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被献祭的祭品(完)
姜述这话一出, 不光是陈之宵,就连陈酒也忍不住睁大眼睛。
陈之宵完全不相信:“你在开什么玩笑,陈酒怎么可能不是人?”他甚至怀疑姜述现在神志不清。
陈酒将信将疑。
陈酒穿到这个世界快一个月了, 丝毫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区别于人的地方, 如果说有, 那就是体温一直很低,怕冷。
陈酒思考半天, 突发奇想。
“难道我是蛇精?”
可他也不蜕皮啊。
再说了,建国之后不能成精。
琢磨半天, 姜述发话了。
“我找到了他的父母,他们都是书香世家, 育有一子,孩子是刚读大学,和陈酒年纪相仿。他们看上去, 并不是会轻易出卖孩子的人。”
那两位父母都是教师, 中午下课, 正送小孩过马路, 十分的贴心。
姜述寻了个安静的地方, 问他们是否认识陈酒。这个吗名字刚一说出口, 这两位的脸色都变了。
是那种带着些后悔和痛苦的表情。
“你是谁, 你怎么会知道……”江母说,她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高挑清俊, 周身透着一股与常人不同的气势,无端让人生出畏惧心理。
“我是谁, 你们不必知道, 但我希望你们能告诉我关于陈酒的一切, 因为,”姜述语气淡淡,“他快死了,也许只有你们能救他。”
一开始,姜述打算直接强行逼问,毕竟能把自己的亲生孩子卖给另一个人,这本身便是有悖人伦,天理不容的。
可他看这两个人的表现,又不像是那种罪大恶极之人。
其中似乎另有隐情。
遂他改变主意,决定与这两人谈谈。
“那孩子过得不好?”江母听后,不可置信,“陈家当时可是说好了,要待他好,我们才答应的!”
另一旁江父拍了拍江母肩膀,示意她平缓情绪,他缓缓道:“看来是陈家违背诺言了……也罢,这种事情看来是藏不进棺材里了。”
江父讲述了一个超脱于现实的故事。
听到后来,姜述的心情简直不能用复杂来形容了。
“到底是什么?”陈之宵焦急道,“这件事情对于让陈酒醒来很重要吗?”
“陈酒是玉,江家世代流传下来的玉,之后经过滋养有了神志,因为江家这一世始终无法生育,便以玉化人,以弥补他们膝下无子的遗憾,化人之前特地入梦知会两人,让他们看到婴儿不必惊慌,但巧的是,那一年江母正巧怀孕,发现的时候已经怀孕几个月了。”
陈之宵倒吸一口冷气:“这……这一听就是谎话,你也信?”
姜述静默片刻:“起初我并不相信,但陈酒的由来的确十分神秘,再加上他异于常人的体质,我联系了师傅,师傅说确实有这种案例。”
“那然后呢?”陈之宵追问。
“那一年,江倦出生,之后陈家人被圆寂大师指引,要来江家得一婴儿,性别为男。而江母怀的是女孩,那么指向性就很明确了。”
“起初江家并不同意,陈家和他们谈判许久也没有成功,最后心生一计,直接将他们的女儿绑来,逼江家就范。江家人属实无奈,可那是他们的亲生孩子,最终在陈家保证会给陈酒一个好归宿之后,才把人交了出去。”
陈之宵不知何时紧紧握住拳头。
陈家人做事,的确十分下三滥,表面看着光鲜亮丽,实则内里已经腐朽不堪,坏事做尽。天道好轮回,一报还一报,坏人终究是没有好下场。
“那现在……该怎么办?”陈之宵还是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姜述深深看了一眼陈之宵,那一眼的意味着实十分浓重,陈之
宵并不知道这浓烈的情绪意味着什么,直到他听到姜述接下来的叙述。
“古籍记载全阴体质之人,十八岁便会死去,其实记载不准确,是玉若化为人,只能经历十八载春秋,之后便会自动散灵。”
陈之宵一时失语,久久没有说话。
被江倦强行破开的窗户没有关,夜风呼呼往屋子漏,外面月亮现出血色,今晚鬼王降世,阴气大开,小鬼狂欢。
江倦重伤过度,却不想离开陈酒,可那个该死的天师在,江倦若是与他对打,绝占不上便宜。
他索性就在不远处找了个漆黑地方,静静躲着养伤。
等几天后养好了伤,就是陈酒的十八岁生日了,那一天,他亲自来接陈酒。
“——所以,你的意思是,哪怕没有受伤,陈酒十八岁那天,也一定会走?”
