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水中的探戈
“我是理工男，我哪懂什么是荡漾和凄美，我的天，你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许海辰一边笑一边耸肩道，“可是，剧里曼玉姐的一生为什么会是浪费呢？”
“因为她赌气，嫁给了一个她不爱的人，就是她恋人的哥哥。所以，注定她的内心会一世孤独。”陆允儿认真地回答道，“我差一点也做了和她一样的傻事。”
说完，两人都同时陷入了沉默。是的，如果不是阴差阳错，说不定她就真的有可能嫁给那个渣男。
“周一是那个区光杰要娶陆菲儿的日子吧，你会去参加吗？”许海辰打破了沉默。
“不知道，可能会吧，有我在的场面也许会显得极度的尴尬、滑稽和可笑吧？就当做是满足一下那些看戏人的猎奇心理呗。”陆允儿无奈的说，“毕竟在俗人的眼中，我是一个loser。”
许海辰拍了陆允儿的后背，示意她不要太在意，毕竟俗人的世界虽然使人生厌，但谁也无法逃离。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马上就要降落到大阪机场，请大家系好安全带。”
“快到了，下机之后会有车子过来接我们，然后我们就到旁边的奈良县去，今晚入住当地民宿。”许海辰一边收拾背包一边若无其事地说着。
陆允儿的心已经开始莫名地紧张了起来，这也难怪，害怕一切未知是人类的本能。
“东京时间跟北京时间相差大约一小时，所以我们到达民宿的时间大概会是当地的晚上十一点左右。”许海辰看了看陆允儿，“我猜，你那会儿大概应该已经饿了，毕竟飞机上也没怎么吃好，我让民宿提前准备一点吃的，到了那里咱们外随便吃碗面之类的，好吗？”
陆允儿点了点头，勉强地微笑了一下。
许海辰大概也能看得出来她的紧张，也知道她为何而紧张。这傻丫头肯定在想着怎么履行合约，怎么变着法子哄他开心，她在害怕自己做得不好。
许海辰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法子才能让她此时此刻不要去焦虑。突然，他将她的脖子一搂，直接就吻了上去。
陆允儿吓坏了，毕竟这是他俩画展后的第一次。这几次的见面都是两个人相敬如宾，即便是他曾经看到过她最狼狈、最无助的样子，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肢体接触。
猛然间来这么一出，把她整懵了。
然而，许海辰不管。飞机正在降落，有气流的颠簸，有突然的失重，但是他都没有停。
他用他的唇去摩擦和温暖她的唇，他用他的舌尖去抚慰和润湿她的舌尖。她的嘴唇绵软而干燥，下唇有厚厚的唇珠，咬上去就像咬了棉花糖一样q弹。
陆允儿不知如何回应他，朦胧中她的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抚摸他的头发，就像春风吹拂过草地一样的自然。
飞机落地的一刹那，有一阵猛烈的撞击，陆允儿才恍然回过神来，赶忙松开了搂住他脖子的手臂。心跳如果此刻有计算节拍的话，一定冲上了一百二。她红着脸低下了头。“许……海辰，好像刚刚落地了，我们走吧。”
许海辰又趁机亲了她的唇一下，笑着说：“好。”刚下飞机，气温就降到了零下2°c，有一辆丰田陆地巡航舰在地下停车场已经等候多时，司机是一位胖胖的日本男人。
“陆先生以前来过这里吗？”陆允儿好奇地问道。
“没有，我也是第一次来。”
“那为何好像事事都安排得很妥帖。”
“都是我的助理王大卫搞定的。”
“大卫还真是个神通广大的孙悟空，有求必应。”
“你的助理不好吗？要不要我把大卫给你用一段时间？”
“鸣宇也不是不好，就是比较中规中矩，没有大卫这么能整活，你懂的。”
“你要知道，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员工，都是教出来的。”许海辰笑着说。
“好吧，您这是在变着法揶揄我呗，是我不够牛，所以我的下属也比较菜。”陆允儿撅起嘴道。
“怎么会呢？你到陆氏短短几个星期，已经把内部整顿了好几轮，这种雷厉风行的作风，世间少有好吧？”许海辰赶忙找补道。
他俩一路上你一言我一语的，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打发着。
大约晚上十一点，车停在了民宿的门口，老板娘已经在门口恭候了。
