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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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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香楼内,来了一伙人,点名要叫花魁。但是花魁已经被曲少文包下了。那人见老鸨为难,便让人拿来一个箱子,一打开,里面是金灿灿的黄金,那人道“大爷出一千两黄金,让花魁陪我一晚。”老鸨见到黄金,两眼发直。人群中,几个人嘀嘀咕咕“这些是什么人?居然这么有钱”

    曲少文道“外面怎么那么吵”故叫来小厮,前去打听,小厮把这里的情况跟他一说,他立刻大怒,走到堂前,道“哪来的不怕死的,敢跟老子抢女人”

    那人道&34;我们是从南越来的商人,专做铁矿生意,最近赚了点钱,听说这天香楼的花魁国色天香,特意来见识一下。&34;

    “南越?铁矿”曲少文有点疑惑。

    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近日铁矿石价格猛涨,据说有一个不知名的买主大笔买入,是不是你们?”

    那少年道“是我们,如今周、辽两国断交,铁矿石稀少,然而各国都在扩充兵力,这铁矿石价格自然水涨船高”少年看了一眼众人,又补充道“我南越国本来就不生产铁矿,与北辽向来不睦,以往铁矿也都是从大周买入,如今越王意欲强兵,派我等前往各国采买铁矿,若各位手上有铁矿的,都可以找我们,有多少我们买多少?”

    金建两眼发光,小声对曲少文、赵肆说道“近日铁矿封涨,我倒是有关注,我也买了一点,已经卖出去,赚了一点。”

    曲少文道“这铁矿涨得有多猛,比大米还猛吗?”

    金建道“那可不是,大米从3文到30文,涨了十倍,这铁矿,可是翻了三十倍了,看这情势,还会涨,最近,江南的炒家都在炒卖铁矿。”

    老鸨出来打圆场,道“公子,您有所不知,曲少爷乃是当朝太师之子,若您等往后还打算和大周做生意,还是不要得罪得好。”

    那少年忙赔礼道歉,道“原来是太师之子,在下得罪了,既然如此,我等几人便离去,这一千金就当给曲公子的赔礼,还望公子收下。”

    曲少文大惊,心里想着,我已经够挥金如土的,没想到这人比我还豪横,便说道“这可是一千金”

    那少年道“不多,也就是我们炒卖铁矿一天的所得。”这钱,曲少文自然是不会要,毕竟出来混,面子最重要。于是南越商人带着一千金便离开了天香楼。

    接下去的几天,铁矿价格还在往上涨,曲少文等人终于忍不住了。三人坐在一起,金建道“曲兄,我看这铁矿的生意比大米好赚多了,我们要不要加入,这每天看着它蹭蹭蹭往上涨,我难受,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赵肆也说道“我身边几个认识的人也都赚得盆满钵满”

    曲少文道“他们是怎么操作的”

    金建道“也是跟我们囤米一个道理,低买高卖,赚差价。不过现在江南人人都把铁矿握在手里,等着升值,我们如果要买,要尽快。”

    赵肆道“反正南越商人不是说了吗?有多少南越王都要,我们再不出手,这铁矿的价格又要往上走了。机会不等人啊”

    曲少文道“好,那我们就干一票大的。”三人一合计,凑了十万两,购入了铁矿,没几日就翻了一倍,三人异常高兴。

    曲少文道&34;这批铁矿我们先卖了吧,你们找人联系南越商人来收&34;

    赵肆道“好的,我马上安排”。赵肆派人联系了南越商人,南越商人果然爽快,拿出二十万两,全部吃进。三人乐坏了“这铁矿生意当真好赚,没几日就翻了一倍”

    铁矿价格还在疯涨,曲少文道“卖早了”心中懊恼不已。

    金建道“曲兄,这铁矿看样子还要涨,不如我们再买”

    三人一合计,便拿出二十万两,全部购进了铁矿,看着行情如此好,三人不满足,曲少文道“该死,要不是钱都压在大米上面,此时居然拿不出更多钱来,白白浪费了这赚钱的好机会”

    赵肆道“我倒有一个法子,我们可以找地下钱庄借钱周转,地下钱庄虽有点利息,但这铁矿几天就翻了一倍,算算还是有赚的”

