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千疮百孔张唐卿
“不用跟着他跑,跌倒了就自己爬起来。”,王柔说完,把张进安放下,拍了儿子的小屁股一巴掌,张进安哈哈笑着,“叔叔叔”的喊着,奔向了张唐辅。
婵儿想跟着去,被王柔拉住了,“莫管他。”
王柔进了堂屋,向张桂山两公母请了安。
周彩莲拉住王柔的手说道:“听闻周雯已经在路上了,估计明天就会到家,柔儿,委屈你了。”
王柔温柔的笑道:“晚娘,我可不是那妒妇,再说了,唐卿在银州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我也放心不是。”
“就是,身边有个人,总比唐卿四处去沾花惹草的强。”
张桂山咳嗽一声,这个话题太尴尬,不适合婆婆和儿媳妇聊,尤其是当着公公的面聊。
但周彩莲在闺中时就和王柔认识,俩人年龄不过差了七八岁,自然是百无禁忌。
张桂山尴尬的说道:“唐卿家的,你莫难受,如果看不上那个叫周雯的,打发了出去住就是。”
周彩莲笑骂道:“你说的轻巧,要是不认周雯,让唐卿在银州再找一个不成?”
王柔笑了起来,看了看身后的婵儿,说道:“按理说应该安排王蓉或者王红去银州照顾唐卿的生活,奈何俩人的孩子都小,实在是走不开,有些人又使性子,不肯去银州,现在好了,让人捷足先登了,奈何。”
周彩莲和王柔对视一眼,看了看脸要滴出水的婵儿,哈哈笑了起来。
张桂山也忍俊不禁。
当年王柔和张唐卿成亲的时候,婵儿才十四岁,还没长开,张唐卿自然看不上,如今已经长开了,有点美人的样子了。
周彩莲哈哈笑着说道:“要不,咱们让周雯在家住一年,把某人派到银州去照顾唐卿?”
“晚娘,这个主意不错,哈哈。”
门口,张进安哭了起来。
张桂山一听张进安哭了,就往门外走,“我的乖孙怎么了?让翁翁看看。”
张唐辅跑过来说道:“进安摔倒了。”
张桂山刚要去扶张进安,王柔说道:“爹爹,让他自己起来。”
张桂山可以不搭理周彩莲,但儿媳妇说的,他不好反驳。
张进安哭了会,见没人来扶他,自己爬了起来,继续跟在张唐辅屁股后面疯跑。
张桂山说道:“是不是该给孩子们找个先生了?”
周彩莲说道:“咱家就有两个进士,何必要找先生?”
王柔说道:“唐辅要开蒙了,外面的先生水平不行,要不让王红先教着?起码把咱家的张体先练出来,要论张体,还是王红妹子写得好。”
随着张唐卿的声名鹊起,张体也开始在小范围内传播开来,王红近水楼台先得月,最是熟悉张体。
“也好,那让王红先教着,等明年,我再亲自教唐辅。”
王蓉和王红也抱着孩子进了后院,张玲和张娟看到小叔叔和哥哥在玩耍,挣脱母亲的怀抱,迈着小短腿,晃晃悠悠的去追他俩。
张桂山看着儿子和孙子,高兴的手捋胡须。
“娘子,周雯的小院准备好了吗?”
“我的大老爷哦,哪有婆婆给一个姨娘操心的道理?放心吧,柔儿已经准备好了,伺候的丫鬟准备了三个,不比王蓉和王红的差。”
张桂山这才放心。
张桂山竖起耳朵听一帮女人在哪叽叽喳喳,好像她们说的是那个叫李媛的女人,还要在张家多长时间。
管家周进站在后院门口,把何欢喊过去,说了几句话后,何欢顿时慌张起来,小跑到张桂山身边,紧张的说道:“老爷,刚才宫里派人来说,唐卿被人弹劾了。”
张桂山没当回事,问道:“被谁?还是因为林岳叛逃的事情?”
“不是,是银州驻泊兵马都监杨怀敏,弹劾少爷三宗罪,弹劾奏本已经进了通政司。”
张桂山肃然一惊,“谁?杨怀敏弹劾唐卿?”
张桂山感觉不好了。
如果是开封府的御史们弹劾一下唐卿,倒还说得过去,可如果是杨怀敏,那可就麻烦了,一地主官被监军弹劾,能是小事吗?
张桂山还没反应过来,周进又进来,说御史台台院侍御史唐介弹劾张唐卿纵兵劫掠,同知军器监刘沆弹劾张唐卿僭越,未经军器监同意,私自动用军器监银州都作院制式装备,并向夏州倒卖。
随后,泾原路经略安抚使夏竦弹劾张唐卿嚣张跋扈,殴打泾原路兵马副总管葛怀敏,致葛怀敏重伤。
三衙的几个副总管也集体上本,要求严惩张唐卿。
张桂山慌得一批,正要出门去打听打听情况,就被柳永堵在了家门口。
“文思兄,莫慌莫慌,我就是怕你乱来,这才赶紧过来说一声。”
张桂山没给柳永好脸色,“柳景庄,你们都是一榜同年,不帮唐卿也就算了,为何唐介和刘沆还要落井下石?”
柳永笑道:“文思兄,这就是在帮明峻呢,你听我说完。”
随即,柳永把为何要弹劾张唐卿的理由说了出来。
张桂山安静了。
“文思兄,现在明白了吧?唐介和刘沆可是顶着被人骂的风险在帮你们张家度过难关啊。”
张桂山茫然的问道:“功劳太大了,也是罪过?”
“咱们大宋不讲究功高震主,可唐卿太年轻了,以后再立功还怎么封赏?为今之计只有自污一途,不只是这一次,下一次,还要自污,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唐卿三十岁之前,都不能再升迁了。”
张桂山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不止是张唐卿不能再升迁,张桂山也不能连升。
张桂山从去年年初开始做官,不到两年时间就升了一级,要是再升,政事堂不好向天下交代,张家可能会成为官场的另类。
张桂山熄了出门的打算,大门紧闭,谢绝访客。
张唐卿的嚣张跋扈,引起了部分人的反感,弹劾的奏本雪片般飞到了赵祯的面前。
当宋绶也开始弹劾张唐卿时,赵祯忽然明白过来。
赵祯苦笑道:“何必如此呢?朕是那不明是非的君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