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烤串
“再换。”
是我意料之中的答案。
我没忍住,壮着胆子问道:
“可是我想问的,都是你不能告诉我的。”
“我问了又能怎么样呢?”
它没说话。
蛇瞳和我对视片刻后,整条蟒蛇化作金龙,盘旋在云层中,八只龙爪各抓着一团祥云,语气沉稳威严:
“你很聪明。”
“但世间万物皆有定法,有些事我要是告诉了你,就是平添业障,又折了你的福气和贵命。你须记得,有些事只能凭借你自己去探索,而不能通过外力,更不能走捷径。”
“也罢,你别问了,这个给你。”
一片浅金色的龙鳞,从金龙身上脱落下来,化作一道金光,落入我掌心,很快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
我仰头看向天空。
金龙,却已经隐匿在了云层里。
不见了。
我摇摇头,还觉得奇怪,直到后来我挽起袖管,才看到我胳膊上的三七旁边,多了一块浅金色的龙鳞纹身。
我没敢耽搁,回到破庙里等到天一亮,我装作一直在守夜,叫醒了祁言和应菲菲,踏上了回学校的归途。
回去以后,我先找到了谈哥,把我在骨灰盒里找到的,和青蒿元丹一起埋藏在骨灰里的那颗青蒿果实,给了他。
谈哥一脸诧异,忙闭上眼,伸出左手搭上我的脉,再睁眼时,眼里浮出一抹激动,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我愣了下,我感觉身上的伤好像痊愈了,比上次恢复得还快。
伤口处还覆盖着一层淡金色的龙鳞。
谈哥一看到龙鳞,就问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我把事情拣重点的跟他说了。
谈哥面上一喜,“你运气真好,哎呀,这是讨封啊!!”
“讨封?”
谈哥点点头,给我解释道:
“蛟龙生长在湖泊或池塘里,长大到一定程度,湖泊池塘难以承载蛟龙的存在了,就要想办法越桥入海。人作为万物之灵,蛟龙要是能得到人的封正,道行就能大大加深。”
“蛟龙越桥时,要是有人不开窍,说一句好大一条蛇,那么无论蛟龙修行多少年,都会被毁于一旦。”
“可是,如果遇到懂行的人,来上一句好大一条蛟龙,则讨封成功,道行加深。”
我听了哭笑不得,居然让我歪打正着,瞎猫碰上了死老鼠。
谈哥动作小心又虔诚地把青蒿果实用一块红布包好,放进他的香炉里,又说:
“小谢。”
“不管怎么说,这颗青蒿果实,多亏了你。”
我没说话。
心说,要不是因为我,也不至于让谈哥断指。
从谈哥这里离开后,我回了一趟家。
我想碰碰运气,看看那个冒牌货在不在。
我在小区门口,碰到了一个穿红色连帽卫衣和洗得发白的低腰牛仔裤的女孩,踩着棒球鞋背着双肩书包,是老师和家长眼里的那种乖学生,别人家的孩子。她也是我的邻居,隔壁三班的学习委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孟思妤。
孟思妤看到我,诧异地咦了声,“谢谨之,你不是刚出门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头皮一麻。
看来,那个冒牌货还在我家里。
我强行挤出一抹笑,“我、我忘记带钥匙了,回来取一下。”
“哦。”
“对了,我是什么时候出的门啊?”
“你自己什么时候出的门,你都不记得吗?”
“对不起啊,我最近有点小感冒,身体不太舒服。”
孟思妤点点头,不疑有他,对我说道:
“那就难怪了。”
“刚刚我看你出门的时候,跟你打招呼你也不搭理我,身上还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气,阴森森的。”
我心颤颤的,想到什么又问她:
“你怎么没去上课呢?”
“今天是周一啊。”
我不说话还好。
我一问,孟思妤的脸色唰地变了,她紧张得几乎喘不上气,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谢、谢谨之……”
“我我我……我能不能,能不能请你吃个饭??”
“就,就学校东门外的那个烧烤店。”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眨眨眼,没反应过来,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孟思妤是三班的班花,很漂亮,又是学霸。
我们俩虽然是邻居,从幼儿园就认识,挺熟的。可高中是寄宿,我们接触得并不多,她这么突兀地要请我吃饭,还是有点奇怪。
而且东门的那家烧烤店,肉串烤得金黄流油,蘸料香而不腻。我花同样的价钱,菜量是别家的几倍,但我就是觉得那家烧烤店的老板、厨师和传菜小哥都怪怪的。
有一次,我和祁言在网吧通宵打游戏,下半夜两点多想去那家烧烤店碰碰运气,没打烊的话顺便买点夜宵回网吧吃。
那家烧烤店在巷子深处,我们走到巷子尽头时,却只看到了一堵冰冷坚硬的墙。
哪里有什么烧烤店???
祁言着魔似的拉着我往墙上撞,他手劲很大,我挣脱不开,眼睁睁地看着我们俩撞在墙上,却没有痛感,而是从墙面穿了进去。
下半夜两点多的烧烤店,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装饰风格。
祁言已经走火入魔了,我怎叫都叫不醒他,他点了一大堆羊肉串牛肉串烤鸡心烤脑花,都是肉菜,他像几天没吃过饭似的,我拉都拉不住他。不得已,我只能硬着头皮看着他吃,等他吃饱了,我拿出几张百元大钞去结账,烧烤店的老板却阴沉着张脸,告诉我只要五毛钱。
我匪夷所思地递过去一块钱,老板找零给我的却不是五毛钱硬币,而是七八十年代的那种几分钱几分钱的毛票。
我吓得灵魂出窍,故作镇定地拉着祁言走出来,一直到出了巷子,祁言才回过神来,说卧槽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头这么晕。
他嘴角还挂着一颗烤串上的芝麻,那芝麻好像会动。
我借着路灯昏黄的光线,凑过去看,却发现他脸上哪里是什么芝麻,而是一只白色的蛆。
我吓得叫出了声。
祁言问我鬼叫什么,不就是个芝麻,至于吗?我再仔细看过去,发现他脸上那个会动的东西又变成了芝麻。
这时候,我在手机上打的出租车停在了我们俩旁边,司机摇下车窗,让我们三个娃快点上车。
我当时就愣住了。
三个人?
可我们明明只有两个人。
哪里来的三个人??
我刚想问些什么,祁言透过倒车镜往自己身后一看,他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脸色有点不好看,一言不发地拉着我上了车,坐了不到五分钟,祁言就让司机停车,又拉着我下车,去坐公交车了。
我们俩下车的时候,我看到司机在对着空无一人的副驾驶窃窃私语,我还觉得奇怪,以为这司机有什么精神病。
结果,我和祁言刚下车不到一分钟,出租车路过一片人工湖时,突然翻车,连人带车地栽进了人工湖里,司机淹死了。
那年我和祁言刚上高一,事情闹得很大。
自那次之后,我连上下学都绕着校东门走。
更是再没去过校东门的烧烤店。
……
这时,孟思妤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谢谨之,你在听我说话吗?”
“你一定得帮帮我,你要是不去烧烤店,我、我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