陈之宵突然有些迷茫,他心中的希冀突然被这么无情的话语给吹散,吹得一点都不剩了,他的心突然空了。
姜述残忍道:“是。”
陈之宵闭了闭眼睛。
他还很年轻,没有参加过任何人的葬礼。他甚至丝毫没有考虑过生与死的事情。他才十八岁,哪里会考虑如此复杂的事情呢。
所以当这个念头突然降临的时候,陈之宵被砸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他手脚都冰凉了,身体也仿佛失去了知觉。他一步一步走到床边,轻轻握住陈酒的手,注视着他苍白的面孔,难过的心情自心尖一点一点地浮现。
太难受了。
陈之宵的声音沙哑无比:“那他现在也醒不过来了吗。”
却不料,姜述又给他一个巨大的转折。
“等会就能醒了。”
姜述给陈酒吃的,是最为珍贵的药丸,这东西有价无市,一颗难求,哪怕是姜述,也只有这么一颗,是保命用的。
姜述就这么把第二条命给了陈酒,哪怕他只剩下三天不到的时间。
姜述微微垂眸,看着陈之宵不断呼唤陈酒的名字,冷静道:“你看着他,醒了叫我。”
陈之宵“嗯”了声。
姜述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因为有些地方破了,暂时用胶带代替。
哪怕是粘胶带,姜述的动作依然一丝不苟。
随后,他走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开始清洗自己的手指。
镜子里的男人垂眼一根一根清洗自己的手指,思绪飘忽,等洗完了,他才想起自己的外套没脱,随手脱了,丢在一旁的洗衣篓里,动作一停,想起这件衣服陈酒曾经穿过,又把衣服捡回来了。
他唇边溢出一分无声的叹息,将衣服仔细叠好,收进衣柜深处。
陈酒飘来飘去,看着姜述的动作,觉得他现在似乎不太正常。
正常的姜述,绝对做不出来把衣服丢掉,再捡回来的举动。
陈酒想到一个问题:“所以我如果撑到十八岁那天,就不算任务失败对吧?”
系统:“不,你要活到十八岁零一秒,才算成功。”
陈酒:“……一秒钟咱们就别记了吧。”
好说歹说,系统死不松口,陈酒真的很郁闷。
又是一阵熟悉的困倦感袭来,陈酒这回欣然接受,再次醒来,屋里没有开灯,周围一片寂静。
陈酒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正要起身看看时间,突觉好像……有点挤。
姜述这床也不小啊,怎么会这么挤,而且谁把胳膊放他身上了?!
眼睛适应黑暗,陈酒往两侧一看,好家伙,这是没有床睡了么,怎么两个人全睡在他身边?
一左一右,跟护法似的。
陈酒动了两下,那两人瞬间惊醒。
咱就说这姿势真的有点尴尬。
陈酒咳了两声:“吵醒你们了?”
却没人说话,两人都默默看着他,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陈之宵最先有了动作,他一手支起身体,二话不说,先低头亲了下来。
陈酒着实没想到陈之宵醒来之后第一反应是干这个,反应极快地伸手,挡住陈之宵的唇。
陈之宵含糊不清:“你唔唔组干森莫。”
陈酒咳了声:“我才想问你要干什么。”
姜述还在旁边呢!能不能不要这么光明正大!
陈之宵却很理直气壮:“你现在很虚弱,给你渡点阳气。”
“哦,我睡了多久?”陈酒道,假装自己没有之前的印象。
“现在是半夜五点了。”陈之宵看了眼闹钟,乖乖地答。
陈酒:“哦……那你们继续睡吧,我去喝口水。”
陈酒下了床,走到客厅,正要从水壶里倒水,旁边伸出一只手,拿走了水壶。
“水凉了,重新烧一下吧。”姜述静静道。
陈酒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想到刚才的事情,就燥得慌,讪讪“哦”了声。
开了灯,姜述打开烧水开关,咕嘟咕嘟的声音逐渐响起来,不知道姜述是不是和陈之宵达成了什么协议,陈之宵一直没出来。
陈酒坐在沙发上,看姜述烧水,气氛似乎有些安静过头了,他便寻了个话题。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倦进来之后。”姜述道。
陈酒尬笑几声,他摸了摸胸口,之前被黑雾击中的锥心刺骨感已经完全消失,像是压根没受过伤似的,可见姜述给他用的药有多好:“我还以为我死定了。”
“为什么要救他?”姜述却问,“因为他是你弟弟,还是因为你喜欢他?”
