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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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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窗外是一片漆黑,少女的舞姿倒映在玻璃窗的光影上。台上的老师仍在讲解重拍,语气间满是不耐,“我已经说了很多遍,‘咚’的这里是重拍,落手的时候要干净利落,怎么就是听不明白呢?”

    台下皆是满头大汗,却无人敢动弹,宋清然余光盯着挂在墙上的时钟,只想祈求那根针能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眼见着马上就要走向十一点,“好了,今天的就先到这儿,明早见。”所有学生如释重负地瘫坐在地,揉着自己早已酸痛的身躯。

    宋清然不敢耽搁,边走边脱舞鞋,走到外面披上外衣,拿起包就往街道上冲,她运气不佳,伸手拦了半天,就是没有空车,好不容易停了一辆,目的地与她的简直可以说是南辕北辙。

    另一边,向风看着被自己逗得气鼓鼓的唐六一,乐了,“知道何以随为啥请你来吗?”

    唐六一本来还在喝汽水,一点都不想理他,甚至还嫌他吵闹,直接把耳朵捂了起来。

    “是让你来起到衬托作用的,人家都在聊天显得多没意思,但你在就不一样了,流个大哈喇子,显得我们这群人多高雅。”他说着就去扒拉她捂耳朵的手。

    “哎呀。”唐六一瞪着他,“流氓,我哪里流了?哪里?啊?”说着,情绪太激动,还真就洒了点星子出来,她今晚喝了太多水。这下可好,旁边看热闹的一众男生都笑翻过去了。向风更甚,直接笑趴在桌子上,眼泪都笑出来了。

    “向风!!!”在这么多帅哥面前社死,她真的连害羞都顾不上了,直接趴他背上锁喉,“你是不是一天不犯贱就会死。”

    “哥几个,快,救、救、兄弟。”

    “哈哈,向风,向大班长,你也有今天。”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哈哈哈。”

    恰巧何以随正好抽完烟进来,梧桐自己叼着狗绳跟在他后边。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肯定是向风又把人逗恼了,玻璃瓶在挣扎中不慎碎了一地,老廖拎着酒瓶子,“别等会儿把桌子都砸了。”

    何以随找了个稍微空旷点的位置坐下,梧桐顺势趴在他脚边。语气不咸不淡,“没事,等会儿算向风头上。”

    唐六一是真的下了狠手的,向风脖子都被勒红了。感觉自己尽兴了,这才悻悻地住了手,“姑奶奶,咱私下解决好吗?咱给自己留点形象。”

    陆远深看了眼时间,适时开口,“哎,何以随,你这,差不多切蛋糕了吧?”

    何以随淡淡地‘嗯’了声,“不急,再等一会儿。”

    陆远深也就作罢,想把梧桐牵到一边逗它玩,结果梧桐认主,扒着何以随的腿就是不肯去,一旁的向风也笑了。

    “陆远深你不行啊,起开让我来。”

    他伸手就去接狗绳,结果梧桐把得更紧了,向风下不来台,被它的表情逗笑,“啧,你这把着你爹就没意思了吧?咱不做爹宝狗,来,干爹带你去吃火腿。”

    它像是听懂了,一个劲儿地对着他们汪了好几声。

    众人嗤笑。

    何以随对着它扬了扬指尖,往门外抬了抬下巴,“和他们出去玩。”

    于是梧桐这才起身跟着陆远深出去。

    向风抬手揉了下脖子,起身坐到何以随旁边,揽着他的肩膀,“啧,赶紧切吧,人等着送女朋友回家。”

    何以随正喝着酒,闻言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吉时未到。”

    “呵。”向风不屑,“我看是佳人未到吧。”

    掷酒杯的手一顿,他抬眸,却是看向对面顾着和旁边女生八卦的唐六一,“你说,要是我把你到处和人说她其实有娃娃亲的事情告诉她本人,唐六一会不会直接大义灭亲把你杀了?”

