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天意如此
傅楼轶似笑非笑地瞄了顾忱一眼,状似十分赞同点了点头:“是不难,可是某人连火都起不来。”
顾忱今日里确定了自己的心意,行为不再扭捏。他的明眸中笑意不减,面露期待地看着他:“你会不就行了。”
傅楼轶挑眉,手指轻点顾忱的额头:“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顾忱撇嘴,左手的食指摇了摇:“这叫天意如此,分工合作。”
傅楼轶不置可否,抓住捆着木柴的藤蔓,颠了颠木柴:“好了,别贫,走了。”
顾忱将兔子塞给傅楼轶,又戳戳傅楼轶的手臂:“等下我去看看那上面能不能进去,这小道太小了,你在这里等着。”
傅楼轶借过兔子:“好,去吧。”
等顾忱翻上山石,完全消失在傅楼轶的视线后,他才将目光重新落回手上的兔子。
野兔子整日里在林中奔跑,白色的绒毛也不显脏,反倒手感很不错。
傅楼轶像颠那捆柴火一样颠了颠兔子后,微微挑眉,分量不轻。
过了半晌,顾忱复又翻过山石回来了,同时带来了上边可以走的消息。
老天似是有感应一般,在两人刚进入山洞中,倾盆大雨一滴接着一滴砸在了地上。
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了下去,从山洞上空的洞口向天空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乌云已经覆盖住了天空。
大颗大颗的雨落入山洞中,噪杂的雨声如同一首自然的歌乐,冰凉的雨为漆黑的山洞带来一股接着一股凉风。
傅楼轶燃起火,借着水处理了兔子后便在火上烤了起来。
顾忱随意将果子在衣服上擦一擦,自己塞了一颗在嘴里后,另一颗抵在傅楼轶的唇边,示意傅楼轶吃。
如今两人已经安顿了下来,先前没时间想的事情,重新回到了傅楼轶的脑海中。
傅楼轶偏头看向顾忱,顾忱的目光落在了正在烤着的兔子上。
黑夜中的火舌透红,不时舔舐过兔子肉,架在棍子上没多久的兔子肉很快便滋滋冒油,一缕缕肉香随风钻进顾忱的鼻腔。
口腔中也不住在分泌唾沫,自然不会注意到傅楼轶的异样。
他的手举得有些酸了,他脸上浮现几分困惑之色:“你不吃吗?”
“我等等吃,”傅楼轶唇角勾起,微微偏头,故意凑近在顾忱的耳边说道,呼出的热气喷洒在顾忱裸露在外的脖颈。
顾忱哆嗦一下,立即抓了抓脖子,双目还定在烤兔子上,话却是对傅楼轶说的:“好痒,你远点说话。”
傅楼轶一僵,随后又恢复笑容。
他探出拇指擦拭着顾忱的脸,说是擦拭倒不如说是抚摸,动作轻得像是在擦拭着无价之宝一般:“你看你,灰弄得满脸都是,像一只小花猫儿似的。”
顾忱依然不为所动,似乎他的整个世界只剩下那两只兔子一样。
不仅如此,还嫌弃起了傅楼轶:“啧,你这样怎么擦得干净啊,要这样。”
说着,还给傅楼轶演示了一遍正确的做法。他伸手捧了点雨水在手心,一闭气,便将那捧雨水往脸上盖,手掌上下滑动摩擦,同时鼻腔中还不顾形象地发出哼声。
在这样重复几次后,顾忱像刚出水的猫儿甩掉多余的水珠,在拔出袖口的里衣将剩下的水擦掉。
做完这些,他骄傲地扬起脸,线条流畅的脸庞上,挂着一副“我说的没错吧”的表情。
“你那样擦脸真擦不干净,以后学着像这样洗,懂了吧。”
傅楼轶满头黑线,咬牙切齿吐出一个字:“……嗯”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顾忱的注意力也不在这上面逗留,而是将目光重新落回烤兔子上。
气得傅楼轶差点背过气去,不应该,他不应该烤这两只兔子。
傅楼轶恨恨地翻着兔子,以免一面被烤糊了,另一面还没熟。过了半晌,等他终于自己想通了,气才慢慢消下了下去。
香味愈发浓烈,傅楼轶也很饿了。
这时,一道咕噜噜的声音打破了周遭的氛围。
顾忱拉住一角傅楼轶的袖子,轻声问道:“傅楼轶这颗果子你还吃不吃,不吃我吃喽。”
傅楼轶还在气头上,哪能听得这种话。傅楼轶瞪了顾忱一眼,腮帮鼓起:“我吃!谁说我不吃,我现在就吃!”
顾忱一头雾水,被傅楼轶突如其来的恼意吓了一跳:“哦,那么凶干嘛。”
傅楼轶颐指气使:“拿过来。”
“给给给。”顾忱莫名其妙瞧了傅楼轶一眼,拾起果子,还不满地直朝傅楼轶唇边怼。
傅楼轶就着顾忱的手,洁白的牙齿叼住果子,然后一口便将一个李子大小的果子全含进了嘴里。
傅楼轶的后槽牙磨着脆甜的果子,他的样子不像是在吃果子,倒像是在生吃个仇人。
而再气头上的傅楼轶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在叼起果子的时候,探出的舌尖在不经意间碰到了顾忱的指头。
傅楼轶没注意到,这回粗神经的顾忱倒是感觉地清清楚楚。那湿滑黏热的舌尖轻轻擦过指尖,在他的指节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在那殷红舌尖擦过的那一瞬间,顾忱半边身子都麻了,指尖的酥麻感更是像是海浪一般,一阵接着一阵。
顾忱鼓起一缕勇气,问道:“你,你干嘛……”
他的声音几不可闻,比蚊子还小那么一点。
傅楼轶还不想理顾忱:“怎么,不行?”
顾忱的勇气真的如一缕风一般,再一阵风吹来,那缕勇气便消散得无影无踪:“没事。”
顾忱半边肩膀耷拉着,好似已经没有力气撑直起那半边身子,指尖的酥麻感一直到傅楼轶烤完了兔子肉了都没消停。
顾忱这下不再关注那两只兔子了,满心都在想着那点濡湿。
靠地极近的两人一句话都不说,在这样的环境下,傅楼轶倒是自己慢慢想通了。
傅楼轶回想了一番,为顾忱毫无眼色的举动找到了合理的理由。
顾忱有这样的反应也很正常,以他对顾忱的了解,顾忱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些。
方才的那些方法自己都是从薄姑娘那里现学的,跟何况是对这些还迷迷糊糊的顾忱,不懂,情有可原。
这样也好,
在他眼里的顾忱,最大的乐趣就是习武,怎么可能靠区区色相就能快速达成目的。
薄姑娘,不可信。
好,不会再相信薄苋姑娘的建议了。
傅楼轶长长呼出一口气,放下了执行薄苋姑娘的建议后,整个人好像都轻松了。
傅楼轶继续翻烤着兔子,兔子肉快要烤熟了,表皮一层已经变成了金黄色,一滴滴油从兔子肉上滴落在火焰中,激起几片火舌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