“喜欢?——怎么可能。”陈酒说,“我对他是家人的感情,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大公无私啦,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陈酒没有骗姜述。
陈酒从小便是孤儿,他没有父母,长大之后,愈发羡慕那些有父母的孩子。
刚才看到陈母哭,陈酒心中受到的震动不小,那一刻他十分羡慕陈之宵,哪怕是在副本里,他们只是一堆数据,可是数据也有父母,他没有。
姜述的视线自陈酒身上轻轻扫过,带着洞察人心的观察力,他走进卧室,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件外套。
陈酒伸手,正要说谢谢,阴影随之笼罩下来。
淡淡的,独属于姜述的气息压下来,仿佛是一个慢动作每一秒都在无声地问“可以吗”。
陈酒没有答,也没有其他动作,于是姜述便顺理成章地亲了下来。
整个过程,陈酒心里都是乱的,最后的念头居然是:
要是被陈之宵知道,他得气死吧。
过了会,水开的提示音响起,姜述离开他的唇,眼中沉重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些,转而起身,泰然自若地去倒水了。
陈酒身上搭着那件外套,寒意褪去了。
喝完水,陈酒进屋,没想到陈之宵没睡,趴在床上玩手机,陈酒有些犹豫:“我还是去沙发上……”
“阿酒,你不爱我了吗?”陈之宵幽怨道,“我等了你这么久,你却要去沙发睡?”
“但三个人睡的确很挤。”
“挤一挤很暖和。”陈之宵强词夺理。
陈酒沉默,看了姜述一眼。
你就这么放他胡闹?
姜述移开视线。
我管不了他。
最终陈酒还是睡在了床上,无他,只因陈之宵将悲伤的情绪掩盖的太好,现在仿佛处于一种极为微妙的平衡点,稍有不慎,就会被打破。
陈酒躺
在床上,半天没有睡衣,一侧姜述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另一侧,陈之宵忽地转了个身,动作轻缓,仿佛小狗试探的,一点一点地拱到陈酒脖子前,轻轻咬了一口。
陈酒揪了一下他的头发,陈之宵抬起头,用气音在他耳边说:“阿酒,你好偏心啊,我刚看到你和他接吻了。我呢?”
陈酒:“……”
陈酒不想跟他狡辩,为了哄人,便也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陈之宵满意了,搂着他的腰,高高兴兴地睡着了。
倒数第一天。
三个人都没有出去,姜述下厨,陈之宵做帮手,厨房里一片凌乱。
听到门铃声时,陈酒正在看电视,不打扰
其他两人,他来了门,是一个外卖员。
手机号是姜述的。
陈酒替他签收了,那是个很大的盒子,上面写着某家蛋糕店的名字。
陈酒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没人会记得他的生日。
可这游戏里的npc却记得。
虽然是前一天,但也没有关系。
那两人在厨房忙活了大半天,出来时,桌上简直都摆满了。
全是陈酒喜欢吃的菜。
吃过菜,才拆了蛋糕,上面写着:“祝陈酒十八岁生日快乐”。
陈酒特别快乐。
其他两人都心照不宣,把今天当做陈酒的生日。
“点蜡烛点蜡烛!”陈之宵说,把灯关了。
烛光很亮。
“是不是该许愿了?”陈之宵挠头。
姜述提醒道:“唱生日歌。”
“啊对,来,虽然我五音不全,但是不要在意啊。”
陈之宵勾起唇角:“祝你生日快乐~”
姜述表情很温柔:“祝你生日快乐。”
陈之宵提高声音:“祝你生日快——乐~”
姜述缓缓道:“——祝你生日快乐。”
生日歌。
在陈家印象里,也有人为他唱过,但他不记得是谁了。
到底……是谁呢。
“来,许愿吧。”陈之宵说。
陈酒道:“好。”
他正要闭上眼睛,姜述却突然制止了他。
“陈酒,这个愿望,要好好地许。”
“一定,会成功。”
他眼中深意几许。
陈酒说:“好。”
他闭上了眼睛。
许下一个愿望。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愿望已经实现了。
马上要过十二点了。
过了十二点,就是陈酒的十八岁生日。
风突然剧烈起来,将蛋糕上的蜡烛尽数吹灭。
陈酒霎时警惕,抬头看向窗外。
江倦在外面。
他看着陈酒,嘴角含笑,道:“夫人,我来带你走。”
姜述眼中蓄起冷芒。
陈之宵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两人如此警惕,便知道:“那只鬼又来了?!”
他将陈酒拦在身后:“这一次,谁也带不走你。”
陈之宵被江倦尽收眼底,他眼中泛起一丝不屑,但这是陈酒要保护的人,他不能再伤害他。
江倦温柔看着陈酒:“夫人,马上就是你的生日了,我陪你一起过吧。”
他冲陈酒伸出手。
陈酒却摇摇头,坚定地拒绝了。
“我马上就死了,不能陪你过生日了。”
江倦却道:“那不是正好?你成了鬼,就可以陪在我身边了。”
姜述冷声打断:“你已经该入轮回道了,江倦。”
“轮回……我可不想入。”江倦笑着,手下开始发力,“做人哪有做鬼好。”
他先发制人,一击便向姜述。
姜述反应极快,当即符纸挥出,两相碰触爆炸开来,互不相让。
两人各自缠斗,而江倦不知道做了什么,居然隐约处于上风。
陈酒看得心惊,眼看姜述脸色越来越白,最后捂着胸口,居然吐血了,他的心瞬间提了上来,脱口而出:“江倦,你住手!”
