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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大郎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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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然自然瞥见了章嫣嫣,笑盈盈道“二嫂怀孕了,二哥担心的不得了,二嫂走几步路都想把人抱在怀里,哪里会让二嫂出门,昨个儿我去了瑞王府,您猜看我见了什么”

    程老夫人故意问“看见了什么”

    悠然道“我二嫂吃不下饭,二哥追着二嫂喂药膳呢,我二嫂哪里肯喝,两个人一个跑一个追,竟跟两个孩子似的,你说可笑不可笑。”

    “哪里可笑,瑞王殿下担心王妃,年近三十才有子嗣,多紧张都不为过。再说小两口感情好,太后娘娘也放心不是。”程老夫人爽朗一笑。

    悠然道“谁说不是呢。”余光瞥向章嫣嫣,发现她的脸更白了些。悠然心中的恶气才散去大半。

    章嫣嫣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当谁不知她的心思似的,嫁进晋北侯府,日子不好过,这是后悔了。

    在这汴京城,谁不知晋北侯世子宠爱妾室。那妾室还是晋北侯夫人的娘家侄女。

    章嫣嫣也是个蠢的,这样的人家也去,再过几年,章嫣嫣不能生养,或者一个不小心病逝了,正妻的位置还不是别人的。

    悠然可以想象到章嫣嫣以后的日子,注定水深火热。

    几年后,悠然的猜测成了真,章嫣嫣因病去世,刚好二十五岁,嫁进侯府不到三年。

    她去世后,晋北侯府就把那妾室扶正了。

    因此,章家大闹了一场,晋北侯府与章家也彻底翻了脸,成了相看两厌的死对头。

    就算再如何大闹,章嫣嫣也没命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今儿程老夫人寿辰,晋北侯夫人也来了,见章嫣嫣站在门旁一动不动,一副受打击的样子,眉头微皱,走过去小声呵斥“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跟我见见各位夫人去。”

    她说着伸手朝章嫣嫣的腰上捏了一下,疼得章嫣嫣滚下泪来,无辜地看着晋北侯夫人,想张嘴说话,被晋北侯夫人打断“蠢东西,自取其辱。”

    这时章夫人走过来,看见章嫣嫣满脸泪痕,心疼上前询问发生了何事

    晋北侯夫人冷笑看着章夫人,说章嫣嫣不懂事,她在教导章嫣嫣规矩。

    这话是在打章夫人的脸,明明白白告诉章夫人,章家不会教导女儿,还需要她这个婆婆调教。

    章夫人听了大怒,却不能对晋北侯夫人如何,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儿,不上不下的,别提多难受了。

    章嫣嫣摇头不语,看了看晋北夫人,又看了看悠然,低头道“娘,没事。”

    章夫人自然不信她的话,方才远远地她看见晋北侯夫人训斥女儿了,然后女儿就哭了,定是晋北侯夫人欺负了女儿。

    章嫣嫣的丫鬟想替章嫣嫣说几句,被晋北侯夫人一个眼神制止了。

    丫鬟吓得瑟瑟发抖,低头不语。

    章夫人是个人精,哪有不明白的。心疼女儿的同时,想把晋北侯夫人骂个狗血喷头。

    可她也明白,这么做无济于事,只能让女儿更难做。

    自古多年媳妇熬成婆,女儿已经嫁人,就是别人家的了,婆婆教导儿媳规矩,是天经地义的事。

    章夫人缓和一下情绪,拉着章嫣嫣对晋北侯夫人道“我许久不见嫣嫣,想与她说些体己话,夫人大度,不会不允吧。”

    她这话声音不小,别人都听见了,晋北侯夫人自然不能反驳,还好言好语道“你们母女好不容易见面,就多说说话,可是你们要记住,这是英国公府,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要有分寸。”

    这是在警告章嫣嫣呢,晋北侯的事不要往娘家说。

    章嫣嫣怯懦,往后退了一步,点头道“夫人,儿媳明白。”

