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沤珠槿艳6
他露出的眼睛是极美的, 眼皮匀称在眼尾处分开微微上翘着,眼形如工笔画那样流畅状似桃瓣,纤长浓密的睫毛凝在眼尾处, 有种秾丽的美。
罗猙的指尖触碰他柔软湿热的唇瓣,想起他那些隐忍的、短促的、甜腻的喘/息,就是从他手下的唇中吐露的,手指就不自觉用力了些。
谢长老抓住了罗猙在自己面具下抚摸着唇瓣的手, 将它扯了出去, 面具被弄得歪斜,他重新戴好, 一言不发地掠过罗猙, 径自离去。
罗猙手指上尚还沾着他唇边的血迹, 似有隐香。
……
西镜从记事起便已经是个药人、剑奴了。
就好似从前无忧无虑的孩提时代似梦幻泡影,渐渐的他都记不清那些场景了, 就连爹娘的面容都模糊成一片。
如今充斥他记忆的, 只有疼痛。
不论是试药的疼痛, 还是练剑的疼痛。
身边的其他药人剑奴一个个消失了,又逐渐重新被补充,只有他, 似乎在一日日的疼痛中挣扎着活下来了,他在主人惊喜的目光中一日日长成了少年模样。
西镜不明白主人眼中的情绪,他时常让自己脱下衣物,用手指一寸寸审视他的身躯,每当这天, 他便不再需要试药, 因此西镜说不上是期待还是轻松。
总之, 脱衣服, 是件简单的事情。
只不过,在皮肤上绣上花的模样,又是另一种痛苦了。
他浑身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肌肉因为疼痛而痉挛着,少年人如积雪的皮肤上是浓烈盛放的红色芍药,撑着细嫩的枝条,从腿侧缠绕至身后,又从脊背蜿蜒至胸口,是极致浓烈的色。
耄耋老者干枯的手掌抚摸着少年人单薄、美丽、青涩又生机勃勃的身体,浑浊的眼里流露出西镜看不懂的光。
他只一如既往遵从着命令,乖乖地将腿抬起来,令他补上那深处的,最后一点靡红。
“藏了这么多年,总算……”罗狡的声音在看清眼前的场景后戛然而止,他嘴角挑起弧度,在西镜平静的视线中继续道,“真会享受啊,毒鬼。”
而后,西镜就被罗狡带回了魔教。
大抵是受了伤,纵然入眠也不安稳。
谢长老又做梦了。
他醒来的时候已是寅时,万籁俱寂。
细密的汗水湿透了里衣,那些过往的回忆对他本就造不成什么影响,只梦中似乎深陷在痛意中,身体上的文身和后背的伤口都仿佛在隐隐作痛。
他拿起一套新的里衣,去了瀑布下的水潭处。
清澈的潭水映出了他的模样,身上的芍药吐蕊勾缠住了胸膛,脊背处的花枝起伏又没入沟壑,仿若从肌肤骨血中透出的春色。
那短暂的春色被水波一荡,便模糊了。
谢长老穿好衣物后,深夜再度离开了魔教,然后进入了温系舟的小院。
掩着的房门被轻轻推开,谢长老靠近床铺中熟睡的温系舟,潮湿的手指触及他温润的眉眼。
谢潭等了片刻,不见温系舟醒来,他迟疑了几息,便主动地宽衣上了床榻,温系舟睡得规矩,床铺里侧还正好够他躺下。
他微微侧了身,防止压到被水一激又开始疼痒的伤口,思及明日的剧情,便将温系舟的手臂,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腰上。
从身体里散发的花香和药香仿佛都融了皮肤都体温,有种令人熏然之感,陷入好眠的温系舟无意识地靠近了香味处,手臂收紧,于是两人便贴合得更加亲密了些。
……
“公子!!!!”谢潭被一声大叫声吵醒了,只是眼皮还沉甸甸,不愿睁开,他又贴近了热源,思绪昏沉起来。
探亲回来的贴身男仆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会在温系舟这里碰到这种场面,惊讶大叫下还把客人给引了过来。
“出什么事……”江城瞬息而至,他询问的声音却隐没下去。
天青的素色被褥凌乱,直接堆积到了小腿处,将那纠缠在一起的两人暴露了彻底,从宽松里衣中伸出的素白手臂,满室的泌香,被手臂圈住的柔软腰肢。
江城移开了眼,收敛了那一丝杀意正欲离开,却见趴在温系舟身上的身形动了动,在仆从的目瞪口呆面红耳赤中直起身来,蹙眉朝他看来。
温系舟的另一只手还贴着他的腰肢,似乎也被这动静闹醒了,手指轻微地动了动,江城能分明看到,他起伏的身体紧绷了一瞬间。
黑发散落在胸前,那芍药春睡图若隐若现。
“男…男人?!”仆从再一次惊声道,陷入了混乱中。
他不在的这些天……公子究竟干了什么!
“……是福来?”温系舟的声音还有些暗哑,手中柔嫩温热的触感传至,他尚还反应不过来,就有下意识地摸了摸,谢长老的表情微微变了,睫毛颤抖了一下。
福来就眼睁睁看着清风明月般的自家主子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调戏起来,他瞥见因为主子的动作染上红晕的那个貌美少年,顿时更加不知所措了。
眼前模糊一片的温系舟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手指僵住了,谢长老就将他的手从自己腰上拿了出来,还十分从容的模样,又将里衣拢了拢,遮掩了那透肤春色:“有些痒。”
温系舟这下确定了,自己究竟摸着了什么东西,他陷入了混乱中,谢公子……怎么会在自己的床榻上?他居然、居然还……唐突了谢公子。
温系舟拢着僵硬的手指,呼吸间又都是谢长老身上的香,一时间连脖颈都红了。
“谢公子,我……我可还做了其他冒犯谢公子的事?”温系舟以为这屋内只有福来,却不知江城也还在,福来简直要晕倒了。
“公…公子!您还有客人在这里……”福来看着主子抓住了那个“谢公子”的衣角,一不留神用力过大,将他半边衣袖都扯了下去,露出大半个肩膀和胸膛,那晃眼的白和生香的红简直让人面红耳赤。
温系舟一下收了声。
在福来慌慌张张请人出去的声音中面露懊恼之色。
谢长老习惯性地想抬下面具,触及自己温热的脸颊时才想起来,他这次并没有戴上面具:“你未曾冒犯我。”
“我们只是同榻而眠了而已。”
温系舟顿时面上更热了。
被请出去的江城听到那姿容甚艳的青年的话,面色古怪。
他似乎……在酒楼见到过这人。
“我帮你穿衣吧。”
“多谢……不,不,还是不劳烦谢公子了。”
“你又将我衣物抓下来了。”
“对、对不住……实在是……”温系舟慌地将手一抬,又触及了谢潭的唇瓣。
“好了,我帮你。”
“……多谢。”温系舟满脸通红思绪混乱,放弃了挣扎。
……怎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