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寿城博物馆
我一听八借的话当场乐得不行,笑得脸都快抽搐了:“什么229道,230道鳞的,咋地,博物馆的剑会进化呐!”
“我读书少,你可不能搁这忽悠我!”老王有些不耐烦,他有家有室的,平时看着独来独往自由得很,真到了年关,谁多多少少没有思乡之情。
“博物馆在哪,我来导航,咱们赶紧看一眼,看完吃点东西,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在老王的急忙催促下,我们几个赶忙上车,从古城墙行驶至县城博物馆,整个路程不到二十分钟。
停好车,八借走在我们前面,熟门熟路地带领我们进博物馆,并要求我们带好身份证进行登记。
由于我们一行人中还有一个漂亮的外国妹子,顿时在博物馆四周引来很多好奇者驻足,看得aly表情有些不自在的异样。
“这是寿城的老博物馆,新馆是楚文化博物馆,估计弄好得到年后。”谈到博物馆以及博物馆的藏品,八借口若悬河,有关文物的名字来历更是讲解得头头是道,他对博物馆的了解,真比对整个寿城文化了解全面多了。
比起刚才在古城墙照本宣科的假惺惺讲解做派,进了博物馆的八借简直判若两人,把我和老王惊讶地盯了他好久,若不是这货手机揣在兜里,我们真会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看到我们脸上的惊讶与难以置信,八借得意地扬起嘴角,噙着淡淡笑容道:“不要惊讶我的专业水准这博物馆大半藏品都是在我家老宅子旁挖掘出来的,可以这么说里面的物件都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挖出来的,指不定还有我老朱家先祖用过的器物呢!”
说着,八借还飘起来了,眼中尽是虎落平阳的郁不得志:“这要是搁古代,尔等岂配与吾为友!”
这话忽悠aly或许奏效,看外国妮子一脸崇拜的目光,这波装13的机会算是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我不禁鼓掌点头:“这波讲解我打103分,多一分支持,多一分鼓励,还有一分是兄弟们对你的爱!”
眼里容不下嚣张又得意劲的八借胡吹乱嘘,言辞犀利的老王直接泼凉水道:“你牛逼,你闪电,有种你去舔电线!”
杠王之王,一句话杠得八借闭嘴,一副惹不起地表情向我们弯腰,指着博物馆大门,做了一个有请的姿势,脸上挂着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寿城作为一个县,博物馆从外表就能看出沧桑感,由于规格不大,博物馆外形很小气,没啥令人眼前一亮的视觉冲击感,与之形成巨大反比的是博物馆内的镇馆之宝楚王鼐(大鼎)。
我们几个被这庞大大鼎给吸引,驻足观看介绍:楚王鼐,高385厘米,口径555厘米
此鼎方耳外折,直壁,平底,蹄足,腹饰凸弦文,足根作兽首形,口沿外壁有铭文12字,因为是篆体,反正我是一个字也没看明白。
看我们几个傻眼了,八借凑上前,摆出一副学者专家做派,双手背后扯嗓子道:“楚王鼐上的铭文是:楚王熊肯作铸釶鼎以共岁尝!”
闻言,我和老王俱是竖起右手大拇指不停地上下点动,异口同声夸赞道:“果然专业!”
“咱们这楚王鼐和司母戊铜方鼎那可是不遑多让,名副其实的镇馆之宝!”八借在这方面不仅专业,话里话外都洋溢着对家乡文物的自信。
这时老王望着面前的大鼎,有个大胆想法:“你说这鼎扛出去能卖多少钱?”
这滑稽且大胆地想法把一旁负责解说的八借给逗乐了:“谁特么脑子被驴踢了,偷这玩意儿你以为你大力水手,吃口菠菜就能扛这玩意儿跑几里地呢!”
“这问题问得巧,正好问到我专业上了。”我白了老王一眼回答道:“我国严禁任何汉代之前青铜器交易买卖,这么和你说吧,你要是偷这玩儿意到市场上卖,下半辈子基本锁定捡肥皂生涯,且是牢底坐穿永无天日的那种!”
“再者就是谁脑子有病逮这几百斤的东西偷!”
可能我们在博物馆聊得话题太过敏感,导致周边众多安保人员的视线都投向了我们,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担心文物,还是盯着我们身边秀色可餐外的国妹子在看。
紧接着我们在八借的带领下,来到一个金晃晃的橱窗前,八借指着柜子前摆放的楚国金币道:“楚国时期的金币,郢爰”148块、“卢金”5块、“陈爰”2块、无印金钣18块,还有部分零碎散金,共计184块,总重量近20000克。除了两块“郢爰”、1块“卢金”和1块无印记金钣被调入国家博物馆和中国钱币博物馆收藏外,其余均收藏在寿县博物馆,成为寿县博物馆王牌藏品之一。”
来到寿城博物馆,我和老王就像没见过世面的土老鳖,除了抿着嘴连连点头竖大拇指,就只能大赞一声:“专业!”
