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羁绊
徐舟牧清点完书籍，拿起手机，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他拿起书包，朝图书馆前台走去，苏旺正在电脑上录入资料。
“苏叔。”
“诶！小徐，下班了怎么还没走啊？”
“嗯，这就走，过来跟您说一声。苏叔，那我先走了，您也早点回家。”
“好，回家注意安全啊！”
徐舟牧走出大门前，往四周看了看，没有看见苏娴的身影。这几天，苏娴总是时不时地出现在周围，让他都快产生错觉了。
徐舟牧走到大街上，走过斑马线，继续向前面的公交站台走去。
然后在站台等待着公交，少年挺拔的身姿和出色的相貌引的周围的小女生们一阵窃窃私语，
“哇！你快看！那个男生好好看啊！会不会是艺人啊？”
“我的天哪！我觉得他比艺人还好看，简直是帅出天际！”
不一会儿，车来了，徐舟牧上车，然后在最后一排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像平常一样带上耳机。只有戴上耳机，才会隔绝外界的各种喧闹。
夜幕降临，徐舟牧走在回家的路上，不一会儿，来到一栋破旧不堪的小区，推开生锈的铁门，楼道里面很黑，但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咔嚓”
伴随一阵开门声，徐舟牧放下钥匙走进屋子，这间屋子看起来有些年代了，墙壁都已经泛黄了，一室一厅的屋子看起来很拥挤。
一个中年男人衣衫不整地躺在沙发上，周围是空了的酒瓶。听见动静，男人睁开满是血丝的双眼，下巴上满是胡渣，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打理了。
“回来了啊！快去给我做饭，你老子快饿死了！”
男人有气无力地说着。
徐舟牧走进房间，相比大厅外面的脏乱，这个房间看起来整洁多了。
放下书包，徐舟牧进了厨房，没一会儿，厨房里传出一阵香味。
徐舟牧端出一碗面，对着男人冷漠地说道，
“吃完记得洗碗。”
男人一摇一晃地走到餐桌旁，拿起筷子吃了几口，
“啊，呸呸！什么东西，这么难吃！你小子是要毒死老子吗？”
少年琥珀色的双眼静静地看着他，空洞得没有一丝情绪，但是就是这种如同黑洞一般冷漠的眼神，让人心惊。
男人被盯得有些发毛，大声骂道，
“小杂种！你这是什么眼神？小时候，那贱货丢下你就跑了，要不是老子养你，你早就死啦！”
男人说完吐了口唾沫，继续骂道，
“现在翅膀硬了，敢跟老子叫板啦！果然是个小畜生！怎么养都养不熟！养你，老子还不如养条狗！啊呸！”
之后男人摇摇晃晃地走出家门。徐舟牧眼神冷如冰霜，对于刚刚男人所说的话，似乎毫不在意。
徐舟牧洗完澡，一边拿毛巾擦头发，一边走进房间。
坐在床上，打开书包，拿出复习题，已经高三了，离高考更近了一步，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早就想离开了，这令人恶心的家。
少年的瞳孔漆黑，如同外面的黑夜没有一丝波澜。
徐舟牧把书包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忽然撇见了躺在角落里的那瓶牛奶。牛奶是上午在图书馆，苏旺给的。
他拿起牛奶，用修长的手指慢慢摩挲着瓶盖，眼神冰冷。
在外人眼中，徐舟牧一直都是品学兼优，待人温和的形象。他对待任何人都是一样的。
但是这段时间，突然闯进他生活的苏娴，让他感到一丝烦闷。
片刻后，徐舟牧眼神暗淡下来，轻叹一口气，打开书本，开始复习。
早上七点，徐舟牧被闹铃吵醒，简单吃完早餐后，就去图书馆了。
此时此刻图书馆内，苏娴正在为作业烦恼，她盯着数学卷子上的最后一道大题，咬牙沉思许久，还是无果。
于是她干脆放下笔，决定休息一会儿，说不定等下就有灵感了。
早上七点多图书馆很安静，还没有什么人。苏娴漫无目的地闲逛着，她慢慢地在书架中来回穿梭。
忽然，她停下脚步。站在一个书架前，抬头看见了一本《夏目漱石》。这是她很喜欢的一本书，很早以前就看过了。
