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民服务
顾玥楠被周围的场景惊住，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身旁的男子说：“你先在这坐会儿，我去找秦叔儿来给你看看。”
她有些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赵存远见她点了头，稍微放下心，转身出去寻秦叔来。
等潘奶奶把行李箱提回来，秦叔已经在检查顾玥楠的脚腕了。“骨头没事儿，就是扭伤，你不要担心。”
“来，小远啊，拿着这瓶药油，每天三次，先用酒把脚肿的地方搓热，再涂上药油，过不了几天，就没事儿了。”
听得脚腕的伤不算严重，顾玥楠顿时放下心来，扬起笑脸，感激地屈身，半鞠躬到，“谢谢大叔！”
秦叔随和地摆摆手，笑道：“没啥事儿，你这个女娃长的乖巧！我就先回了。”说罢收拾好药匣子，转身要出去。
潘奶奶连忙转身，说啥也要送一送，请他喝口水再走，“那我现在就去借二两高粱酒来。”
一旁伫立着的赵存远，上前说道：“潘奶奶，您坐着，我送送秦叔儿，顺便回家把酒拿来。”
话音刚落，就提着秦叔的药匣子，走出门去，步伐迅速而稳健。
潘奶奶拗不过，只好转而对顾玥楠说道：“姑娘我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我不渴，谢谢婆婆。”顾玥楠连连摆手。
见其他人都走了，她捏了捏手心，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地问：“婆婆，这是哪里啊？我是说这里的地名是什么？”
潘奶奶有些诧异，见她神情紧张，不似胡言乱语的样子，只好回答：“我们这儿是依云岗，连湾乡。”
“依云岗～连湾乡”，顾玥楠反应不过来，眼神放空，心里轻声默念：“不是三江市吗？难道空间隧道，跳转了？”
忽然间，她看见墙上挂着日历，老旧的日历上明晃晃印着一九七五年，十月二十三日！
顾玥楠顿时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眸，脑袋瞬间宕机，一片空白。
潘奶奶见顾玥楠的小脸煞白，忙关切到，“姑娘，你咋了？姑娘，你咋到的后山上去的？”边说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顾玥楠这才回了神，激动地拉住身边的潘奶奶手臂，急切地问道：“现在是一九七五年吗？这是北方吗？离三江市远吗？”
潘奶奶的手臂被一把抓住的，“对啊。三江市是在南方吧？去南方得做火车了。”
她又怕顾玥楠遇着什么难过的坎，忙问道：“姑娘，你咋了？”
顾玥楠从刚刚的震惊状态中反应过来，毕竟从最开始的树林，到现在，她剧烈跳的心也缓和些，“难道那个下水道是时空隧道？我穿越了！”
因此，她更是不敢随意开口。年代不同，万一暴露了，岂不难以招架。
只好先靠着自己看过的年代书籍、影视的映象，谨慎些说道：“婆婆，我叫顾玥楠，您叫我小玥就好。”
“我是从三江那边来的，来北方找个亲戚，想在这边找个活干。可找不到人，也不知道怎么的到了山上。”
潘奶奶一看顾玥楠的模样，和全身上下的衣装打扮，应该是家里娇养的闺女，和逃荒寻亲的可不像，便知她没有说实话。
可又转念一想，前几年来，听说外头打资除恶，各种人斗人也出过事，也见过几回逃荒来他们村的。姑娘家生活得好好的，却跑到他们这边来，怕是家里出了什么变故。
想到这，潘奶奶有些心疼小姑娘的遭遇。也不再追问什么，忙搂过小姑娘的，轻声抚摸安慰。
赵存远刚提着一小瓶白酒，走进院子，就听见这番话。
他停住脚步，望着坐在厅堂的小姑娘，眼神深邃，目光变暗。过一瞬，他迈步向前，“潘奶奶，我把酒拿来了。”
“奥，那我去拿碗儿。”潘奶奶收敛了表情，慈祥地拍拍顾玥楠肩头：“小远儿劲大，让他帮你上药。”
……
顾玥楠按照潘奶奶说的，脱掉鞋袜，露出脚踝。
“忍住，会有点痛”赵存远坐在小板凳上轻声说到。
他滑动火柴，点燃碗里的白酒，看着面前白嫩的小脚，突然不知如何下手。踌躇一瞬，还是抓了上去，白皙嫩滑的小脚与他古铜有力的手掌形成鲜明对比，使他越发不敢直视。
赵存远定了定神，不再犹豫，一只手固定好顾玥楠的脚，迅速沾上点燃的白酒，然后向脚腕处用力揉搓。
“啊～啊～好痛！”顾玥楠还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一下子被疼痛刺激得，本能地缩回脚，可是却被他扣的死死地。