    晋北侯夫人满意,冷冷撇她一眼,扬着下巴高傲而去。

    章夫人望着她那高傲的样子,想上去撕烂她的脸。

    章嫣嫣拉了章夫人的手,让她低调些,她已经够丢人了。

    章夫人无奈,把章嫣嫣拉到一旁,一面拉着章嫣嫣的手,一面絮叨埋怨“我当初怎么说的,那晋北侯府不是好去处,你偏不信,如今可好”

    她本来就和瑞王和离了,名声不好,再与晋北侯世子和离,那就不用做人了。

    晋北侯夫人上门提亲时,章夫人万般不同意。

    那晋北侯世子有了外室,还有了外室子,年龄不小了,可见上次与章家议亲时,就有了别的心思,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嫁。

    可女儿偏偏不听,非要嫁给晋北侯世子,如今可好,进退两难。

    章嫣嫣默默垂泪,不言不语,任由章夫人数落。

    屋内悠然看见这一幕笑了,她没想到,来参加寿宴,还能免费看一场好戏。

    程老夫人见她兴致高昂,也道“晋北侯夫人是个面甜心苦的,那章家姑娘怕是没好果子吃。”

    悠然附和着点头“您说得极是。”

    不过,这一切都是章嫣嫣自找的,悠然不会同情她。

    悠然准备去看戏,颜箐箐来了,程老夫人又拉着颜箐箐说了一会儿话。

    宴会结束,悠然和颜箐箐一起离开,路上还能听见其他人议论章嫣嫣。

    说她有眼无珠,放着王妃不当,非要做世子夫人,上面有婆婆压着,丈夫又不喜她,一旁小妾耀武扬威,下面还有庶子添堵,这样的日子可真热闹。

    接下来,还有更不好听的话,有些不堪入耳,悠然怕污了颜箐箐的耳朵,便拉着颜箐箐离开了。

    悠然先送箐箐回颜家,到了颜家陪着颜父颜母说了会儿话,才回了公主府。

    今日去参加寿宴,悠然让丫丫提前回来了。

    丫丫见悠然回来了,还有些不高兴,撅着小嘴,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一声不吭,脸上明显写着两个字我不高兴,需要哄。

    悠然见她生气,也笑了,走上前来弯腰看着她“娘亲让你回来,是让爹爹带你去狂街了,难道逛街不好玩吗,有没有耍猴的,有没有卖糖人儿的”

    她怕丫丫听见不该听的,就让小丫头提前走了,还让颜三郎带小丫头出去玩。

    悠然拿出从街上买的小金猴,递到丫丫跟前“娘亲错了,咱们丫丫不生气了可好,这是娘亲给你的赔礼,你看看可喜欢,要是不喜欢,娘亲可要送给你子晏哥哥了。”

    丫丫伸手拿走,攥在手心里看了又看,才展颜一笑“娘亲给子晏哥哥,子晏哥哥也会给我。”

    子晏哥哥对她最好了。

    小丫头笑了,悠然才放心,让她去找秋儿和春儿去了。

    丫丫走后,颜三郎问悠然,在程家可发生了什么事。他可知道悠然参加寿宴的目的,不就是相看章嫣嫣的笑话,顺便把瑞王妃有孕的事告诉章嫣嫣。

    不等悠然开口,白梅绘声绘色地说了。

    最后又道“驸马爷您都不知道,那章嫣嫣的脸有多难看。不对,就算公主不说瑞王妃的事,章嫣嫣的脸也不好看,在婆家的日子不好过,脸色能好看才怪呢。”

    她们不用刻意打听,通过周围人的话,就能猜测出章嫣嫣如何了。

    见她过的不好,白梅可算出了一口气。

    让她有眼无珠看不上瑞王,这下好了吧,从云端跌落,直接落到了屎坑里,满身污秽,想爬出来都难。

    悠然坐在一旁,静默不语,唇角微勾,显然心情非常好。

    都说乐极生悲,白梅这边刚说完,栓子的声音在外面想起,说有事找颜三郎。

    悠然听着声音很急,就问什么事。

    栓子也不敢瞒着,说大爷被人打了,伤得挺严重。

    老太爷和老太太也知道了,两人吓得不轻。

    颜三郎和悠然听了,一面往外走一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栓子也说不清楚,来人只说了这些,让请驸马爷过去瞧瞧。

    悠然道“我们一起吧,好好的怎么被人打了”

