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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章 殿下偷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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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九章

    月色委婉, 渔歌唱晚

    褚泽微倚着竹制莲鱼雕花的官帽椅,半阖着眼, 感受着小船随波而荡的难得悠哉,自斟了此地的名酿。

    红颜醉,色透而味甘, 余味悠长, 果真是好酒,褚泽间或用狭长的眼尾瞥一眼船中相隔的莲粉色织锦帘门。

    方才姜玫试了衣裳,还未见全貌,便隔着店里的帘儿羞涩启口,言约有一舞想献与他,望戴围帽与他至船上一观。

    姜玫自入了他东宫以来,从未主动献技, 烹饪抚琴练字尽皆是他发现的, 如今得知姜玫还会舞, 又特意要求在船上演示,船周以淡紫薄纱相隔, 挂以橘灯数盏。

    褚泽自是甚为期待。

    叮铃叮铃, 清幽的铃声和衣衫摩挲之声隔帘而至, 褚泽身躯坐直,来了。

    帘门为宫女从两侧拉开。

    姜玫头饰彩孔雀银珠红宝钿,长发如瀑倾撒, 口鼻皆半掩在淡紫薄纱后, 一身靛蓝点红青族盛装, 腰间一掐,垂下十八条十六色金织牡丹飘带,明艳夺目,赤足系银铃而至。

    薄纱透过朦胧的灯色,映着美人足尖轻点,踏着铃声而舞动,美目盼兮,眸随指动,长眉如娟偶轻颦,虽着华服仍宛若月中仙,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忽而美人见良人,嫣然一笑,腰肢隐约轻摆,十六色十八条飘带旋转盛开,交织铃声雀跃灵动。

    似那山中得道妖初化作人形,纯而惑人,媚而不自知,含娇带怯,粉嫩指尖轻轻一递出至良人眼前,以情挑之。

    褚泽眸色晦涩,手臂微动欲接过。

    便见海棠羞涩敛,转至半身嗅青梅,莲臂交替,舞姿翩然,似得良人心,姣姣婀娜。

    姜玫颈脖纤长,眼尾半掩,春色乍现,沉浸在一舞里,仿若抛却一身桎梏。

    因情生媚,因情入凡尘,波光潋滟,倾城绝代,美的动人心魄。

    殿下就在眼前,姜玫觉着自己好像第一次跳出了安嬷嬷教她时所说的精髓。

    一舞毕,以裙摆绽开,展臂揽月为止,姜玫眉目间还有着散不开的媚意,软软的嗓音叫褚泽就不自醉人。

    “殿下,此舞

    名为入尘。”

    褚泽眼露些许迷蒙之色,舌尖微屈,重复着入尘二字,却听见脚步连绵至帘门:“启禀太子殿下,圣上召回。”