    两人一合计,觉得赵肆说得有理,曲少文拍大腿道“好,就这么干,我们马上就去”于是三人前往地下钱庄,凭着三大家族的信誉,且三人抵押了房产、铺子,借了两百万两,半个月还,利息十万两。曲少文占了大头,借了一百万两,金建、赵肆各借了五十万两。

    三人把全部资金都买了铁矿,随着大笔资金的流入,铁矿价格疯涨,从最初的十两一吨,如今二百两一吨。三大家族的公子哥笑脸盈盈,赵肆道“曲兄真乃商业奇才,未来史书一定会有您一笔”

    曲少文道“也会有两位一笔的,我们投入的210万,现在多少钱了”

    金建拿出算盘算了下道“我们的铁矿现在已经价值600万两了,扣掉给钱庄的利息,我们还能净赚380万两”

    赵肆道“曲兄真乃神人,我们投入也不过区区十万两,就赚了380万两,厉害厉害”

    三人得意洋洋,金建问道“曲兄,我们抛吗?”曲少文想了想,道“过两日再抛,让它再涨涨”

    转过头问金建道“对了,大米情况怎么样了?市面上的大米是不是都快销完了,我们三家的米可以投入了。”

    金建道“这个事儿,说来也怪,王家的铺子一直有米运来,而且只卖十文,现在大家都去他们那边买米了,我们的铺子这些天大米都没卖出去。”

    曲少文有点疑惑道“王家王家不是没米了吗?”

    赵肆道“这事儿有点奇怪,我安排人去查。”

    赵肆派出心腹,前去调查,几个时辰后,小厮回来了,禀报道“事情清楚了,那王家从蜀地运进大批大米,走的水路,好大的船,上面全是米。”三人不信,便特意跟着小厮到了码头,只见码头边停着一艘大船,几十个健壮男子把米从船上卸了下来。

    曲少文抓住一名搬运工人,问道“这样的大船一共来了多少船?”

    那名工人道“这几日,每天都有大船来,至于多少船,当真记不清了”

    曲少文慌了,赵肆、金建忙扶住他,三人回到天香楼中,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曲少文道“王家卖多少钱?”

    金建道“他们卖十文。”

    曲少文一合计,道“那我们也卖十文,刨去成本,还是有赚的。”

    第二天,三大家族的米铺也降价了,降到十文。

    客栈内,一伙南越打扮的商人正在品茶,这些天,他们一直住在悦来客栈的天字一号房里,但凡想交易铁矿的,都可以来找他们,照单全收。

    王卿欣喜跑进来,对着一女子道“曲家、金家、赵家的米铺全都降价了,降到十文。”没错,这几个南越商人就是颜玉娘、大庸、上官云懿几个人假扮的。

    上官云懿得意地道“铁算盘好厉害”

    颜玉娘正拿着算盘和纸笔,在算着,突然抬头,道了一声“可以收网了。”又转过头对王卿说道“我们手上的铁矿出得怎么样?”

    王卿道“放心,我们手里的铁矿我都偷偷再卖出去,现在都在曲、金、赵三家手里,只留了少许,等您吩咐”

    颜玉娘邪魅一笑“那按原计划,开始砸盘吧,我们也收拾一下,准备离开。”

    天香楼里,曲少文和赵肆正饮着酒,金建急冲冲赶来,道“曲兄、赵兄不好了,铁矿价格开始下降了”

    曲少文看他跑出一身汗,道“你别急,坐下来慢慢说”

    金建道“早上,开始有人陆续抛出大单,抛售铁矿,起初还有几个人接,价格越抛越低,后来就开始没人接了。”

    曲少文道“没人接南越商人呢,不是有多少接多少吗?”