    颜大郎性子木讷,不善言谈,只知道埋头干活,还能得罪人不成,就算得罪人,也不能被打了呀,连颜父颜母都惊动了。

    悠然和颜三郎坐上马车来到颜大郎家。

    颜父颜母都在,听着刘氏的哭声,两人也是眼眶微红,缩在一旁不言不语的,有些不知所措。

    见颜三郎来了,他们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都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将事情的经过说了。

    原来是书院的那帮纨绔子弟打的人,还说颜大郎先动手,他们只是反抗,下手重了些。

    悠然听了,顿时火冒三丈,一言不发沉着脸朝外走去。

    这才几日功夫,就给她惹出祸端来,被打的人竟是颜大郎,真是岂有此理。

    颜三郎见悠然怒气冲冲,便知她要去书院,安抚父母和大嫂几句,忙转身去追悠然,拉住她的胳膊“娘子,先冷静些。”

    父母和大嫂都不在场,说得也含糊,还是把事情经过弄清楚最好。

    当然,他也不信大哥主动动手打人。

    大哥的性子他最了解,绝不可能惹事生非,尤其是在汴京,贵族多如狗的地方。

    此刻大哥昏迷未醒,还是等大哥醒来再说。

    悠然也相信颜大郎的为人,不可能是先动手。

    这时候郎中从里面出来,见院外围了不少人,道“无碍,都是皮外伤,看着凶险,没有伤到骨头,好生休养些日子就好了。”

    说着拿出开好的药方,让人去抓药。

    悠然和颜三郎得知不凶险,才松了一口气。刘氏也放心了,来到郎中身边“我夫君可醒了”

    颜父颜母也巴不得望过来。

    郎中道“我给他扎了针,一会能醒来。”

    刘氏给了银子,让人送郎中出去。然后带人去看颜大郎。

    悠然见了颜大郎,心被猛地揪了一下,脸肿的像包子,看不出原来模样了,这是多大的仇恨,能把人的脸打成这样。

    刘氏更心疼,泪珠不要钱的往下落。颜父颜母嘴里喊着作孽,眼眶里含着泪水。

    或许刘氏吵到了颜大郎,颜大郎醒了,看见悠然他们还有些差异“我这是怎么了”

    他不是在山上看过果树吗,怎么突然回家了,还躺在床上。

    半晌,颜大郎反应过来了,在山上时,他与几个富家少爷发生了争执。

    颜三郎见颜大郎醒了,就问颜大郎发生了什么事。

    颜大郎一五一十把事情的经过说了。

    那三个人不仅吃果子,还浪费,颜大郎上前说了几句,让他们吃,吃多少都行,就是别浪费,有些人连果子皮都没见过。

    那三个少年,觉得颜大郎烦,让颜大郎滚远些。

    颜大郎不乐意,这里是他的果园,他没赶人就是好事了,何时轮到几个毛孩子让他滚了,当即开口理论“这是我的果园,要走也是你们走。走走走,赶紧走,别在这里霍霍我的东西,看着让人糟心。”

    三个少年好似有怒气,指着颜三郎骂“不长眼的东西,吃你几个果子怎么了,吃你的,是看得起你,你以为你是谁,不就是种果树的泥腿子,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颜大郎老实了半辈子,又是大哥,虽没主见,也被弟弟妹妹恭恭敬敬喊大哥,何时被人这样骂过。

    若是颜柳村的颜大郎被人骂了,或许不敢反抗,他如今也是有官职的。弟妹还是当朝公主,悠然也曾说过,只要不理亏,在汴京城横着走都不成问题。

    这会儿被三个毛头小子指着鼻子骂,又见他们浪费东西不知错,当即来了脾气“你们怎么说话呢,泥腿子怎么了,泥腿子照样当官,你们吃的粮食蔬菜还有哪些名贵的瓜果,哪个不是泥腿子种出来的,现在看不起泥腿子了,也不看看你们是什么东西,纨绔子弟,败家玩意儿。”

