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郡主逃婚了
“大魔头,我这可怎么办?”韩遂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忧心忡忡。
“这娶郡主,多少人盼来的美事,怎么到了你这里,这么不情愿。”大庸打趣道“郡主人美心善,又出身名门,多少人想娶都娶不到,你慌什么?”
“你不懂,你没看到清河王世子的眼神,那眼神仿佛要杀了我一般,还有林家那个公子也是不好惹的,如今抢了那两位的好事,我只怕我时日无多了。还有那个蒙面人,也不知是什么人,敢当街扔石头,怕也是不好惹”韩遂说道,这些日子,他走得太顺了,连中三元,又刚好抢到绣球。对于多年深处低谷的他而言,突然间这么顺让他更不安。
“你放心吧,这个婚怕是结不成了”大庸说道
“真的吗?”韩遂欢喜地说道“怎么说?”
大庸不慌不忙地回答道“那个蒙面人是谁,我大抵猜到了,只要有他在,这个婚就一定结不成。”
韩遂瞪大眼睛,凑了过来“快跟我说说,那个蒙面人是谁?”他满心欢喜,正等着听这个八卦。其实不想娶,除了害怕那两家的势力外,还有一个原因,他与郡主素未谋面,实在不想娶一个陌生人。还有一个原因,他心里还傻傻地喜欢着杏花,总觉得杏花离开他是迫不得已,要是自己早点考中就好了。一想到这里,他瞬间心如刀绞。
“那是郡主的情人”大庸故意卖着关子说道。
一听郡主有了情人,韩遂这才放下心来。既然郡主不想嫁,自己也不想娶,便该早早去定北侯府退婚。
韩遂硬着头皮来到定北侯府,这两手空空也不对,经过街上时,他买了一点蜜饯。,“正所谓礼多人不怪,我再笑着说,定北侯应该不会揍我吧”韩遂想着。
到了定北侯府,韩遂有些犹豫,虽说郡主也不愿意嫁,但自己该如何开口呢?一想到定北侯的威严,韩遂有些害怕,在门口来来回回走了良久。
赵肆刚好要出门,看到他带着一堆礼物站在门口“呦,妹夫,来就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东西”赵肆赶紧吩咐下人“还不快帮姑爷拿东西,顺便去告诉爹娘姑爷来了”
说着,便把韩遂请进了屋。定北侯夫人一看这个女婿“读书人,我喜欢,比那些舞刀弄枪的武夫好多了”定北侯夫人盯着这个女婿,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久,满脸笑盈盈地“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到时候要不要来京城居住”
韩遂一想到自己那憨厚老实的大哥,和尖酸刻薄的大嫂,再想到自己在金陵居无定所,也不好接他们过来,便说道“家里人都在老家,不来京城”
“好,不一起住便能少去许多婆媳矛盾”定北侯夫人更满意了
“这个,我……”韩遂刚想开口说退婚的事情,不成想卡住了,想了半天,刚要开口,定北侯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他的大刀“怎么样,这小子还可以吧”定北侯说道
“不错,不错,我很满意”定北侯夫人说道
“只要夫人和女儿满意,绑我也给你们绑来”定北侯说道
终于,韩遂开了口“小的家境贫寒,买不起房,怕是要委屈了郡主”
“不打紧,你们小两口婚后可以住府里,我刚好舍不得女儿,或者你们想搬出去,宅子我给你们买,就买在隔壁,隔壁我看着就不错”定北侯夫人说道
“小的身体不好”韩遂说着咳了两声
“不打紧,我女儿学过医,刚好可以帮你调理”定北侯夫人说着。
“我…”韩遂刚想说着什么,被定北侯打断了“你小子是不是想毁婚,这桩亲事,是王上亲定,你小子如果做了对不起我女儿的事情,老夫把你劈成两半”说着,耍了耍手里的大刀。
韩遂吓得不敢再提退婚的事情,额头上的汗不停地往外冒,这定北侯征战沙场多年,死在他刀下的人不计其数,弄死自己就跟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赵肆赶紧过来打圆场“你一定是想见妹妹吧,我带你去”
“虽然成亲前,小两口最好不要见面,不过在我们这里,没这么多繁文缛节,婚前见面培养下感情也好,快去吧”定北侯夫人说道
看着定北侯那凶神恶煞的样子,韩遂赶紧跑开,他是不敢跟定北侯提了,索性跟郡主说开了,让郡主提出退婚,一来成全了他和郡主,二来由郡主提出,也顾及了定北侯府的颜面。如此一来,再合适不过了。