这本书被放在书架的最高处，苏娴找来梯子，还是差一点，于是她踮起脚，努力伸长手臂，眼看就要拿到了，突然不小心脚踩空了。
苏娴立马紧闭眼，但她并没有感到疼痛，而是倒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苏娴：“？”
身后的徐舟牧看着苏娴一脸懵圈，觉得有些可爱又好笑，忍不住噙着笑说
“没事吧？”
苏娴转过头，发现自己正靠在徐舟牧怀里，迅速站了起来，气息有些急促的说，
“没事。谢谢。”
然后飞快跳下梯子，跑走了。身后，徐舟牧凤眸微眯，里面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苏娴一直逃到前台，在苏旺疑惑的注视下，迅速拿起笔，假装思考题目。
过了一会儿，徐舟牧过来送资料，低头，看见苏娴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突然开口说道，
“嗯，要是有不会题，可以问来我。”
苏旺抬头看了看徐舟牧，笑着说，
“那真是太好了！小果，好好跟人家小徐学习，人家可是大学霸呢。还有小徐啊，今天没什么事要干，你就不要担心工作，好好辅导一下小果。”
他说完，拿着一摞资料溜之大吉。
苏娴：“……”
然后徐舟牧的单独辅导拉开帷幕。
苏娴看着徐舟牧在草稿纸上画图，不自觉地目光上移，盯着少年蝴蝶一样扑闪地睫毛发呆。
突然，一支笔轻轻敲在苏娴头上，她马上回过神，看见徐舟牧玩味的笑容。
当场被抓包，苏娴尴尬极了。徐舟牧看出了她的不自在，没再说话，低头继续在草稿纸上绘图，然后把详细的解题思路写下来。
“呼～”
徐舟牧疲倦地伸了伸懒腰，然后转头问苏娴，
“过程看懂了吗？还有什么问题，嗯？”
苏娴摇了摇头。
看着苏娴因为思考过度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徐舟牧竟然有种想去触摸的冲动，他不自然的转过头，然后起身，
“既然没问题了，那我就走了。”
说完拿起书包，走了出去。
一旁的苏娴立马清理东西，将书胡乱塞进包里，起身朝徐舟牧追去，跑得他身后时喊到，
“等一等！”
徐舟牧停下脚步，看着身后的苏娴，眼底浮现一丝不解，进而问道，
“怎么？还有问题吗？”
苏娴刚刚跑得有些快，呼吸急促地说，
“那个…谢谢你帮我解题…我…我请你吃冰淇淋吧！”
听了，徐舟牧盯着少女，黑色的瞳孔如黑夜般宁静而又神秘。
片刻后，徐舟牧薄唇轻启，
“那就一起走吧。”
出了图书馆，苏娴跟在徐舟牧身后，慢慢地走着。
两人来到一个卖甜筒的推车前，苏娴率先开口问，
“你想什么什么口味的？”
“随便，我都可以。”
身旁的徐舟牧回答。
苏娴转头，对老板说道，
“两个草莓甜筒。”
苏娴接过甜筒，将其中一个递给徐舟牧。
徐舟牧接过，轻轻咬了一口，看着苏娴说道，
“真甜。”
苏娴明知道他是在说冰淇淋，但还是忍不脸红了。看着苏娴白净的脸上染上红晕，徐舟牧嘴角微微上扬，然后缓缓开口，
“苏小果？是你的名字吗？”
苏娴听了，呆了片刻。突然意识到还出来没有告诉徐舟牧自己的名字，想了片刻说，
“我叫苏娴。”
“苏娴？娴静的娴吗？”
徐舟牧疑惑地问道。
苏娴点点头，没说话。
“可我听苏旺叔叫你小果？”
苏娴转头，刚好与徐舟牧对视，脸不争气的红了，立马偏头说，
“是我的小名…”
徐舟牧觉得苏娴害羞的样子，就如同炸毛的小猫一样，让他忍不住想去逗弄她。
两人一起走到公交站台，徐舟牧陪着苏娴等车，把她送上车后才离开。
晚上，躺在床上，苏娴失眠了。她紧闭双眼，逼迫自己睡着，但一闭眼脑海中就浮现徐舟牧的脸，然后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天一早起床，江素琴就看见自家女儿顶着两个黑眼圈。她给苏娴端来一杯豆浆，问道，
“小果，昨晚没睡好吗？”
苏娴喝了一口豆浆，有气无力地说道，
“哦，晚上蚊子有点多，吵得睡不着。”
“有蚊子吗？那我等下去超市买点蚊香。”
江素琴说完，看着苏娴慢吞吞地嚼着包子，开口，
“怎么磨磨蹭蹭的！等下上学要迟到了。”
于是催促苏娴快点吃，苏娴胡乱的吃了几口，背起书包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