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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交锋,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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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登心一紧,自己父亲说的这句话已经不是普通的交流了。

    而是刀锋相见,杀人见血,丝毫不留任何情面。

    自己老辣的父亲,平日看似温和慈祥,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

    可是陈登如何不知道,能撑起一个世家的,哪一个不是手里有底牌,他们手中哪里不会沾血。

    没有几十条人命在手,如何在这乱世中存活下来。

    而陶商这般的纨绔子弟,别说在青楼中被人推下来,就是当街被人杀死,也是再正常不过。

    毕竟连天子都能被挟持,谁还会在乎一个不起眼的陶商呢?

    可是陶商今日的表现,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父子的意料之中。

    他凭什么说这般话,他又有什么底气?

    陶商面不改色,正视陈珪。

    四目相交,一个明亮,一个深邃,溅起丝丝火花。

    “陈叔,人活一世,草木一春。”

    “我的确可以安稳过太平日子,就如同陈登所说,我每日喝酒逛青楼,回家插花弄玉,也是逍遥一生。”

    “可是我现在想明白了,乱世出英雄,英雄造时势。”

    “我父亲是一个英雄,我陶商,绝不能做一个狗熊!”

    陈珪眼神冷冽,如利刃刺骨,“陶商,你有雄心壮志又如何?”

    “你没有这个命啊!”

    陶商目光如炬,朗声说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轰隆!

    宛如晴天霹雳,震彻心扉。

    震撼!

    陶商走了许久之后,陈珪与陈登父子两人都沉浸在震撼之中。

    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彻底将两人的心神冲击得七零八落。

    这是什么样的气魄与胆量?

    这又是什么样的狂野与奔放?

    才能说出这样肆无忌惮又壮志凌云的话来。

    “登儿,你如何看陶商今日的举动?”

    陈珪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个以聪颖著称的陈家未来家主。

    陈登摇摇头,“父亲,我心神有点乱,我还没有回过神来。”

    “我很不喜欢陶商现在这个样子,因为他改变了太多,完全不是以前的他。”

    “我不喜欢陶商所说的这些,这些我从来没有接触过。可是我心里又不得不认同,因为他说的这些,真的很令人心动。”

    “甚至,让我有冲动,想跟着他,想继续看着他,接下来到底会做出什么样惊世骇俗的事情,又会在这乱世中,做出何等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陈珪给陈登倒了一碗酒,“登儿,今日陶商此行,的确让人震惊。”

    “不过,我们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陈登问道,“父亲,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陈珪一双睿智的老眼,显露出狐狸般的光芒,“静观其变!”

    “现在陶谦还在重病当中,徐州的局势还未明了,贸然站队会让我们失去主动权。”

    陈登点点头,还是自己的父亲老练,看问题看得深远,陶商此行,就是借着送酒,题字,想拉拢陈家。

    可是一个世家之所以能成为一个世家,自有他深厚的底蕴,才值得人拉拢。

    不过,世家有自己的利益需求,也不是谁三言两语就能随便拉拢的。

    能够打动,拉拢一个世家的,那便是利益的最大化。

    或者在强大的压迫下服从。

    陶商目前的势力,远远做不到压迫。

    那剩下的便是交易。

    陈登说道,“那我们还是继续保持这样与陶家目前的状态,不远不近,周到而和睦?”

    陈珪想了想说道,“暗地里静观其变,表面上的文章还是要做一些的。”

    “我等下写好字,你亲自去送给陶商。求个字而已,改变不了什么局面,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另外, 你去陶商家看看,看他到底在做些什么。我总感觉他酿酒也好,拉拢我们也好,只是他计划中的一步,恐怕后面还隐藏着很多我们不知晓的东西。”

    “我们陈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向来都是谨慎、稳重。可是这乱世之中,仅仅靠谨慎、稳重,是存活不下去的。”

    陈登点点头,他心中有太多的疑惑没有解开,需要去问清楚,看透彻。

    陶商这个人,就像一个巨大的谜团,等着他去解开。

    “父亲,我知道的,要想立于不败之地,不仅要稳,该出手的时候就出手。”

    陈珪很欣慰,“对了,陶商要酿酒,自然需要大量的粮食,你是典农校尉,能倾斜一点便倾斜一点。还有,我们家里粮铺里的那些粮仓,如果是陶商要用粮食,尽量给他最好的,价格合适就行。“

    “只要做得低调,谁也看不出来。”

    “我们暂时不站队,静观其变,可是既然陶商示好,我们暗地里接下来,也是一份人情。”

    陈登应下了。

    “父亲,你这是要去哪里?”

    陈登见陈珪站起身来,拿起他的拐杖,看样子要出门去。

    陈珪笑了笑,“陶商登门拜访,这到底是陶商的意思,还是陶谦的意思,都未可知。我总得出去走一遭才弄得明白。”

    陈登问道,“父亲这是要去见陶府君?”

