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沈竹枫真的出轨了吗？
白知鹤没有回答。
车里很安静，气氛凝固着，叫邹容有些尴尬。
也是，这么隐私的话题，他确实不应该过问的。
也许，只是生了什么病吧。
然而，四十分钟后，当邹容的车停在了所谓的目的地时，他才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不是普通的医院。
这是云城有名的精神疗养院。
沈先生的妹妹……在这里？
邹容下意识的去看沈竹枫，沈竹枫面色苍白，被白知鹤扶着下了车，往医院大门走。
邹容抑制不住好奇，也快步跟了上去。
沈竹枫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他对这里似乎相当熟悉。
在门口做完身份登记，一路上了四楼，接着就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里的空气要比普通的医院显得更为幽冷，苍白的墙壁，刺眼的灯光，外面窗户透进来的树叶的倒影，此起彼伏，一声接着一声的脚步声……
邹容头皮发麻，一个大男人后背都不由的湿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嘶吼从远处传来。
越往走廊的深处走，这声音就越是刺耳尖锐，伴随着各种“噼里啪啦”重物的倒地声，让邹容呼吸都要凝固了。
那声音与一般的嘶吼尖叫不同，好似小刀划过玻璃，又如同一把刀，在人的身上反复切割，恨不得要用双手挠破自己的脸颊身子骨才罢休。
几分钟的路程，邹容已经是满头的汗水，衣服也全部湿透了。
他看着沈竹枫走进一间病房，于是加快脚步，跟上前去。
房间里，一个女孩穿着宽大的蓝色病号服缩在墙角的地上蜷缩着。
她的头发凌乱，手里捏着一小块玻璃。
那张和沈竹枫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上血迹斑斑，全是被自己挠出来的抓痕。
地上东西散落一地，一个护士捂着自己的手，殷红的血珠“滴答答”往下滚，旁边还站着几个护士和医生。
邹容瞠目欲裂，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女孩，正是沈竹枫的双胞胎妹妹，沈若兰。
五年前，那个穿着仙气飘飘在舞台的聚光灯下翩翩起舞的美丽女孩，为什么……
会变成这样……
不等邹容消化掉这个事实，就见沈竹枫已经走到沈若兰的面前，轻轻的蹲了下来。
沈若兰浑身发抖，感受到了威胁似的，快速挥舞着手里的玻璃。
邹容眼睁睁的看着锋锐的还沾着血的玻璃碎片，在沈竹枫的身上划了几下，然后就被沈竹枫夺了过去，扔到了一边。
“啊！啊……”
沈若兰惊惧的尖叫，瘦到变形的手指一把揪住了沈竹枫的头发，用力的撕扯着。
“别怕，别怕……”沈竹枫紧紧拥住妹妹，手掌慢慢的拍着沈若兰的后背，“哥哥来了，别怕，没事了。”
沈若兰一口咬住了沈竹枫的肩膀。
沈竹枫皱了下眉头，却没有推开沈若兰，手掌抚上她的后脑，“若兰，没事的，没有人会伤害你。”
沈若兰浑身发抖，慢慢松开了沈竹枫，小声的哭了出来。
两个护士上前，快速往沈若兰手臂上打了一针镇定剂。
很快，沈若兰就安静了下来。
沈竹枫把妹妹交给医生和护士，自己扶着墙，有些踉跄的站起身。
白知鹤赶紧扶住沈竹枫：“你没事吧。”
沈竹枫嘴唇干涩，毫无血色，摇摇头；“没事。”
“刚刚有没有划伤你啊。”
沈竹枫：“应该没有。”
“肩膀呢……”
“不碍事。”沈竹枫回头看向沈若兰。
她已经护士抱上了床，医生忙着给沈若兰做检查。
看起来，这个混乱又糟糕的夜晚，似乎是终于结束了。
沈竹枫低头看了眼手表。
凌晨的四点。
距离他给张爷爷准备早餐，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
一种无言的，深深的绝望感，在这一刻翻涌而上，把他从头到尾的彻底淹没。
沈竹枫慢慢走出病房，疲倦的靠着墙壁坐下，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邹容静静的看着他，好一会儿，他注意到沈竹枫微微颤抖的肩膀。
他这才明白。
沈竹枫在哭。
今晚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
手臂被烫伤，云璟过敏，急匆匆的去医院又被谓哥羞辱，然后又是沈若兰……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撑不住这么多接二连三的打击。
更何况，还是沈竹枫。
那个五年前，被门碰了下手指，都会找唐之谓哼哼唧唧半天的沈竹枫。
邹容终于忍不住，扭头问白知鹤：“我能问问，若兰是怎么了吗？”
白知鹤皱眉：“我不知道，我认识阿枫的时候，若兰就已经是这样了。这些年，我问过很多次，阿枫一直不肯告诉我，我知道，他有很多秘密，我见过他偷偷的哭过，也见过他自己扇自己耳光，我不知道他发生过什么，可他既然不想说，那就一定有他的原因。我尊重他。”
邹容慢慢拧住了眉头。
白知鹤：“你是唐之谓的助理，是吗？”
“是。”
白知鹤：“阿枫和我说过，他和唐之谓交往过，后来他出轨了，唐之谓就把他赶了出来，连孩子都没让他见一面。”
邹容点头：“是这样的。”
白知鹤语气坚决：“阿枫不会出轨的。”
邹容叹气：“我也不敢相信，沈先生会做这种事，可是……”
邹容看了眼沈竹枫，语气沉重：“可他的确那么做了，聊天记录，通话语音，手术预约的医生……这些证据也是我亲眼看到的，不可能有假。沈先生就是出轨了。”
白知鹤压低了声音，眼睛泛红：“就算出轨了又怎样，又不是杀人放火，走不下去那就分手，唐之谓何必要那么咄咄逼人，连孩子都不让阿枫看一眼，那是阿枫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小孩，他凭什么不让阿枫看？”
“这五年，阿枫始终不肯去洗掉自己的标记，云璟的生日他每次都那么认真的准备，他有一件外套，尺寸很大，一看就不是他的，他说那是他前男友的，阿枫留了很久很久，有一次拿出去晒，不小心弄丢了，他和疯了一样，不吃不喝的找了三天，找到的时候，他哭的不成样子……”
白知鹤一字一顿：“他那么喜欢唐之谓，喜欢到发情期那么难受，他都舍不得去洗腺体标记，我就想问，那他为什么要出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