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离别行
“你们俩我都不喜欢。”凌时安道。
凌时安和君玉逸现在就是一团乱麻,如果时间重新来过,凌时安肯定选择一个普通人家,过些平静的日子。所以凌时安要是和君玉逸闹崩了,绝对不会再找景恒,两个人如此相似,看着就糟心。
景恒笑道,“你这个答案挺有趣。”
此时门外响起一阵小跑声,吕福的声音响起,“皇上,凌大人来了。”
“他来做什么?”景恒对凌相的深夜到访很是诧异。
吕福倒是不以为意,皇上和凌相亲近,经常与其秉烛夜谈,留宿宫中也是常有的事。
凌时安朝景恒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见凌相,景恒还没有完全熟悉君玉逸的身份,她怕景恒在凌相面前会露馅。
景恒点点头,“今天天太晚了,我也乏了,凌相要是没有要紧事,你就帮我回了他,让他明天再来。”
门外响起吕福的回话,他的声音多了些局促,“皇上,凌大人不是要见您,而是要见贵妃娘娘。”
凌时安顿时蹙起眉,景恒看向凌时安,凌时安也非常默契地回看景恒。景恒的表情在询问凌时安是怎么回事,凌时安摇摇头,她自己也不知道。
“吕公公,你把父亲请到偏厅,我马上就过去。”凌时安道。
“好的,娘娘。”
听到吕福走远,景恒才问道:“你父亲找你是什么事?是我暴露了吗?”
凌时安摇摇头,“我觉得不是。你回来不过日余,他又只见过你一面,怎么会怀疑呢?如果怀疑他也是来找你,而不是找我了。”
凌时安有一句话没说,凌相极少深夜寻自己,来得如此匆匆,定有大事。
凌时安安慰他道:“你不用担心,我去看看。”
在凌时安的记忆中,和凌相私下交谈鲜有好事,两人就像是两个商人,每次都是做交易,每次还都是凌时安吃亏。所以当凌相说出让她去查苍旌粮食的事时,凌时安也没有吃惊,只是诧异粮食居然还没有运到苍旌。
她消失前,有苍旌的粮仓里的粮食不翼而飞,怀疑是走海运运到了苍旌。因为朝中没有可靠的人,凌相就让她去查粮食海运的事。如今过了十天,粮食居然还没运到。
大陆的船不能海运,但不代表船不好。相反,大陆的河运十分发达,能载几十万斤的船也是有的。从天随到苍旌,即使是走河运,粮食也早就到了。
“已经过了十天,粮食为什么还没有运到?”凌时安问道
“据探子回报苍旌后方没有收到,而且苍旌战士依然食不果腹。我们猜想大海潮涨潮落,比起河运,更是要看天的脸色,也许是是时间不对,所以一直没有运走。粮食应该还囤在海边的城池里。”
凌时安正怀疑海运和五域有关,刚好可以趁这次机会查一查,但她又放心景恒一个人在宫里。
“我知道了,安排安排这里我就会去。”凌时安道。
凌时安送凌相离开便回去找景恒商量,一走到门口,景恒便迎了上来,“什么情况?”
“暗卫查出苍旌要走海路转移粮食,老头子让我带人去查一查。”
景恒道,“这是好事,正好可以调查一下,海运和五域有没有关系。”
这想法和凌时安不谋而合。
“可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宫里。”
这是一个问题,景恒骗不过最亲近的凌相,而且君玉逸和凌相间又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景恒略微沉思,“凌相可否一人处理政事?”
“可以的。”
六部职能齐全,即使没有凌相,天随也能运转。
“那我可以跟着你偷偷离开。”
“这……不太好吧……”凌时安“结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仔细想想天随少了皇上也没什么,“但,老头子万一发现你的身份怎么办?”
“你没有告诉他结界的事,只是说我们到了一处奇地,遇到了一些奇事。即使知道他也不会把我当成另外一个人,只会觉得我是失忆。”
凌时安想想还真是这样,于是第二天凌时安就启程出发了,等到凌相发现景恒也偷偷离开的时候,两人已经上船行了一日了。
留给凌相的只有一张“我与时安同去”的纸条和五花大绑的容小二。
凌相怒气冲冲地拔掉容小二嘴里的布条,“怎么回事,人呢?”
“我怎么知道。我还生气呢。说什么去海边查事,让我扮几天皇上。我不同意就直接把我绑了过来!你说老三瞎闹就算了,逸哥怎么也跟着瞎闹。”
凌相眉头渐渐收紧,又看了看手里的纸,上面是凌时安的笔迹,“吃上你的丸子,给我好好扮上。”说完凌相转身离开。
床上的容小二像个大蚯蚓一样在床上扭呀扭,叫道,“你给我解开啊!”
风动纱幔,只听咻的一声容小二的长布条就变成了短布头。
容小二震惊,“老头子可以啊。”
…………
春天是坐船北上的最好时节,江山风浪小,船不颠,而且比骑马的速度快。一开始凌时安感觉还挺舒服,吹吹江风,吃吃河鲜,可坐了十几天就不行了,整天和木桶拴在一起,吐啊吐,吐的脸都蜡黄了。
所幸悲惨的日子快要结束,还有半天就要到了,暗士向凌时安汇报情况,敲了敲门,“夫人。”过了一会儿,船屋里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进来吧。”
暗士推门进来,看见凌时安虚弱地靠在那里,虽然早已习惯,但仍是鄙夷。实在想不明白皇上为什么派个娘娘来,一开始还好,后来就是整天吐,饭菜还要伺候着。心里鄙夷,脸上也是一股鄙夷之色,“夫人,还有半日就到地方了。”
凌时安形如黛玉,病怏怏地抬起手,似若无骨般地摆了摆,示意知道了让他出去。暗士退出去,关上门。凌时安看着江面想起暗士那鄙夷之色就觉得委屈,又不是我想来的,又不是我发起的战争,又不是我想晕船的。想着想着,凌时安竟然睡着了。
景恒一进屋就看见凌时安靠在桶沿上,一缕头发垂进桶里,她睡着不安稳,时不时地皱起眉头,睫毛随着她的动作忽而发亮,忽而暗淡,景恒走进一看,原来是泪珠在捣鬼。景恒笑了笑,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戳了一下凌时安的睫毛。突然凌时安发出一声嘤咛,不安地扭动身子,看起来像是要醒。景恒吓了一跳,紧张地垂下眼眸,看向凌时安的领口。领口已经松开露出雪白的肌肤,凝肤赛雪,竟将那漏出来的白色小兜都比了过去。景恒脑中一懵,脸刹那间就涨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