    “我操。”向风低骂一声,咬牙切齿道,“你够狠。”

    等会儿,哪来的大义灭亲?正想开口问的时候,包厢的门开了,宋清然站在门口,与室内的人面面相觑。她还穿着舞蹈服,挎着个包,还是那个丸子头,额头光洁饱满。她轻喘着气,场内一片寂静,尴尬之际,何以随起身,将她的包扯了下来。

    回头望向众人,微微颔首,冷淡的声音响起,“嗯,人齐了,切蛋糕。”

    宋清然被他拉着坐到了中间的位置,她觉得有点拘谨,正犹豫着怎么掩着众人将位置移到角落里的时候,面前就多了一盒牛奶,依旧是温热的。男生去而复返,一身黑色运动服,清冽的气味将她包裹,“老实待着。”说完径直坐到了最中间的位置。

    门又开,突然一团金黄色的直接扑向她,宋清然又惊又喜,是梧桐。

    向风不咸不淡地酸了句,“啧,跟你爹一样势力,看见美女就知道主动了是吧。”

    宋清然笑了笑,没理他,“你把梧桐也带来了。”

    何以随点了下头。

    陆远深意味深长地扫了眼宋清然,语气调侃,“哟,女朋友啊?”

    所有人的视线再度落到宋清然身上,她低头逗着梧桐,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反正何以随肯定会解释的。不料旁边的男生一句话都没说,将狗绳捡了起来,往她掌心里放了上去。

    他这人性子冷,不怎么喜欢主动搭理人,但倒也还算随和,饶是向风和他关系那么好,也没见他给几个人下过脸子。

    一众男生倒也看出了他的意思,没人再追问下去。

    梧桐在她脚边拱了一会,突然就被桌子上的生日帽引去了目光,前脚就要跳上去叼,宋清然怕它把蛋糕扒拉下来,就把它抱了下来。刚下来它又把前脚抬了上去,包厢内的人全都笑了。

    老廖调侃,“何以随,你这只顾着自己过,它肯定不乐意了呗。”

    何以随勾了下唇,厉声道:“梧桐,下来。”

    梧桐不情愿地将自己的脚放了下来,耷拉着耳朵,趴在宋清然脚边对着她装可怜。一个劲儿地开始哀嚎,“玩~玩~玩~”

    何以随见状,再度开口,“梧桐,坐。”

    于是它又老老实实地坐了起来,跟站军姿似的,眼神时不时往桌子上瞟,何以随索性就将帽子拿下来给它戴上。

    它瞬间就笑了,一个劲儿的吐舌头。

    何以随骂它,“就你会装。”

    蛋糕和向风那天那个一样大,宋清然趁着他们招呼人往中间凑过来的空隙瞟了几眼,样子也好像和那晚那个差不多,应该都是同一家的。

    来的人几乎也是上次来的那群,不过他比较懒,大手一挥来了个自助,“不好意思,这蛋糕是向风订的,味道一般,你们自便。”

    向风笑骂了句‘没良心的。’接过刀子切了一块,端给了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的唐六一。

    宋清然没顾上吃晚饭,现在也有点饿了,她上次吃了觉得味道挺特别的,想着等会儿轮到她的时候想切块大点儿的。

    天总不遂人愿。

    她看着何以随递给她的那一小块儿蛋糕陷入了沉思,这确定不是喂蚂蚁的吗?好吧,有点夸张了,应该是蚂蚁军队。

    他正在和旁边的男生聊天,嘴里嚼着口香糖,开口时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宋清然看着旁边这个笑起来倾倒众生的男人,也忍不住勾唇。

    聊天内容她倒是没听,不过余光倒是一直留意着旁边的男生,勺子时不时挖着蛋糕,很快就吃完了。大概她的口味是真的独特,又或许的确是饿得不行味觉出现幻觉了。她认为这么好吃的蛋糕,却还剩一大半。

    她莫名有点开心,耳边男生的说话声仍在继续,她拿起空盘上的塑料刀就想再切一块,身后却被人拉了一把,宋清然顺势坐回原位,狐疑地看向他,意味明显,“怎么了?”

    “别吃了。”他跟刚聊天的朋友打了招呼,起身出了包厢,留下宋清然一脸懵的坐在原位。她愣了下,尴尬地将塑料刀放了回去,拿起桌上的温牛奶,泄愤似的喝了好几口。

    旁边刚跟何以随聊天的男生趁机搭讪,开口就是一句玩笑,“啧,你说我是磕你跟向风的cp呢?还是磕你跟何以随的cp?”