民宿老板娘向他俩鞠躬行礼，然后带他俩参观房间和汤池。当她把点心捧到了汤池边的石桌上放好的时候，陆允儿就被眼前的画面震住了，“池子里有玫瑰花？这也太会了吧？”陆允儿惊讶地说。
老板娘用日语回答道：“是这位先生提前安排的，他很细心呢。”
陆允儿听得懂一点点日语，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
老板娘最后交待了一下注意事项，就准备离开，她说：“这里的人泡温泉是最原生态的，不允许穿任何衣服，男女同浴。但是，今晚这个池是这位先生包场，那么规矩由你们自己定，打扰了，请慢用。”
听完老板娘的交待后，两个人沉默了。这个当地习俗，一下子就把大家给整得非常尴尬。
她和许海辰理论上只认识了一个月不到，刚才在飞机降落时也只是情急之下接了个吻。没想到来了这里，一下子就得“坦诚相见”了，这对陆允儿来说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其实一路上她也在不停地做思想斗争和心里建设。约已经签了，钱也已经拿了，她知道她得马上上岗。可是心理这一关，她始终是过不去。
第一次上岗，就整得这么劲爆，叫她如何能胜任？
许海辰看出了她的心思，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道：“允儿，没事，老板娘也说了，这里今晚我们包场，我尊重你的意思，你想穿睡衣泡也行，裹着浴巾泡也行。”说完他去了更衣室，“咱们一会见。”
许海辰在更衣室里裹了一块浴巾，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慢慢等。
他不想逼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那份合约就是纯属搞笑的，故意写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打趣她的。事实上，霸王硬上弓的事他也做不出来。
一根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许海辰站起身来鼓起勇气走出了更衣室，向池子走去。
眼前的一幕把他给定住了，这是什么神仙梦境？
一轮皎洁的月光下，袅袅生烟的温泉水，有一位美人鱼身批长发站在池中央，顾盼生姿，活色生香。周围散落一池的玫瑰花瓣，随着水波的涌动，似千只蝴蝶，翩翩起舞。
眼下这个场景，让他莫名地想起了《一步之遥》。那个舞曲，《闻香识女人》出现过，《真实的谎言》出现过，很多影视作品里，只要有探戈，就一定会出现它。
此刻，许海辰打开了手机音乐，把《一步之遥》作为今晚的循环曲。
“海辰，下来！”陆允儿喊了他的名字。
许海辰趁势掀去了那块遮羞布，手里拿了一支玫瑰，缓缓走向了池中央，走向了陆允儿。
许海辰举起了左手，对陆允儿做了一个邀请，“mayi？”陆允儿把右手轻轻地搭到他的左手之上，另一只手搭到了他的肩膀上。
《一步之遥》音乐响起，许海辰把玫瑰花叼到了嘴上，两人把头猛甩了两下，此刻开始，他们就真的只有一步之遥了。
抬手，转圈，跳跃，每一步都妩媚；抬腿，下腰，搂抱，每一次都缠绵。
池上一双眷侣，水下一对璧人。
高潮迭起时，陆允儿顺势叼走了他嘴边的那支玫瑰，抬起了长腿，狠狠地勾住了许海辰的腰间。前进、后退，贴身旋转；勾肩、搂背、激情碰撞；这几个探戈里最热辣的舞步，都在被他们拿去当做了来回的试探。
灵魂在深处激起了碰撞，星空在黑夜撒下了余晖。在今晚之前，陆允儿从未敢相信，她和他签约的世界会如此烟花烂漫。
花也开了，柳也绿了，池水也决堤了。
花也羞了，月也闭了，星星也睡去了。
随着音乐逐渐接近尾声，endingpose也即将要来临。许海辰把陆允儿的腰用手护住，猛的将她撞到了池边，陆允儿嘴里的玫瑰也随着她的一声叹息之后滑落到了水里。
他把头埋到了她的怀里久久不能抬起。她的思绪还沉浸在刚刚的舞里迟迟不肯离去。
夜深了，雪落了，星星该回家了。
“海辰，你看，下雪了。”陆允儿闭上眼睛，抬起脸庞，感受着被雪籽打在脸上、身上的冰凉，毕竟刚刚他俩真的太火热了。
许海辰懒懒的把头从她怀里缓缓抬起，看了看天，真的飘起了纷纷小雪。
“允儿，我们到汤池里去，别感冒了。”说完，他把陆允儿拦腰抱起，走进了温泉里。
他用手指捋了捋她额前的刘海，轻抚了她的耳垂，顺势划落到下颚，然后把她的头微微抬起，双唇印在了她的额前。
玫瑰之约，月下之吻。
许海辰今日的计划超出预期的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