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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疑团莫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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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传言齐王李钰打小桀骜不羁、飞扬跋扈,齐王的母妃淑妃娘娘早逝,圣人更是束手无策、无可奈何,只好把他打发到军营中打磨历练。然而在六年前的哈勒之战中,齐王不幸身受重伤,从此一蹶不振,常年留恋青楼、纵情声色。

    几个月前,不知齐王为何突然得到了圣人的密旨,很快便动身前往凉州。众人纷纷猜测圣人的心思,朝堂之中早已暗流汹涌。

    府衙众人神色不定。

    厢房里。

    沈翊宁摘下帷帽,看着坐在案桌前云淡风轻的李钰,有些不知所措,早已准备好几十种说辞,同时也在心里谩骂这狗男人几千万遍。

    可恶的封建王朝!可恶的统治阶级!

    “还请沈娘子帮本王一个忙。”

    “我还请王爷吩咐,民女定当竭尽全力。”沈翊宁恭恭敬敬地低下头。

    唉,没办法,只能为五斗米折腰呀!

    李钰将小娘子的拘谨和局促收入眼底,与先前冷漠逼迫自己服毒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嘴角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稍瞬即逝。

    审问的第一个人是周妈妈。

    “回王爷的话,奴家昨日一早得到滕刺史要招待贵客的来信,便开始准备酒席了。这秦娘子一直是滕刺史的心头宝,是滕刺史指了名要出席的。那张娘子呢还有些胆小羞怯,可是容貌一绝,滕刺史特意跟奴家说了今晚有长安来的贵客,也是特意点了张娘子过来,奴家自然不敢怠慢,哄着张娘子去了。还有王爷身边的印娘子”

    今夜随侍在滕弘左右两侧的两位美娘子,便是周妈妈提到的秦夏芸和张如枫。

    周妈妈出去之后,李钰在细细端详证词。

    沈翊宁突然想起一些事情,在李钰脖颈处侧耳低声说道。

    “王、王爷,我听阁里的娘子提起过,周妈妈是从长安来的,秦娘子便是当时她从长安带过来的。”

    “你可记得她是哪一年来到凉州的?”

    沈翊宁摇了摇头。

    李钰觉得自己的耳后有些酥痒发烫。

    接下来审问的,是酒席上距离滕弘最近的秦夏芸。

    秦夏芸进来时面色如常,坦然自若。

    “请娘子先告知户籍,再把今晚的事情详细道来。”李钰开口问道。

    秦夏芸琢磨了一下,随后开口回答:“奴家原本是长安人士,年幼时家道中落,无米下锅,阿娘便、便将我卖给了周妈妈。之后就跟着周妈妈来到凉州营生。”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神游,又接着说道:“那滕刺史独爱我的舞姿,把我视为知己,每回来延庆阁吃酒必会点我的牌子,让我随侍在身旁,今夜也是如此。”说罢便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接着沈翊宁在内室为秦娘子瘦身,忽闻秦娘子一声惊呼。

    “何事?”李钰有些警惕。

    “回王爷,奴家的发簪不见了。今早出门时明明是戴着的,不知何时不见了”

    李钰命秦娘子将丢失的发簪样式详细描述出来,是一只银镀金镶珠宝蝴蝶簪。

    秦夏芸出去后,沈翊宁又接着补充:“这秦娘子与顾娘子因为争都知的名号,素来不和。不过今夜顾娘子没有入席,应该与她无甚关系吧。”

    “今日你去诊治的便是这顾娘子?”李钰冷不丁地问道。

    “正是。”

    “你常来这延庆阁?”

    “阁中娘子多有妇科疾病,嗯,妇人之疾,我常来诊治。”

    沈翊宁如实回答,有些不明所以。

    下一位便是张如枫。张娘子进来时双手轻揉着帕子,有些惴惴不安,面上羞怯,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连沈翊宁都觉得她楚楚动人,想要好好疼爱一番。

    不过沈翊宁发现李钰面色不改。奇了怪了,不是说这齐王殿下最爱美人了吗?

    “奴家、奴家是凉州人。年幼时父母双亡,姨母便将我卖给延庆阁的周妈妈。此后一直在此学艺。周妈妈怜我年纪还小,原本今日是不用出席的,是滕刺史亲自点了我的牌子,我就跟着阿芸姐姐前来。请、请王爷明鉴,奴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说着说着便流下了几滴玉泪,天可怜见。

    接着便是凉州府衙的长史董文柏、司马曹荣和别驾张恒。他们二人说法相似,皆道滕公平日里爱吃些丹药以求长生,素爱喝酒,常常能够喝上几大壶,面色潮红,不过第二日也无事。

    可是当问及丹药的出处时,三人说法不一。

    董长史说自己虽然是滕公的幕僚,不过滕公骄傲自负,固执己见,两人常常意见不合。滕公与曹司马都爱求天问道,所以往日里滕公与曹司马更加相熟,二人还同去过凉州最负盛名的玄真观求天问道,想必是那时结识了神通广大的道长。

    而曹司马却说,虽然腾公常常与自己一起同行去过玄真观,不过后来有一高深的老道长将滕公独自请走,从此二人分开问道。那次之后,滕公总是满面春风,与自己也渐行渐远。

    张别驾满脸愁容地吐槽道,自己虽身为凉州别驾,可是滕公大权独揽,自己是说不上话的。自己也曾与滕公和曹司马同去过玄真观,不过只是在门口等候,其它的一概不知。听闻滕公连围剿土匪的事情都会与那道长商量。

    沈翊宁皱着眉头,心中愤慨,果然凉州这几年越来越衰败颓废是有原因的。

    李钰又带着沈翊宁回到暖阁,细细翻找每一处地方,都一无所获。

    沈翊宁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人没有搜身。

    “王爷,还有滕刺史”

    李钰拉过沈翊宁,立刻转身跑向旁边的小厢房。

    “请沈娘子跟紧本王,此处或有危险。”

    小厢房的门虚掩着,侍卫已经昏倒在地,房中还残留着迷魂香的味道。

    滕弘下身的衣袍散落,有被翻找过的痕迹。

    李钰估摸着时辰,想来已是深夜,今夜怕是也问不出什么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虎归山,静观其变。遣散了众人,暗地里吩咐康铭康泰等人分别跟着董长史、曹司马和张别驾三人,静观其变。

    再次探查滕弘的病情,脉象比起之前稳定了许多,沈翊宁稍微松了口气。

    不过沈翊宁此时还在担心另外一件事情,李钰今夜要留宿延庆阁,那自己该如何,凶手若是还在阁内,自己会不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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