赵肆领着韩遂来到后院,指了指远处的房间,房门前晒着草药“那间门口有草药的房子,就是我妹妹的房间,你自己去吧,我有事情先走了”说着,便留下韩遂一人。
“也好,直接跟郡主说清楚,好过跟定北侯说”韩遂心里想着,踉踉跄跄来到郡主门前,只听里面一声响。
“你真的要嫁给他吗?”一男子说道
“凤台选婿,是我爹和王上定下的,我能怎么办?”一女子说道
莫非是郡主的情人,韩遂偷偷从窗户往里看,只见一女子和一带着面具的男子在屋里说话,这男子看着很面熟,韩遂想了想,凤台选婿那天他也在,可他为什么不上场,想必是出身卑微,不被世俗所接受,好一段跨越阶层的爱情。
“如果你不想嫁,我带你走,天涯海角,你愿意吗?”男子说道
“跟你走,我用什么身份跟你走”郡主说着
这时男子再也按耐不住“我喜欢你,很久之前就喜欢你,只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你还愿意跟我吗?”
“我愿意”郡主说道“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去哪里我都愿意”
两人说着,泪流满面,抱在了一起,韩遂看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一对苦命鸳鸯。
韩遂便在外面等,不一会儿,蒙面男子走出房门,从后院翻墙出去。韩遂追了上去,拍了拍那男子的肩膀“仁兄,我们谈一谈”
那男子看到韩遂,大为吃惊“是你”,凤台选婿那天,他亲眼看到韩遂抢到绣球,他当时一时气愤,还向他扔了块石头。
韩遂自然也认出了那个蒙面人,正是那天朝他扔石头的那人。
“你是来捉我的吗?”蒙面男子问道
“不是,不是”韩遂赶紧解释道“我看你和郡主如此相爱,不忍心拆散你们,想帮帮你们”韩遂说道,毕竟帮你就是帮我自己。
“帮我们,你为什么要帮我们”蒙面男子不解地问道“这娶郡主是多少人盼不来的好事,只要娶了郡主,你这一世基本就无忧了,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韩遂摸了摸脑袋,傻乎乎地说“老实说,我心里有喜欢的姑娘了,所以我不能娶郡主。”
一听他这么说,蒙面人便想着,试一试,好歹是个机会,于是蒙面人便选择了相信他。
于是两人计划了起来,打算趁着大婚那天,大家手忙脚乱之时,把人偷偷放走。
到了成亲那天,韩遂骑着高头大马前往定北侯府,明里没说他是赘婿,但实际上就是。婚礼是在定北侯府办的,毕竟对方有权有势,他一个落魄书生什么都没有。为了给他颜面,定北侯答应拜完堂让他把人带走。
因为此次成亲是王上赐婚,户部还专门给拨了银两,虽然不多,但也足够韩遂请一支撑场面的迎亲队伍。
结婚那天,金陵城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毕竟是定北侯府办喜事,定北侯的面子要给的。
林尚书没有来贺喜,林浩来了,带着沈燚,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
韩遂被定北侯叫住,跟在定北侯身后,和当场的贵宾一个个打招呼。
林浩一看到韩遂,气不打一处来,那天抢绣球的时候,若不是清河王世子捣乱,自己早就抢到了,哪里能让这小子找到机会。
沈燚的心里则是另一番滋味,想当初,要不是他为了攀上林家的高枝,抛弃了赵柯,如今哪里有韩遂这小子什么事情。
林家千金林婼死后,林尚书对他的态度也越来越差,他如今在林家的地位,比府上的下人高不了多少。
等到新娘出场的时候,接亲的人大喊“郡主逃婚了”只见房间里没人,只留下书信一封。定北侯夫人差点当场晕倒过去“这女儿怎么又离家出走了”
府里的人乱成一团,却不知此时的郡主女扮男装,就躲在男方接亲的队伍里。
场面一度尴尬,定北侯看着满院的宾客“各位见笑了,下次再请各位”便清了场。
定北侯府的下人家丁都跑了出去,全城寻找郡主。
韩遂见状,忙说道“想必是小人粗鄙,郡主看不上小人,也是没有缘分。只愿郡主能寻得良人。”
定北侯只好道“婚事就此作罢”便出门找女儿去了。
韩遂找了个台阶坐下,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他在等在场宾客离开。
林浩走了过去,不忘冷嘲热讽一番“这人啊,就得认命,不是自己的,就不该想。这不,新娘子跑了,看你以后还有脸出门吗?”