    金建道“我刚才都到客栈去看了,南越商人早就不见踪影,听客栈老板说,昨晚半夜悄悄走的”

    曲少文双腿发软,道“现在价格到了多少了”

    金建道“我进来之前,价格已经到了一百两了。”

    这铁矿本来就是炒起来的,崩盘也是迟早的,这么一砸,起初还有人去接,等到后面,越跌越惨,已经无人接盘了,再加上,颜玉娘安排人在城中四处散播,说这伙南越商人是骗子,越王根本没有扩大军需的计划。

    当天,铁矿价格猛跌,一天之内,从两百两跌到一百两。

    曲少文道“那快点抛,现在这个价格,我们还是有赚的”于是三人立马抛出手里的铁矿,然而没有人接盘,市场上听说了三大家族抛售的消息,也跟着抛。铁矿价格连续跌了三天,直到跌到十两左右才稳定下来。

    天香楼内,曲少文、金建、赵肆宛若丧家犬,这三天,看着铁矿一步步下跌,卖又卖不出去,三人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曲少文问道“都抛了吗?”

    旁边一小厮答到“都抛了”

    金建拿出算盘,桌上摆着账本,他在算盘上拨弄了一会儿道“一共卖了三十万两”

    曲少文绝望地说道“三十万两,我们欠地下钱庄的钱可是210万两”

    这时,门外小厮进来传话“少爷,熊四爷派人过来传话”熊四爷,地下钱庄的老板,黑白两道通吃,不能得罪的主儿。

    曲少文道“把人请进来”

    小厮便把人带了进来,来的是一个彪形大汉,左手刻着青龙,右手刻着白虎。那人道“三位公子,四爷知道三位买了不少铁矿,特意让我过来看看,并顺道提醒下三位,210万两三天后就到期了,请三位准备好银钱。”

    不提铁矿还好,一提铁矿,曲少文怒火中烧,当场摔杯子,道“本公子堂堂太师之子,难道会赖账不成。”

    那人道“既如此,四爷便可放心了”说罢,便离开了。

    赵肆道“三天,210万两,我们到哪里去找”

    曲少文道“别急,我们不是还有大米吗?你给我派人把王家的船烧了,没了船,我看他们拿什么搬运。”

    于是金建派人去烧王家的船,可是王家早有防范,船从不在夜晚停靠,连续几日下来,夜晚连船的影子都没看到,但白天却总能看到大船载着满满的大米靠岸。

    这期间,他们也找了几个玩得好的世家公子哥借钱,然而那些人也炒铁矿,或多或少都输了钱,根本就无力支援他们。三日之期很快到了,三位公子哥亲自到地下钱庄。

    这次,曲少文收起一贯的傲慢无礼,对熊四爷道“四爷,我这边炒卖铁矿的事情,想必您也知道,210万两,本公子不是没有,只是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能否再宽限几日,等我们把手上的大米卖出去,就有钱还您了”

    熊四爷看了看他,道“不是我不给您面子,只是这道上有道上的规矩,这钱庄虽然是我开的,但背后的金主并不是我,您可知晓?”

    关于这钱庄背后的金主,曲少文也是有所耳闻的,据说是某个不能得罪的大人物,曲少文拿出三十万两,道“规矩我自然懂,只是我这一时半会,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这三十万两先还给您,您再宽限几日。”

    熊四爷接过银票,道“那好吧,这三十万两就当利息,我再给您十天,200万两,按时还上,不然,就不要怪兄弟不留情面”

    三人从钱庄出来,直冒冷汗。屋内,熊四爷对着旁边的手下说道“这三个人就是心太黑了,连粮食的钱都赚,这下遭天谴了。”

    三人离开钱庄,一合计,眼下只能靠卖大米还钱了,靠着米铺一点点销售太慢,于是他们只能去找大买家。王家一直压着价格,现今米价被压到五文钱一斤,大有继续下降的趋势,经过铁矿的下跌,城中人心惶惶,看着米价也一路下跌,没什么人敢出手。

    找了几天,只有几个零零散散的买家,如此大单,没有多少人能吃下,三大公子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34;怎么办?怎么办?如果还不上钱,地下钱庄的人不会饶过我们的&34;赵肆喃喃自语道“天涯海角,我们能躲到哪里去?”

    曲少文呵斥道“别吵了”实则他自己内心也是心乱如麻。

    金建从外面赶来,赵肆赶紧拉着金建道“怎么办怎么办”

    金建略带歉意道“我刚从熊四爷那边过来,我欠的五十万我已经还清了”

    赵肆道“还清了?”金建拿出借据,当场焚烧,道“我把米卖给了王家,卖了三十万两,又把家里的铺子尽数出手,才筹来了二十万两”说完嗷嗷大哭起来“我什么都没了”

    曲少文抓着金建,道“卖给王家?你这个叛徒”说着把金建往地上一扔,金建道“现如今,除了王家,还能卖给谁?”

