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教育
李云平对京城并无留恋, 旁人都觉得西南苦,可他倒是很高兴。
沈盼晴夫唱妇随,夫妻两个倒是非常合拍。
赵云安瞧着都有些羡慕, 曾几何时, 他也想过走遍大魏,如今却公务缠身,分身乏术。
偶尔陪着家人出城去庄子,都成了奢侈的事情。
爹娘都要远行, 被丢下的李谦依依不舍过后,转身就高兴起来。
他自小在永昌伯府长大, 这儿对他来说就是自家, 反倒是比住在宫里头自在多了。
再者赵老夫人和金氏都疼孩子, 还有刚出生的赵琼也很是可爱,李谦白天读书,得了闲暇就到处玩。
赵云安也是个疼孩子的, 只要有空,工部不是很忙,他便会抽出时间来陪侄儿。
两人一块儿练武, 一起蹴鞠骑马,赵云安甚至时不时带着李谦去工部, 看他的宝贝种子田。
这也是他在漳州府就习惯的,毕竟当年两个侄儿在那边住了好长时间, 关系亲近。
唯一可惜的是,赵瑾如今出宫都难,远没有堂弟这么自在, 每次听堂弟说起宫外的事情, 都羡慕的两眼泪汪汪。
上山下水的一段时间, 赵谦不出所料的变黑了。
如此忙碌,李谦自然没时间想念爹娘。
赵云安原本还怕李谦哭闹,见他如此懂事儿反倒是有些心疼。
这日得空了,赵云安便在公府池塘边的凉亭里,拉着李谦钓鱼说说话。
说是钓鱼,其实凉亭里放满了点心茶水,很有几分郊游的意思在。
顾季夏抱着赵琼看叔侄两个比赛,笑着说道:“等琼儿大一些,就能跟爹爹一起钓鱼了。”
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对侄儿的疼爱有增无减,很乐意看着夫君跟侄儿玩闹。
看在眼中,顾季夏都能想象得到,等将来赵琼长大后,夫君又该如何疼爱。
李谦靠坐在赵云安身边,朗声笑道:“那琼儿快些长大,到时候我带着琼儿玩,就跟七叔现在带着我玩儿一样。”
赵云安很是赞许:“谦儿可要记住这话,等琼儿长大了,七叔就把他交给你带。”
李谦用力点头。
拍着小胸脯保证:“七叔只管放心,多来几个我也能带得。”
倒是惹得顾季夏红了脸,怒瞪了眼自家夫君。
钓鱼竿一直没动静,赵云安也不太在意,笑盈盈的问:“谦儿,这几日课业可有为难的?”
身份转变之后,李瑾李谦自然不可能再在外读书,皇帝下令让翰林院学士讲学。
如今李瑾李谦的老师,正是翰林院大学士程青松。
李谦歪了歪脑袋,说道:“程先生学富五车,博古通今,我跟大哥都学到了好多。”
顿了顿,他又说:“七叔,圣贤书都是对的吗?”
赵云安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转头看他:“谦儿觉得呢?”
“我觉得有些对,有些不对。”
李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添了一句:“或者有时候对,有时候不对。”
赵云安微微挑眉,点头赞同:“所谓圣贤书,是立世之道,但也是御人之本。”
李谦似懂非懂。
很快,他又说道:“程先生是大儒,但我觉得比起读书来,像七叔一样更好,不管是经商还是种地,都能切切实实的帮助百姓。”
赵云安心底惊讶:“是程先生提到了这些吗?”
