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迷雾之外
房间隔音效果很好，但架不住门外的人群很吵。
除了古默的其他人重新聚集到休息区，交谈起庄园的那几条规矩。
古默靠在门上偷听了会，总觉得他们想作死。
古默吃了几块叽叽喳喳向他表达爱意的小饼干，宁愿待在房间里自己研究，也不想和人类交流。
“我上辈子是一只被人类伤害的异类。”古默用手指拨动颤巍巍站起的小饼干，等他们站起来，再推倒：“而且那几行字有什么好讨论的吗？”
怕死，遵守规矩不就完事了：“去别人家做客，就应该尊重主人家的一些规矩。”
“是的。”他学着一封的语气自言自语道：“去朋友家做客，有些人会要求客人换鞋，有些人不会在意这些小细节。”
“这和别墅主人定下的规矩有什么区别吗？”古默故作深沉的思考两秒，得出结论：“除了不遵守规矩的后果之外，没有。”
“没礼貌的后果触及到自己的利益后，人类就会变得大惊小怪。”
“但是，别墅主人教唆，逼迫客人们自相残杀，就不能怪客人不礼貌了。客人终究是客人，规矩我可以遵守，但主人得给我一个舒适愉快的做客体验才行。”
古默将梅丽尔从小饼干中挑选出来：“走吧梅丽尔，去找你的白马王子！”
梅丽尔精神欢呼：“耶！梅丽尔的白马王子！我们要去马场吗？”
“不去。”
古默小时候从马背上摔下来过，他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骑马。
……
古默原本准备在房间里待到晚餐时间再出去，但架不住梅丽尔的请求，最后不情不愿的戴上帽子，走出安全的卧室。
他下楼的时候，休息区只剩下张开松等五个普通人。
就这么五个人，硬是分成了三波，唯一的女士孤单的坐在篱笆边的秋千上，于连水颓废的坐在室内的一张单人沙发上。
剩下的三人站在花架下方小声交谈，防备着外人接近。
古默扯了下帽檐，径直走过去，没有阿目在场的情况下，没人注意到他。
之前忘了提，客房楼下的休息区是自然主题，由简约的木质室内装潢和超大的院子组成，院里摆放了不少装饰树和盆栽，几个花架下各放着一张野餐桌，桌子被定制成了树桩的模样。
古默走到一张木质圆桌面旁，将梅丽尔轻轻放进桌上的饼干架，和其他形状各异的曲奇饼干们混在一起。
只要梅丽尔别偷偷眨眼睛，就没人会知道这里面有一块会尖叫的小饼干。
“梅丽尔就在这里等自己的白马王子。”古默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
梅丽尔眨了眨眼睛，乖巧道：“好。”
安置好梅丽尔，古默独自前往自己此次出门的目的地。
他先去车库找到一辆自行车，骑行到了庄园大门，他需要先确定一件事。
“外面果然被迷雾包围了。”古默乘坐自家小区门口的公交车来到这里，正常来讲，如果他现在摸着雾气走出去，应该还能摸到公交车的站牌。
介于迷雾内几乎可忽略的可见度，运气不好的话，可能还会被恰好驶来的公交车撞飞出去。
“庄园主人制定的规矩里，出现了三次人数的限制：有且至多有你一位客人，身边至多有一位客人，有且至少有一位其他客人。很明显的文字游戏。”
古默抚摸下巴，脸上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暂时不知道客人和其他客人区别在哪里，能肯定的只有迷雾探索的人数必须有两个以上。”
“我不探索，我只是看一眼。”
古默将车停好，目测了一下围栏的高度，预先热了热身，一个助跑翻上栏杆。
抓住栏杆，试探着在围栏上找到稳固的停留位置，古默压低重心蹲伏着，做好随时跳回去的准备，将脸伸进迷雾中。
进入迷雾的瞬间，古默的视线内的一切便被白茫茫占据。
白色在古默的视网膜上停留许久，随着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之后，开始看到一些别的东西。
围栏之外果然不是古默所熟悉的世界，而是一片废墟。
白雾像一层暧昧的薄纱，给予了这片废墟神秘，掩盖了时间的痕迹。
古默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倒塌的建筑还能看出曾经的繁华——通过掩盖在砖瓦下的精致装饰，或是蒙上厚重的尘埃，依旧掩盖不了风光的标牌，或是废弃在路边的昂贵跑车。
古默生活在不算太起眼的小城市，每逢别的城市有什么新的福利政策，他们城市基本上都只有吃瓜看戏，或羡慕嫉妒的份。
这么一座小城市，也只是稍稍落后一些，但生活成本不算太高，生活节奏也比较慢而已，适合古默这种咸鱼居住。
而眼前的这座废墟之城，和他的小城不可能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这里没有风，也没有任何声音，只有废墟之间，站立着的无数黑色的人影，人影肩宽腿细，像立在地面上的三角陀螺。
古默不知道那些人影到底是什么东西，叫他们人影，只是因为这些东西长着人的外形，没有五官，皮肤墨黑，那种能将光线全都吸进去的黑。
每一只黑色人影的头顶上都伸出一根黑色的丝线。
丝线向上延伸，一直延伸到迷雾不可见的地方，似乎没有尽头。
这地方给古默带去的不祥感觉可以吊打自家宠物那诡异的反光，但古默只是莫名的心里有点凉，没有感觉到危险和恐惧。
“也许迷雾的存在是为了防止这些东西逃出去。”古默猜测到，突然一阵风吹进他的眼睛里。
他闭上眼，心中忽然感到一阵悸动，立马强迫自己睁开。
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人影的位置都发生了改变。
以古默所在的位置为圆形，所有的黑色人影都向前迈了一步。
“是这样吗。”看最近的人影离自己还很远，古默快速眨了下眼睛。
人影再次向前移动，这一次的距离似乎变得比上次更大，不出所料的话，下一次眨眼，人影的速度会变得更快。
“不知道人影跑到面前后会发生什么，铁定不是什么好事。”古默虽然好奇，但没有继续试探。
“既然别墅主人的规矩写：至少有一位其他客人。那么就说明只要有一个人注视着他们，他们就无法行动。”
得出这个猜想就足够了，古默脱离迷雾范围，跳下围栏，正要往自行车停留的地方走去，脚步突然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