    曲少文、赵肆立马跑到王家,门都没进去,门童留了一句话“两位少爷,我们老爷手上没那么多现银,那三十万两,已经是我们王家账上全部了。”

    从王家出来后,两人在街上溜达,明天就是十日之期的最后一天了。突然听人说黑市有人在到处收购大米,两人便前往黑市。

    赵肆找来相熟的人带路,那人把他们带到一处帐篷前面,道“就是这里”

    曲少文和赵肆进去一看,一黑衣少妇端坐堂前,脸上蒙着面纱,曲少文道“我手上有大量大米,急需出手,不知夫人可有兴趣?”

    那少妇道“有多少要多少?”

    曲少文道“不知夫人可否告知姓名、摘下面纱”

    那少妇道“这里是黑市,黑市中人不想让人知道姓名,容貌也是寻常事,你不问我的钱从何而来,我也不问你的货从何而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曲少文忙赔礼道“是小生说错话了,还请夫人见谅。请问这米夫人怎么收?”

    那少妇道“一文钱一斤”

    曲少文生气道“这也太黑了,外面是5文钱一斤,你这边一文钱一斤,你欺人太甚”

    那少妇道“这里是黑市,倘若公子在外面找得到买家,也不会到这里来,要不要卖,公子好好考虑一下”

    两人走投无路,再三考虑下,只得答应,赵肆道“我卖”于是赵肆率先在合同上签了字,按了手印,并且把存放在各处大米的仓库存单交了出来。大米运输起来特别不便,为了方便交易,常规做法是把大米存放在仓库,由第三方保管,出具存单,而买卖的时候,一般就是直接交易存单。上面详细记载着大米的存放地点,数量等。

    &34;爽快&34;少妇道,从兜里拿出二十万两银票递给赵肆,赵肆问道“我这还有些房契、铺子、古玩玉器,你们收吗?”

    那少妇道“我这不收,您可以到别处问问去”赵肆便率先离开。

    &34;公子,如果不卖,您可以到别处看看&34;少妇道

    曲少文想了想,道“我卖”

    那少妇道“现在价格变了,一文钱十斤”

    曲少文怒斥道“刚才还是一文钱一斤,现在怎么变了”

    那少妇道“有了那位公子的粮食,我现在不缺了,所以价格自然降下来,要不要卖,您考虑一下。”

    曲少文无可奈何,道“卖”也在合同上签了字盖了章,并交出了存单。

    少妇递给他五十万两,道“公子慢走。”

    从黑市出来,曲少文去了地下钱庄,道“熊四爷,我只筹到了五十万两,先前抵在您这里的房契、铺子也能值些钱,您算下,把多的还给我”

    熊四爷道“江湖规矩您是知道的,抵的话是不可能按原价抵的,看在您是太师之子的份上,那些房契、铺子给您折合五十万两,加上您筹到的五十万两,咱们两清”

    曲少文道“四爷,能不能把曲家大宅还我,其余房契、铺子也够五十万两了”

    熊四爷道“这里面就曲家大宅值钱些,其他的,不值什么钱。”

    曲少文辩不过,只好拿着欠条走了。而赵肆,也是东拼西凑,才把钱还上。经此事件,三大家族家底基本被掏空。

    曲少文回了家,门口小厮道“少爷您去哪里了,太师回来了”

    曲少文连忙朝着书房走去,一见到曲太师,扑通跪下,道“爹,孩儿不孝。”

    曲太师看他如此异常,便问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家中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曲少文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下,曲太师怒火中烧,当场狠狠把他踢开,嘴里喃喃道“你个逆子,想我曲家,世代经营,才有了如今的家业,被你这逆子一把败光”当晚,曲太师领着曲少文,在祠堂跪了一夜。

    次日一早,便有人拿着房契,要来收房。曲太师被气得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当场气晕过去。

    老家产业被这败家子一把败光,幸亏在京中还有处宅子,不然就要喝西北风去了。老太师带着儿子,灰溜溜地回到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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