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萌生事业心
“阿钰，这些你不必担心，我秦家会给她们消了奴籍，她们出府后可以通过牙人另谋出路，也可以选个老实人家结婚生子，至少在汉口县内有我爹坐镇，她们安全无忧。”
秉钰道，“包括秋晴么？”
“秋晴家什么情况，你应该
知道，当初这人可还是你救回来的，你放她回去等于羊入虎口。”
“而在这些女子中又有多少个是秋晴？她们家里要是对她们好也不会被人卖给牙婆来为奴为婢。”
“回了家去以后，她们家人会用心给她们选一门夫婿么？怕是还会拿她们换钱。等她们所嫁非人，你有想过她们会经历什么么？”
秦悦也有些两难了，留着怕是祸，不留似乎又过于无情，他只得道，“此事我爹会办好，阿钰你就别操心了。”
阿钰听了有些生气道，“我已答应秋晴让她随我回长沙府，你回头告诉秦伯伯一声，暂时别把秋晴放出府去。”
秦悦怔了怔，有些羞愧道，“也好。”
一直走在阿钰身边，没出声的文成突然道，“师妹，你可以让秦伯伯问问，有哪些女子不愿意回去的，咱们可以把这些女子留下来，教她们一些谋生之术，最好让她们不依附于人，也能够自立。”
秉钰眼睛一亮道，“师兄，这个主意好！”
转而她的神色又有些黯然道，“咱们能教她们什么呢？”
文成道，“想学绣花的咱们就给她们学绣花，想识字的咱们就给她们识字，想习武的咱们就给她们习武，想习医的咱们给她习医……”
“习武好，这个我会教。”秉钰眼睛亮晶晶的道。
秦悦插话道，“学了绣花还好能去绣庄谋些生计，学字能做什么？也不能去做女先生、女账房。习武就更不合适了，府里的女子大都都有十六七岁，骨骼都长好了，这年纪习武还能练出个高手？更何况，即便是习了点武艺，阿钰难道还打算着让她们去与男人争饭吃？”
“男女天生体力大小不一样，她们如何争得过？”
秉钰听了也皱眉沉思，她是很同情、担忧这部分女孩，但秦悦说的话确实也在理。
学点什么不成问题，他们欧阳家也颇有些资源，利用起来也增加不了多少成本。
关键问题是学出来以后该如何谋生。
文成鼓励道，“师妹你要相信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只要自己想做到，肯吃苦，这个世界不会饿死一个肯努力肯上进的人。”
“比如学了医的可以协助大夫给闺阁女子看诊，你也知道各家医馆大都是男大夫，给女子瞧脉会有多不便，若是带上一个懂些医理的女医童，想来会方便很多。”
“再比如那些选择习武的女子，虽然女子体力上是吃亏一些，但她们不需要去跟男人拼蛮力，做不来长途押镖，同城速递些轻便的物事总能做到。”
“有了手艺，才有资本打算如何独立，如何改变不被安排，不被继续压榨的命运。”
“师妹，世道对女子对于苛刻，这事做起来意义重大，你断不可因为一点小顾虑而放弃。”文成语重心长的道，“师妹，好好做，师兄会帮你！”
秉钰被激励，心潮澎湃，下定决心道，“嗯，师兄，我一定要做出个样来！”
秦悦见此，本还想说什么，最终也没开口。
他是觉得阿钰和文成想法都太过天真，单单一条女子抛头露面与男人抢利，这就不会被常人所容。
又何谈拿这些微末手艺立业呢？
三人正说着，有丫鬟来传戚氏话语道，“公子，夫人她不肯喝药，还请公子快些随奴婢回去，劝劝夫人。”
秦悦奇怪，他娘这两天来一直乖乖的将养身体，今日怎么突然闹情绪？
他猛然想到一种可能，眼神不由得心虚起来，他偷眼瞧了眼阿钰，犹豫半晌最后不得不妥协道，“阿钰，文成，我先去看看我娘，你们有什么用得上我的事只管来找我。”
秉钰道，“你去吧，替我与夫人问好。”
文成也道，“夫人身体要紧，咱们过两天再聚不迟。”
秦悦点点头告辞离去。
阿钰看着他的背影，感叹道，“经此一事，秦家哥哥倒是成熟了不少。”
文成一把搂住她的肩膀，与她耳语道，“同我比如何？”
阿钰娇笑着揉了揉耳朵，挣扎着躲开去道，“自是比不得师兄。”
文成见师妹如小鱼儿一般游走，岂会甘休，他心思微微一转，突然扶住头喊一声道，“啊呦，师妹，我头好晕~”说着他便如醉酒一般，踉跄着朝师妹扑去。
阿钰听了此话，哪会去分辨真假，心下大急，忙扶住他，焦急道，“师兄，我带你去医馆。”
文成伸出双手，搂住了阿钰的腰，把头自然而然的倚靠在阿钰心口上，虚弱的道，“不用，师妹让我靠一靠就好。”
明明文成演技粗糙，秉钰却看不出他这是在作怪，还想把他扶正了，瞧瞧他的脸色如何，却不想师兄抱得太紧，压根就推他不开，便急道，“师兄，让我看看。这头痛可不是小事，还得赶紧找大夫是正经。”
文成像只猫似的蹭了蹭脑袋，呢喃一句道，“舒服。”
秉钰听得，才后知后觉的觉出胸口异样，不由得娇脸顿时飞红，又羞又恼的一把推开文成道，“师兄~这种时候你还胡闹。”
两人一推一拉间，文成一个站立不稳，仰躺在地，紧跟着阿钰也被文成扯着扑倒，倒在了文成怀里。
秉钰因为惊讶张开的小嘴结结实实的磕在了文成的下巴处。
秉钰的嘴巴整个都被塞得鼓囔囔的，嘴唇里还流出了一连串晶莹剔透的可疑液体。
文成下巴吃痛，但近距离看着眼睛瞪得大大的师妹又觉得有些好笑。
俩人四目相对，秉钰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慌乱的从文成身上撤开，擦了擦口水道，“师兄，压疼你没有？我来拉你。”
文成一指抹过下巴处沾染的口水，尝了尝后一本正经的调侃道，“这是什么作料？如此香甜！”
秉钰心里又羞又美，跺着小脚道，“师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恶了？只知道欺负我。”
文成叫屈道，“我哪有欺负师妹你？我这明明是在夸你啊。”
秉钰娇哼了一声道，“师兄，你去不去医馆看病了，你若不去我可走了。”
文成笑道，“我也不知得了什么毛病，刚才突然头痛非常，但被师妹一抱一扑竟是不药而愈，真是奇哉怪哉！”
秉钰了然，什么头痛，分明是师兄在捡她便宜，吃她豆腐。
她抓住文成话里的语病，矫正道，“可不是我抱的师兄，是师兄抱的我。”
文成轻松的站起身来，哈哈一笑道，“是我抱的师妹，师妹记得没错。”
秉钰扭过头去，媚眼如飞，轻哼一声道，“师兄，你好坏，我不理你了。”
说着便往锦华苑跑去。
文成朗笑着，自然是追着师妹去了。
阿钰一边跑着一边心想也是奇了怪了，若是换个男子，比如秦家哥哥言语上但凡对她出格一点点，她都会觉得不舒服。
但是现在耍赖的这人换成了师兄，她却只觉得心跳如鼓，心里头甜滋滋夹杂着许多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