“先生没说。”
李谦又道:“但是我知道,许多读书人都觉得士农工商,读书才是最为尊贵的,似乎读了书就高人一等,但是这样是不对的。”
“大哥说,如果没有人种地,那我们就没有粮食吃,如果没有人经商,那大魏就会死气沉沉,缺一不可。”
赵云安笑赞道:“瑾儿看得很是长远。”
“读书入仕,理应为民造福,为国解忧,若忘记根本,那将是国之灾祸。”
他伸手摸了摸李谦的小脑袋:“不过水至清则无鱼,谦儿慢慢学,慢慢看,不着急。”
李谦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赵云安心思一转,暗道如今科举入仕固然好,但也有很大的不足。
至少这样的选拔办法,选出来的大多是文科人才,偏科严重。
也许他可以慢慢改制,增加其他科系的选拔科考,长此以往,也许大魏也能拥有几个出色的“科学家”。
赵云安忍不住在心底盘算,不过即使要做,也得先等等。
等大魏变得富足,等大伯坐稳皇位,到那个时候才能大刀阔斧的改革,否则老百姓连肚子都吃不饱,那就成了舍本逐末。
凉亭里风景正好,马贵急急忙忙的过来了。
“公爷,宫里头来人,说皇后想念小皇孙,想让皇孙进宫住一段日子。”
赵云安一听就皱眉:“谦儿才刚来,是谁下的旨意。”
“是皇后娘娘。”
顾季夏拍了拍孩子,看向赵云安。
她心底知道,三皇子夫妇离开之前,之所以将孩子送到赵云安身边,而不是留在宫中,就是对皇后娘娘不太放心。
李谦抿了抿嘴,抱怨道:“我不想进宫,宫里头太无聊了,除了读书就是读书。”
再者,李谦性格像爹娘,最受不了拘束,如今爹娘都不在,他一个人更是不高兴进宫。
赵云安便道:“七叔陪你进宫一趟吧,探望一下皇后娘娘再出来也不迟。”
有七叔陪着,李谦就显得不那么抗拒了。
两人果然一块儿入了宫。
皇后一听赵云安跟着来了,不免皱眉。
她朝着刘嬷嬷抱怨:“这老三到底怎么想的,本宫是嫡亲的祖母,那不成还会害了谦儿不成,眼巴巴的将孩子送到永昌公府,谦儿好歹是皇孙,却被外人养着。”
刘嬷嬷只能劝她:“娘娘,七少爷好歹也是探花及第,位居高官,素来最是聪明,三皇子将孩子留在他身边,想来也是想让他多多教导。”
皇后却不以为然:“难道他的学识还能比得上程大人?”
临了又叹气:“老大老三年纪大了,越发有主意,瑾儿那边本宫也搭不上手,不如将谦儿养在身边,这样孩子以后才能亲近。”
刘嬷嬷看了她一眼,心底无可奈何。
等赵云安带着李谦进来见礼,皇后脸上很是热切,倒是看不出方才的抱怨来。
“谦儿,快到祖母身边来,让我仔细瞧瞧。”皇后招手道。
李谦磨磨蹭蹭的到了她身边,显然皇后与沈氏不亲近,连带着跟这个孙儿也并不亲近。
皇后却不在意,笑着说道:“小孩子长得就是快,几日不见,谦儿又长高了。”
“只是黑了好多,虽是男儿也该注意一些,你是皇孙,又不是乡间小子。”
话里话外自有几分敲打。
转头看向赵云安:“安儿也辛苦了,你媳妇刚刚生产,孩子还小,你又要照看幼儿,又得看护谦儿,还得为圣人办差,定是十分辛劳。”
赵云安只是笑:“多谢娘娘体恤,府中自有娘与夫人操心,微臣倒是乐得自在。”
皇后不赞同道:“顾氏也是个能干的,不过她孩子还小,分不了身。”
赵云安挑了挑眉。
“祖母,我已经还这么大了,能够自己照看自己,再者七叔可好了,总带着我玩。”李谦插嘴道。
皇后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傻孩子,你爹也是糊涂的,他们俩去了西南留下你一个人,如今还让你宫里宫外的折腾,每日进进出出多麻烦。”
“我不觉得麻烦。”李谦嘟起嘴说。
皇后皱了皱眉,看向赵云安:“安儿,你公务繁忙,顾氏既要料理家事,还得照看老夫人与幼子,也是分身乏术,不如让谦儿回宫住,左右本宫无事可做,也能好好照看他。”
赵云安忙道:“娘娘,三哥临行前殷殷叮嘱,微臣若是因为嫌麻烦,就让谦儿回宫,岂不是辜负了三哥的嘱托。”
“本宫知道你们几个感情好,不过老三大大咧咧的,考虑的不够周全。”
皇后淡淡道:“本宫会写信告诉他一声,想来他也不会反对。”
赵云安却道:“那不如等三哥回信再说,否则等三哥回来,定是要生我的气了。”
言下之意就是,赵谦为什么住在宫外皇后心中有数,这会儿强行把人带回来,等李云平回来肯定心生隔阂。
可皇后却打定了主意:“老三把你看做亲弟弟,哪里会因为这些小事生闲气?”
“怎么,难道你还怕本宫照顾不好谦儿不成?”
李谦抿紧嘴角,看了看赵云安,又看向皇后,故意大声嚷嚷:“祖母,我的事情怎么会是小事,祖母不疼我才觉得我是小事儿。”
皇后连忙哄他:“傻孩子,祖母是怕你累,一心一意为你着想。”
“那我想住在永昌公府,宁愿每天麻烦。”李谦坚持道。
皇后皱了皱眉,脸色也冷了下来。
她心底暗道赵云安好手段,不但将皇帝太子几人哄得服服帖帖,把他当做亲儿子亲弟弟看待,如今连瑾儿谦儿,也是真心实意将他当叔叔。
这样下去可还得了,以后永昌公府还不得比亲王府还要荣耀。
心底打着算盘,皇后又道:“你愿意麻烦,可总不能一直打搅赵老夫人,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吃不消孩子吵闹。”
话音未落,外头传来皇帝的声音。
“谁会吵闹?”