“好痛，好痛，你能轻点吗？好不好？”顾玥楠忍不住低头向赵存远恳求，眼眸不自觉得开始泛红。
赵存远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娇气的像只小猫似的，眼角都湿润了，嗓音里都带上了柔弱的哭意，让人不舍得。
他目光闪了闪，不敢再抬头，迅速盯回脚腕，语气生硬：“用力揉开，好的更快！”话虽这么说，他的手劲却不由的放轻了些。
半个多钟头过去，终于，顾玥楠已经被折磨得没了力气，她全身倚着旁边的四方桌，满脸的红晕和细密的汗珠。
她长输出一口气，抬起头望向，还在收拾东西的赵存远。
这时的他早已摘下了军帽，没了帽沿的遮挡，更显示了他俊朗的外表，只不过额头上冒出了汗，想必帮她上药也很费劲。
“谢谢你！”
赵存远听言抬头瞥她一眼回道：“不用谢。”又觉得生硬，补充道：“为人民服务。”
只见眼前的女孩因为他的话，噗呲一笑。他也放松下来，从容说道：“我明天来帮你擦药油。”
黄昏的太阳渐渐落下去，天色晚了，刚刚一直在厨房忙活的潘奶奶走过来，“小远儿啊，你今天回来，在奶奶家吃饭吧。”
赵存远站起身说道：“不了，今天刚回来，我先回去了。”
潘奶奶反应过来，笑着说：“那行，你赶紧回去，还没回家叫你爹娘看看呢，就被我给拉来了！”
“我明天再来。”赵存远嘱咐好，重新带上军帽，便转身出门去。
等赵存远走了，潘奶奶便对顾玥楠说到：“小玥啊，今天时辰都晚了，你先到奶奶家住下，把脚治好再说，别的困难咱们再一起想想办法。”
顾玥楠原本还在打算，接下来怎么办，听了潘奶奶一番话，心里仿若流入了一股暖流，眼睛一酸，忍不住流下泪来：“谢谢婆婆！”
……
夜晚，顾玥楠和潘奶奶一起睡在土炕上。听着旁边传来低低的呼噜声，应该是睡熟了。
她睁开双眼，目光朝上放空。
顾玥楠从小被父母抛弃，幸运的被文妈妈收养。在文妈妈的福利院里好好成长，然后考上三江市的东华大学，结果一个下水道让她穿越到了一九七五年。
她不知道怎么回去，也意识到自己很大可能再也见不到文妈妈，和那群小豆丁，还有大学同寝的三个好姐妹。
想到这里，顾玥楠的眼泪从眼角划过，打湿了鬓角的发丝。
她思绪万千，一夜无眠，棕褐色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等到天明，鸡鸣声响起，潘奶奶醒来，准备起身，却被顾玥楠叫住：“婆婆。”声音好不暗哑。
潘奶奶应声转头安慰道：“你再睡会儿，盖好别冻着。我一把老骨头醒得早。”
许是潘奶奶的话语太温柔，顾玥楠眼泪大滴大滴地滑落。她忍不住靠近潘奶奶被窝，抚着潘奶奶肩膀哭泣出声：“婆婆，我没有亲人了！我再也回不去了！”
潘奶奶好一阵宽慰后，顾玥楠止住哭声，哽咽道：“婆婆，您能收留我吗？我可以教书，还可以洗衣做饭。”
“求求您让我住下来，等我找到去处，我就马上走，不会给您添麻烦的！婆婆，求求您！”
看着面前小姑娘恳切的眼神，潘奶奶不由得想起自己去世丈夫和儿女。
二十几年来就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过活，内心对顾玥楠的遭遇也是可怜不已。
潘奶奶长叹一口气，抚摸着顾玥楠的脸颊：“小玥啊，老婆子我命硬，没有子孙福气，老伴和几个儿女都先我一步走了。”
说着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就剩老婆子我一个人。小玥，你安心在这儿住下。要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奶奶，咱们俩就是亲人。”
顾玥楠听了，激动得抬起头，扑进潘奶奶温暖的怀抱里：“奶奶！我今后就是您的孙女！奶奶！”
“欸！我的乖孙女儿，往后有的是好日子呢！”潘奶奶搂住顾玥楠，也笑开颜。
早上就着窝头和咸菜。顾玥楠将潘奶奶特意给她煮的鸡蛋，分成两半，“奶奶，我们是家人！”
潘奶奶的心像掉进了蜜糖罐里，眼眶也热热的。
饭后，潘奶奶收拾收拾炕桌，去了厨房。
而顾玥楠倚着土炕上边的木箱子，从脱下的大衣口袋里翻出自己的手机，想再试试。
一解锁，发现页面还停留在淘宝。顾玥楠纳闷，退出淘宝，重新点开其他应用软件，但都没有反应。
“嗯？”顾玥楠看着手机右上方的电量显示，居然是百分百。她十分纳闷，“不应该啊，怎么还满格？”
手机频幕熄灭，突然，顾玥楠眼睛一亮：“难道这就是穿越小说中的金手指定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