    这男生叫石磊,满身的匪气,不过倒不是什么坏人,反而心肠很好。大学毕业后去当了兵,回来后一身正气,她还跟何以随参加过他的婚礼。

    宋清然倒是歪着头认真想了一下,“这个时间段的话,应该是我跟向风吧?”毕竟他俩这时候在传绯闻。

    石磊闻言笑得直拍大腿,“您可真敢说?”他放了手里的酒杯,眼睛看向又被向风惹恼了的那只土拨鼠,“那俩才是正经cp吧?”

    宋清然直接朝他竖起大拇指,连连点头,眼神简直就叫一个肃然起敬,“苍天有眼,总算有个明白的。”

    “不过你们班向大班长这么讲义气,跑办公室质问班主任、找处分背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你这锅,背的也不亏。”

    这话说的倒也在理。

    “以奶代酒,敬你一杯。”两人眼底皆是笑意,倒有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何以随再进来的时候,手里端了两个果盘,一大一小,他将小的那个放到宋清然右手边,“吃点水果。”

    她明天还有课,吃那么多蛋糕,今晚回去估计又是跑不了一番运动,着实感激他的细心,宋清然心头一暖,轻声道了谢。

    梧桐躺在地上睡得四仰八叉,那个帽子被它拆得粉碎,她突然想到什么,“何以随,为什么给它起名叫梧桐啊?”

    “捡到它的那条街有一棵梧桐树。”

    宋清然垂眸,本就应该是这样的,她在期待什么。

    何以随抬眸看了她一眼,而后淡淡移开视线,男生的说话声再次在耳边响起。本该是很开心的氛围,可她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他们婚后,他的第一个生日。

    她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别墅里,空旷的屋子回荡着水滴的滴答声。她在阳台那里坐了很久,怔怔地看着手机界面的那条微信。眼见着他的生日就快结束,她起身朝客厅走去,关了所有的灯,借着天边的那一杯月光,耐心的点满了蜡烛,最后再悉数吹灭。书房里的时钟准时响起,宋清然静静看着眼前的蛋糕。

    “生日快乐,何以随。”

    回忆渐渐褪去,她的意识也跟着散去,忽然就盲了心,下意识地开了口,“生日快乐,何以随。”

    男生身躯一震,侧过头望向旁边轻声呢喃的女生,她的目光失了焦,失神地看着面前的大蛋糕。

    “哦。”手里的酒被他一饮而尽,掷在茶几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就算你装可怜我也不会给你吃。”

    宋清然看着他,四目相对,肩膀下意识往后缩,眼底逐渐开始发涩,她突然觉得胸口莫名烦闷起来,让人透不过气。她淡淡地‘嗯’了一声,快速地移开了视线。

    她其实不想难过的。

    她知道他是因为工作忙,他事业心重,他有理想有抱负,她知道的,她都知道。可,她的心再僵硬,也不过是肉做的,还是会疼。

    莫泊桑曾在《一生》中写道: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我可能脆弱得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也发现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长的路。

    她不知道这段话是否符合她此刻的心境,只是四年了,她走了很远的路,其实并不在意路途有多远多艰难,让她难过的是,这条路没有尽头。

    六月有话说:

    书里有个角色的名字被我改成了唐六一,人物原型其实是我最好最好的第一个朋友,唐糖。在一个夜晚,她永远地离开了我。她喜欢穿红裙子,喜欢吃麻辣烫,热衷于一切刺激的冒险。她喜欢旅游,最大的梦想就是环游全世界。

    她希望我未来的人生只剩下幸福,希望我能永远得偿所愿,希望我能带着她的快乐继续走下去,她会不厌其烦地给我寄一张又一张的明信片。

    为你,千千万万遍。

    走完一段青春其实挺难的,而她的温暖贯穿了我的整个少女时代,我会永远永远怀念这个女孩。我始终相信,在我看不到的某个角落,她肯定拿着相机,穿着恨天高,脸上的笑容张扬肆意,“看,姐们儿拍的日出,厉害吧?”

    我会站在原地,笑嘻嘻地回答她:“真厉害。”

    有唐糖的地方,哪里都是满天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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