我发现aly很有意思,总喜欢走到哪拍到哪,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们说着话,时不时冒出一两句母语,一趟博物馆逛得她仿佛瞬间了解了中华上下五千年。
“战国时期,楚国盛产黄金,并被当时的楚国贵族垄断,后秦国攻楚,楚王无奈将都城从河南淮阳迁往寿城,度过了最后18年时光,故而我们大寿城成为楚辉遗韵之地,这也是寿城县域内多次出土楚金币的原因还有一个最牛逼之处,就是寿城博物馆收藏的楚国金币数量位居全国之最,牛逼吧?”
老王毫不含糊,给了八借一句无比真诚的肯定,并且大拇指又一次毫不吝啬地竖起来:“牛!”
听八借这么专业的讲解,我不禁咂了咂嘴,赞叹道:“楚辉遗韵你都懂,不简单不简单!”
实话实说,回到寿城的八借与窝在庐州一心卖房的八借完全判若两人,从他踏入这城门楼子那一刻起,仿佛瞬间有了宿慧,通了任督二脉!
八借经我们这么一夸,走路说话的气质顿时大变样,来到这里轻车熟路得好像进自家菜园子一般,继续介绍道:“博物馆有四件镇馆之宝,这个春秋三足羊尊排第三这玩意儿据说属于什么群舒文化范畴,我对这器物不感兴趣,也从来没琢磨过,就是一个鸟兽尊,不稀奇!”
咱也不懂,也没处查没处问,即便是每件文物都有详细地介绍,但很多生僻字还是把我和老王都看得云里雾里,更不用说中文还不一定有半桶水的aly了。
最后一个橱窗放着一排剑,总计六柄剑,我看上面很多锈迹斑斑,长满铜锈,指着里面充满沧桑感的古剑问:“你要带我们看的是不是就是这些大宝剑?”
“越王剑,剑架上摆放的六柄剑是按照出土时间进行放置的,最上面的那一柄剑是1996年出土的,最下方那一柄是2000年出土的,也是器型器身最完美的一柄。”
说到剑,八借神色一变,像打了鸡血一样充满激情:“这六柄剑在古城墙外六处墓葬发掘出来的,剑身上端正反两面分别刻着‘越王越王,者旨于赐’八个大字,而且文字为绿松石镶嵌成的极有装饰韵味的鸟篆书写这剑是越王勾践儿子使用的剑,属于国家一级文物,也是寿城博物馆的镇馆宝贝之一!”
进到博物馆,我把手都快拍肿了,连连表示对八借的专业水平表示叹服:“连这剑的主人都弄得一清二楚,不简单!不简单呐啊~~~”
我称赞时把“啊”音拉得很长,一边称赞一边与连连点头的老王对视一眼,老王看得一愣一愣的,对着橱窗里放着的宝剑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把橱窗里的玩意儿搞到手能卖多少钱?
“这剑的出处有文献记载的,可不是我瞎说的。”八借来到博物馆犹如脱胎换骨,这要搁往常指不定又是一顿吹嘘。
说到越王剑,八借领着我们将目光投向架子最下方的那柄剑道:“从出土到展示在博物馆,我看了无数遍这柄剑,它是最新,受氧化腐蚀最少的一柄剑,因此我从小就爱上了这柄剑,后来特意照着这个比例做了一个差不多的工艺品。”
听八借这么一说,我顿时把脸贴到橱窗玻璃上:“你说的鳞纹就是剑身身上的一道道类似于鱼鳞的纹路对吗?”
由于年代久远,加上氧化作用,这边保存最完好的一柄越王剑依然表面铜锈斑驳,我盯着这柄剑,来回数了数,数得眼睛实在酸涩,最后选择了放弃,真想不明白八借哪来的耐心研究起这玩意儿。
“原先这柄剑有229道鳞,现在橱窗里的这柄剑有230道鳞”
听八借这么一说,老王和aly一人数一边,两个人慢慢盯着剑身仔细地数起剑身纹路来,嘴巴吧唧吧唧地蠕动着,看得一旁的安保人员俱是一脸诧异。
等到头晕眼花的两人数完,将剑身两边的鳞纹相加,最终得出230这个数字时,八借双目呆滞地一直盯着橱窗里摆放的越王剑,脸上露出透着失望与失落的沉闷表情,这个表情遍布全脸差不多三分钟之久。
看八借对着越王剑看得出了神,老王用手在他呆滞的目光前晃了晃,没想到这时八借冷不丁冒出一句大胆猜测:“我觉得这剑架最下方的越王剑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