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人痘

    原来流云在大公子、残冬东行的路上染了疫病，刚开始并没有发觉，后来身上出现红疹，病情显露，大公子为了避免被感染，也为了行路方便，便将其遗弃。

    当时残冬追踪到了二公子的痕迹，一心想找到林临，不在大公子身边，所以他也并不知情。

    之前混战的时候他还纳闷，怎么没见流云？只当是被大公子派去做其他事了，怎知却是被遗弃了。

    残冬的心中再次划过一丝冷意。

    流云拖着病体，不想等死，即便要死，也想死在东边，便一路向东走，也是期待能够遇到残冬，或许还能救他一命。没想到竟然遇见了林临和赵鲜齐，尽管算不上朋友，但在求生欲的支撑下，他还是决定搏一把。

    好在林临没有敌视他，赵鲜齐可能是看在林临的面子上，也没有为难。

    实则赵鲜齐和甄无隐准备建立一个疫民点，准备按照林临的提议尝试接种人痘的方法遏制疫情。

    流云来归，正好作为第一批痘痂供体。

    当然，出于医者仁心，甄无隐首先是全力救治。

    一行人继续前行，傍晚来到一座千年古刹——大明寺。寺庙的住持俨然与赵鲜齐相熟，领着众僧人开门迎客，躬身跪拜。

    入住禅寺，自然入乡随俗，吃斋念佛，让林临没想到的是，禅寺的斋饭却是一绝。

    甄无隐将流云安置在僧舍后院的一间僧房里。这里本来前朝寺庙香火鼎盛之际扩建的部分，后由于战乱善款难以筹集，一度搁置，直到赤焰立朝后，才慢慢建成，只是僧人们还没有住满。

    他们住下来以后，僧舍也就渐渐地被甄无隐收容的天花病人占满，有些救治一段时间就死去了，有些身强体健的则在悉心调养中有了好转。

    林临每天都和甄先生全副武装的穿戴好去隔离所，赵鲜齐原是不许临儿犯险，但他似乎有军务在身，每天都马不停蹄的听各种奏报，林临挂念天花一事，便常常与甄先生一起偷偷进去隔离点。

    赵鲜齐知道也是无可奈何，便严令众人对其进行全面保护。

    实则全面不全面的，赵鲜齐也不能跟着去看。林临自负有蛇晶护体，总有点大无畏的意思。

    流云自身身体素质较好，林临安排隔离点的小厮每天给他喂食牛乳和肉粥，慢慢的他自己也开始运功调息，身上的脓疮竟渐渐开始结痂，慢慢好了起来。

    后面进来的人陆陆续续也有一些好起来的，林临和甄无隐便小心的将他们身上的脱落的痘痂收集起来，放在火上烘干碾碎，制成干粉，准备当成古代疫苗给人接种。

    他们没有收集死人的痘痂。

    在林临的记忆中，接种操作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将干粉涂抹在鼻子里。因为知道这招肯定有用，林临本想自己先来，但甄先生不敢让林临冒险，而是以重金招募试药者前来尝试。

    结果有一个小和尚前来应征，原来这个小和尚本是周围的田户，家里已经给说了亲事，三媒六礼都已经过了，正准备前去迎娶，本地却爆发了天花，一个村子的人都死了，未婚妻也死了，他也没钱再娶亲了，小伙儿绝望之下便出家当了和尚，如今天花横行，没准自己也会被感染呢，与其等死不如搏一把。

    勇气可嘉啊，林临便和甄先生为了上药。大家紧张的等待了两天，小伙开始出现发烧的症状，很快皮肤开始长了红疹，大有蔓延的趋势。林临和甄先生密切观察，积极给药治疗，但还是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小和尚最终饮恨西北。

    一时间人心惶惶，难不成这法子没用？！林临也有些疑问，不应该啊，林临的父亲是传染病专家，这些知识他从小到大不知听了多少回，早已烂熟于心，他和女友做志愿者的时候还专门给儿童福利院的孩子做过一个视频进行讲解。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林临若有所思的望着渐渐好转的流云，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