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和陶谦说了许久，陶商这才发现自己这个平时素有贤名的老爹，原来不只是躺在床上等死而已，暗地里做了大量的事情。
虽然下不了床，有些事情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徐州城里有些人一旦出格，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他的獠牙也会立即伸出来。
这乱世之中，能当上幽州刺史，如今又坐稳徐州刺史的人，岂会是那种碌碌无为之辈？
自己原来低估了自己的父亲，低估了隐藏的人性。
从陶谦处出来之后，陶商有些心事重重。
在门口差点撞上了一人。
“哦，是小弟啊，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你母亲呢？”
眼前站着一人，眼睛大大的，便是陶商的同父异母弟弟陶应。
“哥哥好。”
陶应声音稚嫩，很有礼貌地向陶商行礼。
“母亲在院子里做针线活，我刚读完书，便出来走走。”
陶商眼中含笑，“哦，小弟最近在读什么书？”
陶应回答道，“前些日子读完《中庸》、《孟子》，这几日在学《尚书》、《诗经》。”
哦，原来都是四书五经里的书。
当初汉武帝接受了董仲舒的建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所以儒家思想这些书非常受重视。
陶商便问了几个《诗经》中的问题，考校了一下陶应。
陶应对答如流。
陶商又随意地与他说起一些事情，两兄弟相处倒颇为融洽。
毕竟陶应还小，陶家又人丁稀薄。
以前的陶商没有兄弟姐妹，每次看到陶应，便想多照顾一些。
只是柳青总是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他也不便热脸贴着冷屁股，况且柳青太过年轻。
有些事情，还是要避讳一下。
这时，一人匆忙走来，牵住了陶应的手，“应儿，你怎么一个人跑这里来了？害得我好找？”
是柳青。
陶应说道，“母亲，我想过来看看父亲。恰好遇到了兄长，他还考我问题，我都答出来了。”
柳青与陶商行礼，“老爷生病，不喜人打扰。”
“应儿不懂事，烦扰大公子了，我们走吧。”
陶商说道，“姨娘，无妨的，都是一家人。”
“我见小弟很上进，读书很用心啊。”
柳青心中咯噔一下，见陶商脸色无异，不知道他说得是真心话，还是另有玄机，便说道，“他只是胡乱看些书，识得几个字就行。”
“应儿，你的药熬好了，我们回去。”
见柳青匆忙牵着陶应回去，陶商摸了摸鼻子，这对母子，好像很怕陶谦，更是有些畏惧自己。
莫非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伤害他们的事情？
想不起来了，算了，还有很多正事要办，先去找一下许杰。
而柳青牵着陶应回到院子，便将门紧紧地关上。
“啪！”
陶应捂着脸，眼泪便滚落下来。
“母……母亲，你为何又打我？”
柳青脸色铁青，嘴角不停地哆嗦。
“我说了多少次，没有老爷的吩咐，你不要去他的院子，你为何不听？”
“我又说了多少次，不要和陶商走得太近，你为何不听？”
“还有，你为什么要和他炫耀你读书的事情，你可知道，这样会要了你的性命？”
陶应摇摇头，“我不听，为什么我父亲生病了，我不能去探望。哪怕是庶出，我也是他儿子啊。”
“陶商是我兄长，我连说话都不能和他说了？他问我话，送我礼物，我要一直装成一个傻子吗？”
“我身体很好，我不用吃药。”
“母亲……”
一声撕心裂肺的“母亲”让柳青心中一颤，便蹲下来抱着陶应的头哭起来。
“这不是应儿的错，是母亲的错。”
“我的应儿没有病，有病的是他们，他们想害死我的应儿。”
“不怕，不怕啊，有母亲在，谁也不能伤害应儿。”
陶应搂着柳青的脖颈，“母亲，你不要哭。”
“等我长大了，我会把那些坏人全部杀掉。谁欺负过我们，我统统杀掉。”
“不！”柳青双手捧着陶应的小脸。
“应儿，你不能这么想，你也不能这么做？”
“你听母亲的，你就在这院子里好好读书，好好长大，等你到十六岁的时候，便自由了。”
“现在，你就装傻，装病就行，不要让人觉得你聪明，不要让人觉得你有威胁。”
“这样，才能保住你自己，才能保住母亲，你知道吗？”