    陈珪点点头,“我这老兄弟啊,对我,对我们陈家都是不错的。只是可惜啊,身体不行了啊。”

    “我本想在他走后护住他儿子的安稳,谁知道他儿子还想将我们陈家拉上他的大船,有趣,有趣得很啊。”

    “焦大,去将那枝百年老参取来,随我去见一见陶府君。”

    焦大是陈府里的老人,立马取了老参,又套好马车,载着陈珪出去了。

    陶商从陈登家出来,便想去“白玉京”看看,这酒楼改造了三四天了,估计也到了尾声。还有那酒庄也筹备得差不多,过个四五日便能正式开灶酿酒。

    还有就是自己的婚事,虽然糜竺在主持,可是那是较为古板的筹备,自己还需要做些布置,至少要给大乔留下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印象才行。

    千头万绪,事情实在太多了。

    先去酒楼吧,酒楼开张的事情,筹划已久,可不能出什么漏子。

    才走到半路,便看到蒋钦骑马过来,看样子很急。

    “蒋钦,发生什么事情了,让你这般惊慌。”

    蒋钦来不及擦去额头的汗水,“公子,不好了,许杰和曹豹的人打起来了。”

    “什么?和曹豹的人打起来了?”

    陶商心中一惊,曹豹是徐州的统兵都尉,可是掌握兵权的实权派,深受陶谦器重。

    而许杰虽然来到徐州不久,目前还跟着陶商做事,可是已经入了编,在丹阳精兵中任副校尉。

    官职要比曹豹低很多,这次许杰与曹豹的人打起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怎么回事,现在人在哪里?”

    “在练武场,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据说已经有人受伤了,我得到消息就立马赶来禀报。”

    陶商心中一紧,这军中打架,也并非多大的事情。只是丹阳精兵向来只听陶谦指挥,极少与当地兵种接触,这次许杰与人冲突,要是导致内乱,事情就搞大了。

    “许阳,你爹呢?”

    许阳回答,“自从府君生病,我爹便日夜守在身边,寸步不离。”

    陶商明白了一些,看来有人趁着自己父亲生病,许耽离不开身,想要闹出点名堂来。

    “走,我们去练武场。许阳,你也不要惊动我父亲和你父亲,速速去将林冲叫来,我们一并在练武场碰头。”

    陶商立即做了布置,就往练武场赶去。

    他今天拜访陈登父子,料想没有任何安全隐患,便让林冲去选拔一些天赋、武艺不错的人,养成一支亲兵。

    这个乱世之中,没有自己的亲兵队伍,就如同孔梨一样,打架都打不过别人。

    赶到练武场的时候,林冲也快马赶来了,手持丈八蛇矛,“公子,是谁在作乱?”

    “我立马将他的脑袋取来。”

    陶商连忙安抚道,“事情还没有明了,先不要轻举妄动。”

    “走,我们进去。”

    刚走进练武场,便听到一阵激烈的打斗声传来,还有阵阵的喝彩声,呐喊声。

    一个擂台处,围满了将士,从着装上来看,明显是两个阵容。

    一边是徐州的守军,曹豹手下的本地将士;一边是系着青头巾的丹阳兵。

    台上有两人在对战,手中拿着大刀的是许杰,另外一人是步兵校尉张成。

    张成一身好武艺,尤其是枪法娴熟。在与黄巾军作战中,杀死了不少黄巾兵,逐步提拔为步兵校尉。

    面对许杰,张成丝毫不落下风。

    陶商让许阳召来一个丹阳兵,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许杰会与他人打斗?”

    丹阳兵气愤地说道,“我们的原本与曹豹手下井水不犯河水,他们在东边的练武场,我们在西边的练武场操练,这些年向来如此。”

    “结果今日许副校尉在教我们刀法的时候,那个叫罗建仁的骑兵副校尉今日口出狂言,说许副校尉是花拳绣腿,是些小孩子玩的招数。甚至还出言挑衅,说不服就来比划一下。”

    “毕竟许大统领有过命令,不许我们与对方发生冲突,我们便拉着许副校尉。可是他们得寸进尺,说许副校尉是孬种,还说我们丹阳兵都是废物,如果不是陶府君罩着我们……”

    陶商眼睛的寒光渐起,“所以许杰没有忍住,就与他们打起来了?“

    “那罗建仁呢?”

    丹阳兵眼中露出狂热的神色,“那罗建仁就是个废物,才三招,就被许副校尉给打飞了,躺在地上半天也起不来。”

    “现在上擂台挑战的是步兵校尉张成。”

    陶商看向擂台,突然感觉到一股锐利的眼神看向自己,便抬头看去。

    是曹豹!

    他正在对面的指挥台上,与几个手下在喝酒。

    那不经意投过来的眼神,冷冷的,丝毫不在意眼前发生的事情。

    甚至丝毫不在意赶来的陶商等人。

    随后,他的目光后来停留在林冲身上。

    林冲也感受到了,便仰头看去,目光相对,丝毫不惧。

    “啊!”

    一声惨叫,一人从擂台上被打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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