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血口喷人
主帐
今日是军营每月惯行的会议,是以军营中几乎所有的高层都在这里。
“今日这会就先到这里,若是没什么事情就——”散了吧。
后三个字还未脱出口,主帐外便响起了喧闹声。
“傅大人,你不能进去,现在其他大人们都在开会。”
傅楼轶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咄咄逼人:“怎么,我这个宣抚使是个连例会都参与不了的闲人?”
主帐外守门的小兵解释道:“不是,傅大人你误会了,只是今日……”
顾宽眉头一皱,手中的东西重重往桌上一砸:“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吵?”
门外的小兵一听这话,连忙高声道:“报总统领,是傅大人,傅大人求见。”
顾宽身体前倾,一只手搭在桌上,锐利的目光似乎就要穿透那厚重的门帘射在傅楼轶身上。
“不是说正在开会,闲杂人等不要打扰吗?”
不过,门帘外的傅楼轶可不会听他现在的废话。他推开战战兢兢的小兵,大步跨进了主帐。
原本情绪激动的傅楼轶在这一瞬间,似乎是平静了下来。
他的薄唇微启,面含讥讽:“总统领怕是糊涂了,下官是陛下亲封西郊军营宣抚使,怎么在您的嘴里,成了个闲杂人等。”
顾宽一掌挥在桌上,那木桌应声裂成两半,桌上摆放的文书,笔墨全都噼里啪啦砸在了地上。
这场面,将在场的人都吓得一个颤。
顾宽毕竟是久经沙场的人,随意一个动作,在场的人都难以招架。更何况是发这么大火,自从顾宽从前线回来后,还是头一回见他这么生气。
坐在右位的秦航急得满头大汗,这两人一个文职,一个武将,在军营中都有实权,怎么好端端地吵起了架。
这架可是不兴吵啊。
秦航尬笑这,充当两人的和事佬:“哎,总统领,这傅大人也是军营中的一份子,这例会没叫傅大那是傅大人不在。现如今傅大人回来了,哪还有道理——”
“来人,把他给我请出去。”顾宽道,“谁若是想帮着他说话,就一起出去。”
守门的小兵为难地看了两人一眼,最后咬咬牙走向傅楼轶道:“傅大人,得罪了,请吧。”
“不必。”傅楼轶一挥手,挥离了那名小兵,“说完我自己会走,这西郊军营我也不屑于待。”
秦航又被吓得一个趔趄:“哎呀,楼轶啊,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和总统领有什么误会好好说出来不就好了——”
顾宽冷哼:“你闭嘴,让他讲,我倒要听听他要说些什么。咱这西郊军营庙小,也是容不下傅大人你这尊大佛。”
傅楼轶一步步朝顾宽走近,他的视线与顾宽的视线相对。若是没有旁人在场,或是手中持有兵刃,这两人似乎马上就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在走到了主帐的中心位置后,傅楼轶便停住了脚步。
傅楼轶环顾四周,冰冷的目光从周围的将士中一一划过。
随即他的目光重新落在顾宽身上,“诸位将士可知道,你们眼中一心为国为民的顾总统领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顾宽。”傅楼轶手臂一挥指向顾宽,“背叛东景,与南疆勾结!”
听到这话,不少人不乐意了。毕竟在场的很多人都是与顾宽出生入死过的,自然很不满傅楼轶这么诋毁顾宽。
一名军职较低的将士站了出来:“傅大人,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们总统领二十余年来均在前线打仗,一心只为保家卫国,谈何与南疆勾结。”
军中多是豪爽的人,不满于傅楼轶的话也不会藏着掖着。
“是啊,顾总统领这些年来因为东景与南疆战乱,家都没回过几次。如何能说总统领不为国为民,又如何能说总统领与南疆勾结?”
“与总统领一同打过仗的人都知道,总统领最厌恶南疆人,怎么可能如您所说与南疆勾结叛国。”
“傅大人,我敬您是傅大人,但有些话说出口须得三思!”
在诸多义愤填膺的声音中,一道冷静异常的语调十分突出。
“傅大人,你说这些话可是有什么证据。若是没有,这里的诸位将士可都是不会相信你的话。”
傅楼轶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讥讽的面孔陡然笑了起来。
“阮参将倒是提醒我了。”傅楼轶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在场有许多位大人也是与南疆打过仗的,这东西诸位大人许是见过。”
只见傅楼轶手指勾着一条细线,细线的最下方悬挂着一枚通体白碧色的牙状玉饰。
玉坠子还在轻轻摆动,在空中划出一道有规律的弧线。
秦航双眼微眯,辨认着傅楼轶手上的东西:“狼牙玉,这、这不是——”
傅楼轶目光如炬:“对,就是秦统领想的那样。这就是南疆人独有的玉饰——狼牙玉。”
这块狼牙玉一出,窃窃私语顿时就在主帐中蔓延。
傅楼轶高举狼牙玉过头顶:“诸位若是不相信真假,自可以来傅某人这来看,或是可拿去细细观察,看这块狼牙玉究竟是不是出自南疆。”
在一片慌乱中,阮浮依然镇定自若,纠察傅楼轶话语中的漏洞:“狼牙玉确是南疆的又如何,这与顾总统领什么关系?”
傅楼轶深吸一口气道:“这块狼牙玉,正是傅某人从总统领的房内查出来的。”
掷地有声的话语砸进在场诸位将士的心中。
“在道来此事之前,傅楼轶须得向诸位道个歉。”傅楼轶弯腰作揖,“两个月前,陛下查到了西郊军营有人叛国,因此陛下下派傅某人来西郊军营中查案。”
“两个月来,傅某人从未在西郊军营中发现任何疑点。直至凉月节前一日,傅某人从顾总统领的主帐中搜出了这块狼牙玉,这件事才有了进展。”
在场的许多将士都受过顾宽的恩惠,即使傅楼轶摆出了证据,但依然更相信顾宽。
一名年纪不大的将士站起来,他的面色涨红,似是被傅楼轶的一番话气到了,看得出来他是相信顾宽的为人的。
这将士站了起来,许是四肢发达,头脑便单纯了些。站在位置上,半天也想不出一句反驳傅楼轶的话。
只见他握紧的拳微微颤抖:“总统领绝不可能叛国,你这是血口喷人!”
傅楼轶冷哼一声,并不理会他。
“我自是知道诸位不愿相信,但狼牙玉对南疆人有多重要,想必诸位比傅某人更清楚。南疆人一旦佩戴上狼牙玉,多是一生都不会摘下。
那这块狼牙玉又是缘何能出现在东景,能出现在这西郊军营,出现在顾总统领的主帐中!”
傅楼轶继续道:“这块狼牙玉出现在这,究竟是为交易合作,又或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