    姜玫闻此若受惊的兔儿一般,缩了缩颈脖,匆匆抚礼后便从一道帘门离去,脸颊颈脖处皆是红晕一片若火烧,跳完了才觉羞涩涌上,也顾不得去看殿下的神色。

    好生羞恼,还是先行去换回衣衫,一会随殿下一道回大龙船上。

    褚泽望着慌忙窜逃的倩影,嘴角勾了勾,声音却是冷的,以答复来报的宫人。

    一个时辰后

    褚泽眯着眼仰喉而入第三杯烈酒,酒杯落在桌上却因内力托着而毫无声息,觥筹赞美交叠,思绪却已不在此处。

    远处天阶明月徐,似还可见美人翩然舞之,只可见美目,五官隐约,朦胧间却愈发勾的人心痒沉醉,耳畔银铃声声。

    这个时辰该是用完晚膳在看话本或是绣花了吧,那丫头心思简单的什么情绪一会儿便能自行消化了,倒是真自在。

    褚泽转了转酒杯,侧耳吩咐,便起身,应付了一众随行官员的关心,“梳洗整理”去了。

    今夜良辰,何须为俗物羁绊,不若就如那舞名一般,便入一次凡尘,行一回真举。

    褚泽觉得自己好似真有些醉了,却不愿如常以内力逼出。

    支开几个宫人,脚下疾步,腹以运力,纵横轻跳,不过半盏茶边已然身至小船飘摇,姜玫歇榻处。

    见着守在门口的几个宫人,褚泽思绪一动,轻松绕开,径直从窗中而入了。

    房中果真暖意融融,点着淡淡的丁香橘香,姜玫着月色银绣对襟,玉色芙蓉袄裙,又黑又软的发丝叠颈而绕,合目轻眠。

    只见一眼,周遭喧嚣便仿若远去,褚泽缓缓俯身,深邃眼底渐渐弥漫出情谊和温溺,方才脑中因舞而生的旖旎神思皆消散,化为柔意。

    眼前玉人恬静而卧,过往种种,或颦或笑,或嗔或羞,不为做戏,只因随心,笨拙却勇敢的捧心予他,竭力温暖陪伴他。

    而他,在方才那一舞很久之前,就已动心了吧。

    一直以为他偏好的,是王氏、太子妃那种柔婉而知礼的

    女人,以后也会如此。

    直至遇见姜玫,才知所谓偏好,概因稳妥周全,皆在掌控内,不可控不愿控的,才能谓之动心动情。

    他身侧后来纳的钟氏温柔聪慧,出身好,若照以往,再多几分宠爱亦不为过,但他心底总是不愿,想用更多些的时间看看眼前人。

    既识得情,便不能再搪塞迁就,他知生情难控不利权位争夺,却不能轻舍。

    褚泽描摹着姜玫的眉目,心头酸悸难言,呼吸间加重,眼神愈发朦胧醉然,而后,轻轻的,垂首,印在姜玫柔软的唇上。

    在安静的小屋内,高凌云端的太子殿下短暂的褪下周身甲渭,只为轻柔一吻。

    从未有人告知他何为动心,若遇珍惜之人该如何处之,书本亦未详解,如此之为,皆出于本能,却格外动人。

    月光透过横窗,温柔倾撒,过往燕尔耳语,唯恐惊醒灯下成双人……

    次日清晨,鸟雀空幽

    众人下船,以车架至此地镇古名寺,恩远寺。

    古寺隐与群山之中,香火自山顶袅娜而上,多百姓慕名前来,烧香沐戒,平心涤燥。

    而恩远寺有一规矩,为求心诚,皆须得弃马,徒步上阶,直至寺中,此时恩远寺为迎皇室到来,早已特地清好了主道。

    圣上一马当先,龙精虎猛,顺阶直上,而此次随行的太子殿下和五皇子,皆默契的落后圣上几筹,不会过近亦不会过远。

    行至四分之一处,圣上随侍两个美人支撑不住了,半柱香后,五皇子身侧随侍的美人亦是身子骨支撑不住了,粉面露菜色,两股发颤。

    虽然有心伴圣上身后,皇子身侧,却是有心无力,难以持之。

    女眷随之,本就是图个吉利,圣上都践行了本地规矩,自然不能特例,但圣上仁义,亦下旨女眷不必强求从之,若不适可乘轿至寺。

    褚泽待轿子远去,回身,眼露忧色的看着身后的姜玫。

    娇小的身姿着浅橘色窄袖裉子,杏色骑裤,微带多余头饰耳饰,容色却胜过芙蓉吐蕊,此刻脸色只是微微泛红,毫不见乏力之态,眼波灵动,打量着石阶两侧景致。

    感受到太子殿下的

    眼神,姜玫扬起小脸,轻松含笑,似是告诉殿下不必担忧。

    褚泽见此,微皱的眉头仍是未曾松开,薄唇轻启:“若是不支,不可强撑。”

    闻言,身侧五皇子褚潇神色一讶,他自问是从未见过他皇兄如此神色语气对女眷,若非真心担忧不会如此,又是那个草场上见过的女子。

    外界只知太子妃娘娘,孔侧妃和钟良娣,便是从前的王氏亦有些许人知道,可这位,他到现在还不知晓名字的,莫不是是真正被藏之的娇啊。

    石阶两侧青松劲竹,凌石冷泉,竹子间闪过随行护驾的身影,却都保持的较远的距离,尽量收敛气息,不打扰主子们的兴致……

    至此,褚潇才算对皇兄身后这位美人有所敬意,这都快到恩远寺了,不近未曾叫苦生退意,更是还留有余力的模样。

    他和皇兄是男子,又有内力加持,虽然为让着圣上,故意只用了三四分力,但一个女子能跟上,还行了如此远的距离,实乃壮举,前所未见。

    褚泽心头亦是惊讶,从来见姜玫总是在院中散步走圈,却不知她原来体力如此之好。

    及至登顶,女眷歇晌,男子上香,分内外堂用过斋饭,方至自由赏玩之际。

    “方才用的可好?”

    姜玫总觉得今日的殿下,好似格外温柔体贴,尤其是此番宫人皆在身后几丈处随行,身前再无旁人之时,偶尔看过来的眼神更是叫她心跳如鼓。

    那眼神里多几分她看不懂的神色,却又忍不住一再去看。

    “你们就在此候着,孤随姜才人一道至前方走走。”

    身后宫人一众唱喏应是。

    不知殿下想去哪里,姜玫就是跟着,直至前方现陡坡壁顶,殿下凌驾与顶峰边际,俯瞰山脚,云雾聚拢又消散。

    有栏杆所依仗,姜玫才小心翼翼的伸长颈脖去瞧栏外景致,美则美,就是站的久了,有些寒冷,风鼓衣动。

    殿下看着这景致在想什么呢?天下吗?姜玫看着身侧长身而立,身躯傲然的殿下,不知为何就是隐约冒出这么个想法。

    也许她不懂,但若是殿下心中所求是这天下江山,她觉得甚配之,殿下心

    性沉稳又藏有仁义良善,将来若是承了这大庆,定能福泽百姓,使得国泰民安。

    “玫玫,你信佛吗?”

    殿下的语气极轻极柔,还少见的唤了她玫玫,在恩远寺这个古寺之山崖巅处问她是否信佛,若是她聪明,该是回答尊礼信佛。

    可她分明不是的,姜玫眼神踌躇了片刻,其间褚泽一直未曾开口催促,面容平和,好似平常发问,可眼底深处却涌上层层波涛。

    “殿下,婢妾,婢妾不,不信。”

    闻此褚泽转头,嘴角笑意分明,达及眼底,轻声的离经叛道:“孤亦不信”,继而回首俯瞰山下芸芸,眼神里的势在必得,终是不再掩饰。

    ※※※※※※※※※※※※※※※※※※※※

    褚泽偶然一梦,梦中身化蛟龙,名号敖泽仙君,历经红尘而归,开口曰:“佛祖,渡劫否?”

    佛曰:“否。”

    “为何?”

    佛答曰:“凡心已动。”

    君见入尘舞,凡心再难收。

    殿下你还感叹玫玫体力好呢,不好怎么经得起您那样不知节制的折腾呢,玫玫已经是天赋异禀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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