陶应乖巧地点点头，“母亲，我知道了，我都听你的。”
柳青又紧紧地搂住陶应，“我可怜的孩子啊。”
她没有看到的是，陶应依靠在柳青的肩膀上，眼睛却盯着外面梧桐树上的一只鸟雀，眼中杀机毕现。
陶商从许杰处出来，看还有时间，便去了一趟白玉京。
听得陶商说起明日便要启程去青州，老板娘颇有些遗憾地说道，“白玉京后日便要开业，丹阳醇的名声也已经在徐州打响。你作为幕后老板，竟然不能参加开业仪式，实在太可惜了。”
“要不，开业之事推后几天，等你回来？”
陶商连忙说道，“不要！”
“按期进行即可。”
“官府那边都打好招呼了，会派人维持现场秩序，绝对不会哄抢的事情。至于你担心的其他酒楼、酒铺老板会不会联合起来抵制白玉京之事，这你大可放心。”
“那些世家豪绅早已按捺不住，想喝丹阳醇了。”
陶商眼角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泽，“而且，哪怕他们真的抵制，我也安排了人手，到时候，这丹阳醇还是会一抢而空。”
老板娘说道，“公子，你安排了托？”
陶商点点头，“那是自然的。做生意哪里不安排托的。有些店不仅在开业的时候安排人排队，平时也安排人排队。”
“这人啊，都有好奇心理，总觉得空荡荡的店子没有生意，口味必然不好。而抢起来的东西总觉得香。”
“老板娘你不用担心，哪怕是我们自家的托买光了酒，这酒的销路都已经有出处了。徐州城里已经有不少人托关系找我要酒，到时候匀一些给他们便是。”
老板娘点点头，“公子这生意经总是能出乎意料，这几日我们在街道给人送酒品尝，已经有不少人向我们打听这丹阳醇的情况，想必后日的生意绝对不会差。”
陶商说道，“是啊，现在是徐州的生意。以后还有天下的生意，到时候有你忙的。”
老板娘笑道，“当初在皖县，公子和我说做生意，拉着车装钱，我还以为公子诓我，想不到这盛况马上就能实现了。到时候我房子里都要铺满钱，闻到钱的味道，我就睡得特别香。”
陶商嘲笑道，“都说铜臭味，你还觉得香。”
老板娘眼中似乎看到了满屋的钱，“那不一样，钱的味道就是独一无二的。”
陶商知道她是个钱迷，也好，想要钱的人才有挣钱的动力，“对了，除了来白玉京买酒要限购之外，我还准备做一批特供酒。”
“特供酒？可是像宫廷玉液酒那般，只供王室饮用？”老板娘问道。
陶商摇摇头，“这批特供酒啊，只供应军中。”
“行军打仗，本来就是刀山血海中搏命，能活下来已属不易，喝酒也喝得最多。尤其是高阶将领，每次饮酒都是不计其数。我准备的这特供酒，是为打了胜仗，立了大功的将士喝的。这才能体现我们丹阳醇的价值所在。”
老板娘有些担忧，“可是丹阳醇价格昂贵，军中将士恐怕喝不起啊。”
陶商说道，“我说了，这酒是庆功酒，是打了胜仗才有的，是我免费赠送的。至于军中其他人想买，那就自己去想办法弄钱来买。”
“还有，我已派人与花满楼等青楼联系，这些地可是出了名的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里面的客人都是一掷千金的有钱人。”
“哈哈，喝了丹阳醇，夜夜做新郎……”
陶商笑得很开心，认为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很有水平，却发现老板娘眼神有些怪异，“嗯，怎么了？这口号不好吗？”
老板娘看着陶商，“公子，你昨晚与花满楼那花魁娘子杜十三娘玩得很开心啊？”
陶商心中一惊，老板娘如何会知道这些，他已经叮嘱府上的人要严守秘密的了。
卧槽！
坏了。
老板娘接着说道，“上午乔小姐来我这里的时候还很开心，帮着忙这里忙那里的。”
“还说好后日要带乔公亲自来店里打点生意，可是等我去楼上指挥摆放屏风，就看着她跑上了马车。”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公子昨晚干的好事。”
陶商脸上一僵，昨晚与林冲等人喝了些酒，唤醒了这具身躯的纨绔本性，结果与花魁娘子云雨一番。
他还特意叮嘱众人要保密。
可是这世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呢？
“我先回去一趟。”
陶商马上叫许阳去套马车，好不容易到手的大乔，可别在关键时刻出篓子啊。
“慢着，你这样回去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