江倦脸色阴森,他一字一顿道:“你跟我走,我就不再伤他。”
姜述大口喘气,汗珠滴落,看着陈酒往江倦那边走去,道:“别去……我能打过他。”
话是这么说,可明眼人都知道姜述此刻状态不好。
陈酒看着姜述,说:“姜哥,谢谢你一直以来照顾我,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事情,之后……我会报答你。”
“阿酒,你在说什么啊!”陈之宵慌张拉住陈酒的胳膊,“你要去哪?跟那只鬼走?”
陈酒垂下眼:“……嗯。”
陈之宵近乎哀求道:“你别走,我求你了。”
“但我马上就要死了。”陈酒平静道,“做鬼也许是比人轻松。”
他一点一点扯开陈之宵的手,随后,摸了摸陈之宵的头:“之后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生活。”
陈之宵眼中的绝望浓郁。
陈酒走向江倦,江倦唇边笑意愈甚。
和他想象的一样,他赢了。
三步,两步,一步……陈酒停了下来。
江倦维持伸手的姿态,他知道陈酒一定会搭上来。
陈酒果真握住了他的手,而江倦突然手心一阵刺痛,这痛楚立刻牵扯全身,他不可置信,发现自己掌心多了一枚小小的玉牌。
“去轮回吧,江倦。”陈酒道,“这辈子的恩怨都了解了,你该重新做人。”
江倦下意识将玉牌甩掉:“我不去轮回!你和我一起做鬼,我们可以活很多年……”他伸手想要拉住陈酒,但他的手触碰陈酒,却直接穿过去了。
江倦愕然。
“怎么回事——”
江倦的话还没说完,时钟突然响起,十二点到了。
陈酒的身形渐渐消散,江倦慌乱地抓了一把,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怎么会?!
姜述死死盯着陈酒消失的身影:“怎么会——”
姜述这几日翻阅古籍,他查到,玉精在十八岁的前一天许愿,是一定会灵验的,所以十八岁不是死亡,而是新生。
对于陈酒来说,他的愿望应该是活下去。
可现在……为什么消失了?
在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一枚清脆的碰撞声尤其清晰。
那是一枚玉。
陈之宵走过去,弯腰将玉捡起来。
那是他佩戴了十八年的护身符。
……可他从来没想过,那是陈酒的原身。
“阿酒……阿酒……你出来啊。”陈之宵说着,突然想到什么,急促把玉拿给姜述,“你看,陈酒在这里面呢,是不是还有办法救他出来?”
姜述闭了闭眼:“玉成精,本身便是违背天法,一旦□□消散,就再也回不来了。”
江倦看着陈酒的魂魄出来,他下意识地伸手够了一把。
只抓住一秒,之后就完全消散了。
“你是不是在骗我……”江倦眼睛转为血红,他瞪着姜述,“你们是不是在骗我?陈酒人呢?”
姜述平淡道:“他的魂魄已经消失了,现在他只是一块普通的玉。”
江倦心口一阵绞痛,比之前更甚。
复仇时没那么快乐,
痛苦却那么明显。
姜述的手机突然响起急促的声音,那是他为医院设置的专属铃声。
姜述不可能不接。
他接了。
医院的人声音激动:“姜先生,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您妹妹刚才突然痊愈了!您快来医院看看!……喂,姜先生?姜先生?您还在吗?”
姜述终于知道,为什么陈家迟迟不愿意将能救命的东西给他。
因为这原本,便是一个不可能的事情。
只有陈酒能做到。
而陈酒没有活下来的原因,是因为他。
——
十年后。
新的鬼王重新诞生,无数小鬼赶往跪拜,其中有两小鬼在聊天。
“诶,你之前不是跟着前鬼王吗?它怎么十年都没见,现在又来了新的鬼王,该不会是……”
“别提了,前鬼王不知道在找什么,跟疯了似的天天满世界转悠,前几日我突然没看到它了,我猜,也许是因为无聊,所以投胎去了吧。”
此时此刻,一个婴儿呱呱坠地。
医生把婴儿抱起来,突然“咦”了声,惊奇道:“这孩子怎么脖子上还有个玉牌啊?”
“真的吗?”
“是啊,这上面还写了两个字,叫……江倦。”
“也许是天意呢,这家人也姓江。”
该世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