的开始做，她就手忙脚乱了。先是顺序错了，先磕了鸡蛋在铁板，只得铲一边，重来。
然后一勺面糊下去，刮开的动作又慢了，面糊根本涂不开，涂的一块厚一块薄的，根本就不成形。而且她动作不利索，很快传出糊味。
连续糟蹋东西，陈桂花心疼死了，一着急动作就大了，然后直接把面块铲飞了出去。
小学生：“。”
小学生看傻了眼，摆手道：“我不要了。”
这阿姨一看手艺就不行，一定很难吃，赶紧跑了。
陈桂花怎么叫也没用了，其他本来要过的小学生们也给吓跑了。
陈桂花脸黑如锅底，再看其他几个摊子生意都越来越好，她就更气了。
第二天她又去了，还是早早过去，摊位占上了，就算没啥用，但她也不想还给陈秀玲。
但生意还是不好，昨天准备的面糊还剩好多，但她没敢再用，只得在家都给摊成了饼，这下终于练的熟练了。
但即便如此，她做出来的煎饼味道还是一般。
煎饼在本地是最普遍的早点，几乎人人都是从小吃到大，好不好吃一尝就尝出来，小学生们也不例外。
因此在卖出去一份后，还没来的及高兴，就被小学生嘀咕为难吃，然后她就没有接到第二单。
唉，真是秋风更加萧瑟。
她没有办法，就想降价。
可煎饼定价基本都差不多，大概在一块二到一块五之间，她冒然降价肯定会得罪其余两个煎饼摊主。
但想到这，她突然脑子灵光一闪，为何不联合其他摊主一起降价。
陈秀玲的摊子顾客几乎是其他摊的两三倍，想必他们没有不眼红的，可干不掉她也是干瞪眼。
而她东西还比他们贵一些，虽说贵又贵不了几毛。如果他们联合起来降价，把价格差距拉大，那顾客肯定就都跑也们这来了。
毕竟这年头谁挣钱都不容易，便宜多了再好吃也肯定有人心动。
说干就干，她先去找了自己认识的范老三夫妻，直接了当的说自己的计划，谁知范老三夫妻俩跟看傻子一样看她。
范老三转了转眼珠，只道：“咱们就挣个辛苦钱，还能咋降，还是算了吧。”
陈桂花心内笑他目光短浅，但还是耐心劝道：“咱们只降一阵子，把她挤走咱们再涨回来不就行，咱们要是联合起来，我估摸着连一个星期都用不了，她也就灰溜溜的走了。”
范老三还是不说话，一边的赵香却插话道：“就现在这样吧，我们每天也能卖不少呢。”
这摆明就是不乐意，可惜陈桂花也不会看个眉眼高低，还在一个劲的劝，“你们本身卖的就比她便宜，也不用多降，素包三毛降到两毛，肉包五毛降到三毛，这差距就挺大的了，到时肯定顾客都朝咱这边来，没几天。”
“我们不降价。”范老三被她说的心烦，心想老子生意比之前好一倍，你把她挤走了，老子不就亏了嘛，他才不干傻事。
再说降价哪是什么好招，他做生意好几年，深知价降下去容易，但再涨上来可是难上加难，顾客会觉是亏了。
反正就是怎么说也不行。
本来范老三还想给她点面子，见她没完了，只得自顾自干自己活，搭理都不搭理她了。
陈桂花见自己被直接无视，就算脸皮再厚也没办法再说下去了，只得心里骂他一辈子也发不财，还做生意呢，然后恼火的走了。
心想，这里走不通，她再去找别人。
卖粥和茶叶蛋的老太太东西本来就很便宜，也就赚个辛苦钱，几乎没有降阶的空间，陈桂花没有找她，直接找了另两家煎饼摊主，可对方一听她这意思，都瞪着眼直摇头，也不知是什么毛病，反正就是不同意。
有一大半都不同意，还有两家陈桂花没有再问，她回家气的晚上都没吃饭，想不明白这些摊主脑子是怎么想的。
不过气归气，还是得想办法挽回生意，她做的东西一般，那她就自己降价。
这边煎饼馃子按鸡蛋数量和馃子数量往上加价，往常单馃子单鸡蛋卖一块，她就卖八毛，双馃子双鸡蛋卖一块五，她就卖一块二，反正就是比别人便宜。
虽说她手艺不行，但东西是实实在在的，这年头鸡蛋价格在两到三毛一个，油条两毛一根，再搭上做煎饼用的面粉、油、人工，她几乎也就赚个辛苦钱了。
果然，她一降价，生意就上门了，就算口味一般，一早上就连着卖出去好几套，可还没等她高兴呢，那两个同样卖煎饼的摊主就找上了她，让她不能这么卖。
说她扰乱价格，说大家都一个价，你这么搞以后大家都没法卖了。
她气的吐血，你们不降，她自己降也不行，可她也知道煎饼的价格确实很稳定，她就算换到其他地方去换，卖这个价恐怕也不好弄，于是就又赶紧恢复了原价，这一下生意就又没了。
之前买到过便宜的还凑上来问她能不能再便宜卖他，她拒绝那小屁孩撇撇嘴走了。
又生一肚子气。
陈桂花这几天的小动作都被陈秀玲看在眼里，一开始具体情况她也不知道，但这些天她跟几个摊主相处都还不错，而且她来之后，这些摊主生意都更好了些，所以大家似乎也也怕有这么个爱搅事的，怕她真的会被挤走，就有人跟她说了陈桂花的所做所为。
陈秀玲听了简直哭笑不得，她转了转眼珠子，想着对方这么想挤走她，怎么能不给她个机会。
于是这天不到七点就卖完后，她骑着车子走到对方面前，笑的有点欠揍的道：“哟，还剩这么多面糊呐？回家记得倒了啊，明天可不能再用，不然客人吃坏肚子可就不好了。”
她话有点挑衅和嘲讽之意，陈桂花哪里听不出来。
本来就出师不利，这下她就更生气了。
陈桂花气道：“这不用你管，你也别得意，东西方卖那么贵，你就黑心吧。”
被说黑心，陈秀玲也不生气，她继续笑道：“我东西物有所值，学生们食堂都不去全来我这，你气也没用。”
说完她就得意洋洋的走了。
而陈桂花本来还气着，听了这话却是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