李谦眼睛一亮,站起身道:“皇祖父,我不会吵闹,太祖母可喜欢我啦。”
皇帝赞许的点了点头,夸道:“谦儿是个懂事的,难为老三也有孝心,以后他怕是常年在外,无法在母亲身边尽孝,便将谦儿留了下来。”
皇后心底一沉。
她看了眼赵云安,心底的不满更是沸腾,心知皇帝来的这么及时,一定是他们入宫时派人传递了消息。
果然不是亲生的,她自问一直对金氏母子不错,可他们也不把皇后放在心上。
皇后笑容有些勉强:“陛下,母亲是长辈,可我们也是长辈,几日不见就想念谦儿的很。”
皇帝却奇怪道:“谦儿每日都要入宫读书,请安见礼,日日都见你还想念什么?”
皇后笑容更僵硬了。
皇帝又道:“母亲年事已高,最喜欢儿孙满堂,朕一年到头也没能去拜见几次,谦儿住在永昌公府也好。”
说完,甚至还道:“让妤儿和诚儿也过去住吧,他们爹娘不在了,在宫中总是郁郁寡欢,住在自小生长的地方,心胸还能开阔一些。”
皇后大惊失色:“这,这是不是不合规矩?”
“哪有让皇孙公主都住在公府的。”
皇后并不在意赵妤和赵诚,可如此一来,岂不是衬得她这个皇后可有可无,远不如赵老夫人重要。
皇帝淡淡说道:“朕都是在公府长大成人的,何人敢说不妥。”
皇后心底咯噔一下,知道皇帝这是在表示自己的不满。
她心底委屈的很,自己一心一意为了孙儿着想,可偏偏他们一个个的都不领情。
“陛下,也许妤儿和诚儿都不愿意,想要留在宫中呢。”
李谦立刻道:“他们愿意的,昨日孙儿见着妤儿姐姐和诚儿弟弟,他们还羡慕我每天能出宫。”
“那就让他们跟着一起走吧。”皇帝直接了当道。
皇后拧烂了帕子,却也于事无补,她哪想到原本想抓住一个孙儿,结果连赵妤赵诚都赔出去。
皇帝也不管她难看的脸色:“安儿进宫了正好,朕正有事跟你商量。”
说完,又对李谦说:“好好陪陪你祖母,不急着出宫。”
临了,竟是直接带着赵云安离开了。
皇后心底憋着气,看向李谦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挑剔,心底认定李谦跟着沈氏学坏了,心底完全没有她这个祖母。
李谦被她看得有些害怕,又有些讨好的笑:“祖母,孙儿陪你说说话。”
皇后却冷淡的说:“罢了,既然无心何必强求,说多了反倒是生气。”
挥了挥手:“送他出宫吧。”
李谦有些手足无措,讷讷应下。
等他离开之前,身后却传来皇后的声音:“谦儿,等你长大了可莫要后悔。”
明明是温和平静的声音,却让李谦猛地打了个哆嗦,背脊一阵阵发凉。
他连忙加快了脚步想要离开这座宫殿,心底认定爹娘说得对,还是住在永昌公府好,住在宫里头他总觉得不自在,但在公府却天天开心。
赵云安跟随着皇帝离开,路上开始汇报起良种选育的情况来。
“今年的良种刚刚播种下去,根苗健壮,但是暂时不见成果。”
“倒是各地父母官汇报,有足够的农具和耕牛,百姓们春耕时尚且能有余力开荒,只要今年风调雨顺,定能迎来丰收。”
皇帝频频点头,猛地停下脚步。
赵云安见他神色阴沉,还以为是为方才的事情生气,低声道:“大伯,皇后也是想念谦儿,并无坏心。”
皇帝脸色却愈发阴沉,甚至带着几分狠厉。
“安儿,衢儿的身体怕是不大好了。”
赵云安脸色大变,惊声道:“这怎么可能?”
“大哥一直体弱,但这些年好好将养着也还好,如今有整个太医院的医术高手在,怎么会不好?”
李云衢的身体不好,这是从娘胎里头带出来的弱症。
但这毛病并不算严重,只要好好调养就行,赵云安的记忆中,李云衢身体最差的时候,是他参加科举那一年生了大病。
那次之后,李云衢每年冬天会生病,但到了春天就会好转。
如今已经是春天,李云衢身体看着也好了许多。
皇帝沉凝的脸色,却告诉侄儿这并不是假话。
“太医院院正告诉朕,衢儿身体显出油尽灯枯之兆,若能安心静养,或许能再活几年,若依旧殚精竭力,只怕……”
赵云安心中大惊:“怎么会如此?”