    这是颜大郎第一次骂人,还用了纨绔子弟和败家玩意儿。

    这三个人明显就是这类人,早听习惯了家人的谩骂。长辈骂人,他们不敢反驳,现在被一个无名小卒的泥腿子骂,三人岂能忍。

    当即动起手来,几个半大少年不是颜大郎的对手,可他们的随从有功夫,几下把颜大郎打倒,直到人昏迷过去才罢休。

    若不是颜大郎的随从找到了颜大郎,颜大郎就要在外面过夜了。

    也幸亏找回来了,及时看了郎中,万幸没有出事。

    不过这次还要感谢一个人,据小厮说,是一个少年报的信,说颜大郎被打了,躺在山上昏迷不醒。

    要不是那少年报信,他们还找不到颜大郎呢。

    悠然听了怒火中烧,指着外面道“就知道那帮人会闯祸,没想到打我家人头上来了。”说完就要往外走。

    颜三郎辞了颜父颜母,跟着出来。

    屋内刘氏哭得更狠了,还埋怨颜三郎“他们吃就吃了,败坏就败坏了,你跟他们一样做什么,平白挨了一顿打,你若是有个什么,让我和孩子怎么活。”

    说着又滚下泪来,颜母也跟着哭,嘱咐颜三郎,日后莫要逞强了,再去哪里多带几个人。

    他们家现在不缺钱,多雇几个人还是可以的。

    颜大郎肿着一张猪头脸,笑着答应了,这一笑扯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

    颜父在一旁抽着旱烟,道“我看三郎媳妇这会儿真生气了,没准能帮你出气呢。”

    自从悠然进门,他就没见悠然发过火。

    方才也把他吓到了。颜母也附和着“谁说不是呢,要我说,三郎媳妇是好的,身份是公主了,也没有瞧不起咱们,待咱们一如从前,咱家这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娶到这样的儿媳。”

    悠然就是他们家的福星,自从悠然进门,他们家节节高升,在汴京城也没人敢惹。

    要是从前,想都不要想,他们看见官老爷,先吓的没了魂。

    刘氏也应和着“谁说不是呢。”又说搬家悠然送了不少东西过来。

    话落,李氏和颜二郎来了,他们也听说颜大郎被打的消息了。

    颜二郎刚从外面回来,衣衫都未来得及换,就赶过来了,见颜大郎的情况很严重,就问谁打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氏道“应该是书院的学生,悠然已经去处理了,看那架势,一定会帮你大哥讨回公道的。”

    颜二郎和李氏这才放心。

    “二郎这次回来,能在家住一阵子吧。”颜父颜母看见颜二郎回来,也高兴,自从来汴京儿子再次出去,就没在家待过几日。

    “住一阵子,弟妹要的肉牛奶牛,我都弄回来了,足足一千头。还在路上呢,我怕你们着急,先赶回来了。”颜二郎去了北面,弄了不少牛回来了,都是用粮食换来的。

    他雇了不少人,才把牛完好无损带回来,这次弟妹肯定满意。

    当然,颜二郎也带回不少皮毛,这些都是他自己的东西,回头一转手,又要赚不少钱。

    颜母担心儿子,让颜二郎别跑了,家里也不缺钱,租个铺子,做点儿正经营生,也能过日子。

    颜二郎只是笑笑,没应承颜母,他去外面并不是为了钱,更重要的是种子,那些东西才是利国利民的好东西。

    这话他没说,颜父颜母也不懂。颜大郎却懂,握着颜二郎的手“二弟,辛苦你了。”

    颜二郎客气几句,一家人说起了家常,当然说的最多的还是悠然。

    自从悠然到了颜家,颜家的日子才好过起来了。

    悠然不知颜家人在讨论她。

    她坐上马车,和颜三郎一起来到书院,直接找到裴太傅。

    裴太傅看见外孙女来了,很高兴,放下手中的书,乐呵呵起身,命人给悠然上茶,还问悠然为何来了。

    悠然也不客气,端着茶盏抿了一口,对裴太傅道“外公,您这书院管理不行。”

    要说裴太傅骄傲的事有哪些,一是当了太傅,做了太子的老师,二是赢了王丞相,当了这沧澜书院的院长。

    如今被悠然说管理不行,他岂能甘心,直视悠然问“这话从何说起。”

    别看悠然是他外孙女,他一点面子也没给,说翻脸就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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