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岂有此理
‘梦还珠’的一角碎片在君無焱的掌中似有异动，尤其是蔚儿靠近后，更有躁动不安之势。
蔚儿好奇的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它，却在未触及到它时，异光刺眼的让蔚儿打消了这个念头。
君無焱眉心微蹙，眼底闪过一瞬莫名的情绪。
收它入了神识，才算作罢。
“哇，不愧是神器啊，还挺有脾气的，碰一下都不行。”蔚儿无所谓的耸肩，嘟囔道。
此时身后的那棵桃树也有了异响，只见茂盛的枝叶刹那间枯萎成灰。
连带树干上围着的红色符绸，也一起消弭成了灰烬，随风而去。
三个人看着一树繁花顷刻间化为乌有，一时间都有些默默地。
“城中昏睡之人，应该都清醒了。”
君無焱淡声道，又说：“我们也该回城了。”
说完这句话，看向蔚儿。
蔚儿点头回应，却听月澜语态犹豫的开口：
“我有一事不明……想向先生请教。”
此时的月澜，也看出了君無焱与蔚儿两个人的关系，既不是师徒，也不似夫妻。
而对君無焱的身份，看蔚儿的态度，似乎并不想说明，于是也不加以追问。
但还是用上了尊谓。
“先生？”蔚儿不懂的看了君無焱一眼。
嗯，有时候帝神爱说教的样子，还真挺像教书先生的。
君無焱转头，淡淡的看他，直言道：
“你心中的疑惑无人能解，况且你也并非全然信任与我。不如由你自己去解开谜团，届时若有需要，我必定会相助一二。”
‘东极老东西，本座公私分明，你这爱侍在凡界历劫，若有难关本座依旧如你所托，不会袖手旁观。不过咱们俩的账，我可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绝不敢忘。’
月澜被说中心事，脸上一红。
的确，时至今日就连从小教导他的师叔，都有可能存在另外一副面孔。
才见过几面的人，又如何敢完全相信呢？
“你们说什么呢？”蔚儿不解的望向君無焱，又瞅瞅愁云惨雾的月澜。
“我不管，午饭就没有吃好。被两个小丫鬟给搅和了，晚上我可要好好的大吃一顿。”
蔚儿狗腿子的挽上君無焱的胳膊，悄声道：
“帝神，依您之见呢？”
君無焱真是拿这个小馋猫没有办法，宠溺一笑，道：“好，不如这样，我带你去见一个老朋友。不仅有好吃的，还有好酒。如何？”
蔚儿一听眼睛都亮了，乱七八糟的急急点头。
月澜看着那两道潇洒飘逸的身影，一时间心头百感交集。
这才真的是身在红尘中，又不被红尘事烦扰的自在之人吧！
本就不是一路人，所以进城之后，月澜就告辞独自离开了。
而蔚儿则是满心期待的跟在君無焱身后，来到慧兰坊前。
已经是暮色初上，华灯已起的时辰。
作为余生城夜里最热闹的场所，更是丝竹不绝，笑声不断。
“这，帝神您要带我吃饭的地方就是这吗？”蔚儿惊的眼珠子都要冒出来了。
她虽然贪吃，但绝不是饥不择食。
慧兰坊她没有来过，可是听名字也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场所，更在话本中也了解过一些。
正是凡界男子，寻欢作乐的地方。
再说她一个女孩子，就算再豪爽也不能进这样的地方啊！
她可是堂堂無华宫仙侍！
蔚儿不高兴了，甚至还很生气。
因为她终于知道，帝神所说的‘故人’到底是谁了。
不就是那个还没有蒙面的文汐姑娘么？
‘切，帝神一定是当神仙当了太久，脑子都老糊涂了。在天界都不可以动情生念，如今在这花红柳绿的凡间，难道不是应该更要避嫌？离那些莺莺燕燕远一点吗？’
‘还是帝神终于忍受不了千万载的寂寞，想要趁机在凡界‘大开杀戒’……’
蔚儿盯着君無焱的脸，咬着手指头，眉毛纠成了一个死结。
脸色也随着心中所想，变幻莫测。
一会儿红一会儿青，一会儿又变成了白。
简直是五彩斑斓的纠结。
君無焱似不解她此刻心中的千头万绪，以及恨铁不成钢。
疑惑的看着她，伸手在她额头弹了一记，道：
“叫你好几声也不回应，发什么呆？”
蔚儿回神，想要阻止他犯下大错的紧紧抱住他的胳膊。
“你不可以这样，别以为在这里咱们做了什么没人会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被上面的人知道了，您的老脸往哪儿放……您千秋万载的清誉可就毁于一旦了……”
君無焱见她如临大敌的模样，只觉得可爱又好笑。
偏偏不想解释，让她多紧张一会儿也没什么不好。
“哦？没关系，偶尔为之无伤大雅。”
君無焱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差点毁了他在蔚儿心目中的光辉神像。
“你说什么？偶尔为之？所以你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喽？”蔚儿不仅眼珠子要掉出来了，心都要被击溃了。
见小丫头信以为真了，君無焱不忍心继续戏弄，轻声道：
“放心吧，该做的事我会做，不该做的事我半分都不会碰。好么？”
帝神这忽然而来的温柔，又是在这霓虹华彩的灯光之下，让蔚儿忍不住微微晃神。
帝神玉雕般的面容，在灯下泛着微微的柔光，肌肤没有半分瑕疵，眼眸澄澈干净，犹如温润的泉水。
让蔚儿一时间看得呆了！
“呦，您来了？快请进，我们文汐姑娘说了，今晚定有贵客登门，说的一定就是您吧！二位请进……”
一个浓妆艳抹的老妇人衣着华丽，跟在她身后的，正是前日在贵福楼见过的，文汐姑娘的丫鬟。
那姑娘大方一笑，亲昵的拉起蔚儿就向坊内走。
而老妇人则是跟在君無焱身侧，紧随她们身后。
蔚儿刚刚的意乱顿时清醒，咬牙看向君無焱。
不断腹诽道：
你看吧看吧，人家都知道你要来，还在等着你呢。你肯定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这个应该叫老鸨的吧？她都认识你了，你根本就是常客嘛……岂有此理，刚还跟我说该做的事会做，不该做的事不会做。骗子，大骗子，再也不理你了……
“别拉着我，我自己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