皇帝捏了捏眉心,眼底压抑着悲痛:“是朕的错,当年为了麻痹丁家假死,惹得衢儿悲恸过度,后来丁家作乱,衢儿为保永昌伯府平安,又是诸多思量。”
不只是如此,当初赵娟死在宫中,赵云衢当时大病一场,半年都未能起身,那时候便埋下了病根子。
只是为父亲报仇,为女儿复仇的念头,支撑着赵云衢好起来。
赵云衢身体慢慢恢复后,众人都松了口气,以为跟往年一样,只要好起来就没事了。
殊不知病根已经落下,等到皇帝登基,诸事繁忙,李云衢虽然有心调养身体,却一直未能安心养病。
去年隆冬,李云平的咳嗽症状一直未能减弱,等到天气回暖才好一些。
可这不过是表象。
赵云安手指都在微微颤抖,连忙道:“那就让大哥好好休息,什么都不比他身体重要。”
皇帝幽幽叹了口气:“衢儿的性子,你也是了解的,朕不让他做事,他便想的更多。”
李云衢从小作为永昌公府的嫡长子长大,学识出众,向来是别人家孩子代表。
但是同时,过于聪慧和天生的性格,让他多思多虑,从来是个停不下来的人。
正因为如此,皇帝当年能放心将永昌伯府交给儿子,但也正因为如此,李云衢的身体每况愈下。
赵云安很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却发现语言枯竭。
“总会有办法的,太医院有那么多太医。”
可他心底却知道,只要有一丁点的办法,皇帝不可能不尝试。
皇帝面露悲恸:“朕没让他们告诉衢儿,免得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反倒是越发多虑。”
“大伯,不如贴出皇榜,寻访神医?”
皇帝却摇头:“不可。”
“太子重病的事情,绝不能广而告之。”
赵云安皱眉道:“大哥都病了,何必再顾虑那些。”
“衢儿是不会答应的。”
皇帝说道:“朕登基不足一年,若太子重病闹得沸沸扬扬,会动摇国本。”
“大伯——”
“你也知道,衢儿肯定不会答应。”
赵云安咬紧牙关,分明有说不出的担忧,却又不得不承认。
李云衢如果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第一时间想到的肯定是为身后事做安排,而不是寻访神医。
皇帝见他满脸担心,情真意切,眼神缓和下来。
“安儿,皇后要让谦儿进宫,背后绝不简单。”
赵云安皱眉:“怎么会,大哥可是她亲生的骨肉。”
皇帝却道:“谦儿与她并不亲近,尤其是这些年矛盾颇多,弹劾刘家后,他们母子的情分更是有伤。”
赵云安一时愧疚不安:“是我的错,我不该告诉大哥。”
是他将刘家的烂摊子放到大哥面前,让他费心费力的处理,也许大哥的身体越来越差,也有他的一份原因在。
皇帝拍了拍他的肩头,摇头道:“不必自责,如果你不告诉他,衢儿心底反倒不悦。”
即使如此,赵云安心底还是极为不安。
他忽然意识到,李云平在这个档口离开京城,远赴西南,或许并不只是他口中的原因。
皇帝膝下只有两位嫡子,太子是嫡长子,如果大哥出事,那三哥就成了唯一的继承人。
皇后知道这件事吗?
赵云安心底忽然浮现这个问题。
皇帝就像是看得见他的问题,叹气道:“衢儿那次大病,是卢氏与皇后一同照料的。”
赵云安眼神微微闪烁,当初大哥等人逃亡漳州府,那时候大哥确实还在生病。
只是那时候大魏摇摇欲坠,北疆战乱不停,赵云昇夫妇还死在了路上。
太多的事情,以至于赵云安分身乏术,见赵云衢的身体慢慢好起来便并未过多关注。
现在想来,也许赵云衢那个时候便身体不好,只是自己忍耐,怕给他们添麻烦。
而当时府中的李大夫,偏偏不擅长这种病症。
别人不知道,有些事情身为母亲的刘氏,肯定是有些察觉的。
赵云安依旧有些不敢相信。
赵云衢是赵家的嫡长子,在永昌伯府的时候,他一直是刘氏最为疼爱的儿子,相比起天生反骨不听话,不爱读书反倒是习武的老三,刘氏自然更喜欢长子。
在永昌伯府的时候,赵云安依稀记得大伯母看向大哥的眼神,那是引以为傲的慈爱。
人变得怎么会这么快?
大哥还在,皇后想的不是他的身体,而是转向另一个儿子,甚至“未雨绸缪”,打算养育拉拢未来的皇长孙吗。
赵云安心底一阵阵发凉,为大哥不值。
下一刻,他却听见一道声音。
皇帝盯着他,问:“安儿,朕最后问你一次,你可愿过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