韩遂心里乐开了花,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竟扑到到林浩怀里哭了起来“林兄啊,这我以后可怎么办啊。”
林浩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本想冷嘲热讽一番,如今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伤心了,天涯何处无芳草。”说着便离开了。
待众人离开后,那名蒙面男子走到韩遂旁边,小声嘀咕道“你这招真厉害,林浩都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这名蒙面男子就是福王萧睿,在世人眼里,他已被派往辽国,成为公主的金刀驸马。所以他不能露面,只好每日戴着面具。
郡主在人群里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再这么聊下去,什么时候能走,别等一下被发现了”
轿夫也等得不耐烦了,“走不走,再晚是要加钱的”
韩遂看着定北侯府的人都去找郡主了,宾客也走得差不多了,便带着迎亲队伍离开定北侯府,他又骑着高头大马,开始在街上走了起来、路上人开始议论纷纷,就这么小半天,郡主逃婚的消息已经传遍京城。
萧睿和赵柯就在韩遂的掩护下,避开定北侯府的人,平平安安出了城。
等事情办完之后,他心满意足地回到客栈,自他考上举人后,朝廷便给他发钱,他便再也不用住破庙,而是暂时住在客栈里。
大庸在客栈等着他,看见他独自回来,自然猜到了几分。
“这么高兴,郡主逃婚了吗?”大庸问道
“你不知道,我多聪明”韩遂恨不得立即把今天的事情跟大庸分享“当时郡主就躲在迎亲的队伍里,可是没人能想到,我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把人送出了城。”韩遂边说边给自己倒了碗水,喝了一大口又继续说道。“我真的是太聪明了。”
大庸看了看他“你这也就是运气好,但凡他们多往这里看一眼,你这计谋都未必能得逞。”
韩遂又问道“那个蒙面人是谁?我起初以为他出身贫寒,定北侯不同意这门婚事,所以才要带着郡主私奔。可是他出城时,我看见他的包裹里,装着不少珠宝和银票,一看就知道定是出身大富大贵之家。”韩遂对于蒙面人的身份确实好奇,白天他有多次,趁机询问他的姓名,奈何他闭口不言,愣是没有透露半点。
“想知道?”大庸故意吊起他的胃口。
“想”韩遂满眼期待地望着他,他已经准备好要听八卦了。
“那个蒙面人姓萧”大庸说道
“姓萧,哪个萧”韩遂问道
“萧氏王朝的萧啊”大庸说道
韩遂这下惊掉了下巴,“莫非那人是王室中人。”可他又觉得不对“若是王室中人,与郡主是绝配,又为何要遮遮掩掩,而且那人整日带着面具,莫非见不得人。”
“继续猜”大庸说道
韩遂百思不得其解“这王室中人,如此遮遮掩掩,除非他”韩遂这下终于猜到一二“除非他不应该出现在金陵,那应该是那位本该在大辽的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