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福条
“刚刚明明就看见在这里啊,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顾忱眉头紧锁着环顾四周,嘟囔道。
“难道我眼花了?”顾忱的脸都皱到了一起。
刚刚没反应过来,现在仔细想想,他看到的那个人应该不是傅楼轶。如果傅楼轶要来京城总不至于要瞒着自己吧。
又不可能和印宜修说的那样有了新欢。
哈哈,这怎么可能呢。
顾忱面无表情,决定还是在四周看看。
……
傅楼轶已经跟了阮浮一路了,这一路上阮浮都表现地很正常,与上次来京城没什么两样。
傅楼轶也不是很确定阮浮到底是不是反贼,但若是是他,那今晚总该发生点什么,离来年二月已经越来越近了,他们也要没有时间了。
傅楼轶没有武功,但是大理寺少卿也是靠实力爬上去的,跟了阮浮一路也没被发现。
傅楼轶又摆弄了几下脸上的兔子面具,这面具是在大街上急匆匆随便买的,当时也没什么时间挑。结果不仅拿了个兔子的面具,还勒得他后脑疼。
现在阮浮进了一座姻缘庙去了,这姻缘庙前人不多,怕跟丢了,傅楼轶便装作求姻缘的人,混在了百姓之中。
傅楼轶装模作样地拿了一张福条,沾了点墨水,举着笔悬在福条上方。
这福条多用于祈求美好姻缘、生活美满幸福等,将愿望写在上面,装进香囊中,再挂到树上就可以了。
傅楼轶不信这个,以往都是对这些嗤之以鼻,什么东西能靠祈求上苍得来呢?
肯定是没有的,傅楼轶这么想着。
但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写点什么都好,不显得可疑。
傅楼轶没想好写什么。
许是停顿地太久了,笔尖上的墨汁滴落,砸在红色的福条上,在福条上晕染开来。
傅楼轶的目光是落在福条上,但余光中都在注意着阮浮的一举一动。
阮浮进了这姻缘庙什么也不做,也不求姻缘,也不写福条,就在姻缘庙里瞎逛。
很可疑。
笔尖还在不停滴落墨汁,福条上的黑点越晕越大,傅楼轶却全然没发现。
“公子,你再不写,这福条可就要被墨水泡烂啦。”一名带着面纱的女子指尖隔空点点桌上的福条,轻声提醒着傅楼轶。
傅楼轶:“……”他这样也可疑。
傅楼轶道谢后,重新沾了点墨汁,在福条上一笔一划写下了顾忱的名字。
又耽搁了一会儿,傅楼轶这才将笔搭在笔架上,吹干福条上的字迹后便将福条卷成一卷,塞进香囊里去了。
为了显得自己有事儿干,傅楼轶全程非常地慢,连扔香囊都扔了好几次。在最后一次的时候,眼见阮浮就要离开了,傅楼轶一挥手,将那香囊扔到了香囊树最高的地方。
傅楼轶满意地拍拍手,转身去跟阮浮去了。
民间的说法是挂得越高,愿望越容易实现。因此,这棵挂福条的树腰部挂满了各种颜色的香囊,下边和上边都少得可怜。
现在傅楼轶挂的香囊悬在最上方,香囊下方的流苏被吹得摆动了起来,无端显出几分耀武扬威的意思。
但这状态也没持续多久。
香囊挂在树梢上,因着是扔上去的,挂得不稳。一阵风吹来,在树梢上摇摇欲坠的香囊就这么掉了下来。
幸好香囊的口封紧了,里头的福条没有掉出来,只香囊沾了点灰尘。
哒哒声渐近,一个踩着双祥云暗纹鞋子的人在香囊前站定,迟疑几秒后,弯腰拾起了那香囊。
“我就说我没看错。”顾忱捏着香囊的指尖泛白,嘴巴扁得像一只鸭子。
这香囊今天早上他还在傅楼轶的腰上见着了。那为什么要骗他说想在军营里休息。
顾忱手掌紧握成拳,劲越使越大。香囊不易皱,但香囊的拉绳被捏松了,里边的福条就这么飘了出来。
眼见福条掉了出来,顾忱手疾眼快抓住了。
呼,还好。
虽然他很生气傅楼轶骗他!可这香囊还是帮他挂一下吧。
福条散开了,露出了里面的字迹。
顾忱眨眨眼,颇有些讶异地吐出一个字:“忱?”
刚才还气呼呼的顾忱,现在的气全都消了,正瞪大着双眼思考打开看这事好不好。
看到这一个“忱”字儿,他不是故意的,但如果打开看的话,那他可就不能说是无意间的事了。
可是这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不看他总觉得心痒痒。
可是福条不能打开啊,一打开就不灵了……
可是这上面写着他的名字……
对啊,傅楼轶可是为自己求的,那他有什么不能知道的。
如果福条不灵了,他帮傅楼轶再写一张不就好了。
没错!
顾忱猛然兴奋起来,飞速打开福条,越看顾忱的笑容就放得越大。
只见那福条上边只写了七个字——“愿忱崽,平安喜乐”。
在这一行字上面原本还写着两个字和一个很深的墨晕,那两个字被涂黑了,顾忱看不太清楚。不过,根据顾忱的猜想,应该是他的名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又改成了“忱崽”两个字。
顾忱借着火光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怎么着都不愿意放下。
好吧,看在这香囊的份上,不计较傅楼轶今天骗他的事情了。
顾忱的此刻的心情,仿若雨过天晴马上就要出现彩虹了一样。
顾忱将手中的福条小心翼翼地对折,折成一个小小的正方形,又生怕那笑福条磕着碰着一样,塞进了香囊里去,还放进了衣襟里。
这香囊挂在树上不好,天天这样日晒雨淋的,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这香囊连带着里头的福条不就毁了。
还是放在他这里比较安全,他会好好保护它的。
顾忱想到这,还微笑着拍拍胸前那香囊放着的地方,眼底是满溢出来的开心。
跟护着什么宝贝似的,要是顾宽在场,可能又是一顿狗血淋头的痛骂。
但顾忱此时才想不到那些,他将香囊收起来后,也上前拿了一张福条写写画画。
顾忱写字用的劲大,也没控制好笔力,那墨汁都透到背面来了,风吹了好一会儿才干。
傅楼轶已经走很久了,再不追上去可就不好找了。虽然他已经原谅傅楼轶了,但还是得搞清楚傅楼轶为什么要骗他!
他真的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