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失败的演奏会
裴之年想不通，他试着让自己安静下来，回忆一下三年前他在古洛克州演奏会上见到yoya 的情景。
竭力想要看清那张蒙着面纱的脸，却在即将看清的一刻，头脑混沌。
裴之年按了一下太阳穴，忽然感到头有些疼。
记忆中只有那一面。
演奏会的后台，她戴着面纱一脸惊恐，他满身是血，奄奄一息。
“裴先生！”
正发呆的时候，谭沫沫喊了他一声。
他回过头，看到谭沫沫歪着脑袋望着他。
她戴着口罩，露出两只眼睛。如同两池清泉。
心里没来由得一重。
有什么影像一闪而过，但是裴之年没有抓住。
裴之年的脑袋又疼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抬手扶住自己的脑袋。
谭沫沫赶紧扶住他的手，关切地问他：“怎么了？你不舒服？”
谭沫沫伸出手指轻轻给他揉了揉太阳穴，关切而又心疼的眼神，看在裴之年眼里，让他分外心动。
裴之年轻轻握住她的小手，对她摇摇头：“没事。”
而他刚回过头，就发现前面座位上那个金发男人迅速转过头去。
很显然，刚才他在偷看他们！
裴之年目光深不可测，盯着那个男人的后脑勺。
谭紫瑶和大家介绍了一下接下来的演奏曲目，将先给大家演奏完整版本的《迷黄》。
众位乐迷一脸激动和期盼。
裴之年从口袋里摸出蓝牙耳机，给谭沫沫戴到耳朵里，然后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给她播放《哆啦a梦》主题曲。
谭沫沫听着耳机中的音量可以了，于是给裴之年比了个ok 的手势。
当《迷黄》的曲子开始在大厅当中响起的时候，谭沫沫的耳朵里早已经被活泼欢快的歌声所替代。
谭沫沫果然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她扭头看向裴之年，裴之年也在看她。见她没事，他放心了。
然后裴之年坐直身体，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舞台上。
谭紫瑶对这首曲子再熟悉不过，这些日子在家里每天都会练习很多遍。甚至有些片断她可以闭着眼睛弹奏。
她一边十指飞舞一边幻想着她完整地弹出yoya 遗留下来的曲子，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她会登上国内外新闻的头条！
她用力吸了几口周围的空气。
对，就是要多吸一点儿，这样才能够让自己的琴艺得到充分的超常发挥！！
转眼间就即将弹到高潮阶段。
所有的听众们都没有听过《迷黄》的完整版，因此到了这个阶段，他们全都聚精会神地凝望着台上，等待完整版的曲子如何光照他们的耳朵！
裴之年若无其事地勾起唇角。
他回头看了一眼谭沫沫，谭沫沫专心地盯着台上，仿佛她能听到那些曲子似的。
然后他又看回台上，对他而言，让一个人最痛苦的方式，是失去最看重的东西。
谭紫瑶最看重什么？
脸面。尊严。荣誉。
就在所有人屏息静听传闻中的完整曲子的时候，空气中突然传出一声旋律卡顿的声音。
但是紧接着，旋律又开始了，几乎是一小句之后，又出现了卡顿。
极不和谐的旋律回荡在数千人的大厅里。
观众们都短暂错愕。
而殊不知，台上的谭紫瑶已经惊慌失措。
本来她可以流畅地弹奏下去的，在家里都弹得没有问题，前两天在这里排练也没有问题的！
为什么突然找不到感觉了？
弹奏途中出错对一个钢琴弹奏者来说是致命失误。
何况这失误来得太紧急，完全出乎谭紫瑶的意料！！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谭紫瑶极度惊慌的时候，她的手指头越来越乱，几乎弹不成句。
任谁都听的出来，谭紫瑶出现了很大的演出失误。
观众席中一片死寂之后，开始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什么情况？好像曲子没有练习好？”
“是不是yoya 出了什么事影响了发挥？”
“没想到yoya 第一次重返舞台，就发生这样的失误！明显是江郎才尽了啊！”
“yoya 加油！”
“肯定是yoya 压力太大了，yoya 最棒！”
“……”
观众席中什么声音都有。
而台上的谭紫瑶已经急哭了。
连手腕都忍不住发抖。
她不敢听场内的喧闹，不敢看听众的表情。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她临时更换了曲子。
直接换成了《到耶路撒冷山上去》。
当yoya 的粉丝们听到熟悉的yoya 的代表作，全都激动不已！
很快场面都得到了稳定，谭紫瑶的粉丝和yoya 的忠实粉丝都开始为谭紫瑶捏一把汗，希望她顺利完成演出！
保罗听到谭紫瑶弹奏《迷黄》的时候，脸上出现短暂的震惊。
这是yoya 的风格，可就在他准备细听的时候，发现曲子根本就没有练习好！
这更加坚定了他认为这个女人不是谭紫瑶的想法！
而她临时换了yoya 的代表作，保罗一听就又迟疑了。
《到耶路撒冷山上去》弹奏了一段之后，谁料又在一个高难度部分出现了卡顿以及弹错的现象！
保罗鄙夷地翻了一个白眼。
果然冒牌货！
这次失误让谭紫瑶彻底乱了阵脚，她的手指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用了！
观众席中再一次出现骚动。
连主办方和主持人都有点儿坐不住了。
满心希望yoya 可以一飞冲天，谁料竟然中途掉链子。
谭沫沫尽管听不到现场的弹奏，但是人群的骚乱她是可以看到的。
她悄悄摘下耳机，才发现舞台上的旋律出了问题，谭紫瑶似乎是忘记下一句该怎么弹了。
固执地重复着同一段音符。
谭沫沫左右四顾，问旁边稳坐如石的裴之年：“怎么了？”
裴之年说：“她露馅儿了。她不是yoya。”
谭沫沫一脸的难以置信。
再回头看向舞台，谭紫瑶似乎是很慌乱，主持人已经走上台去救场了。
裴之年拉住谭沫沫的手：“走吧，我们回家。”
谭沫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裴之年拉着手，从席位当中悄悄离开了演奏大厅。
保罗其实一直在偷偷关注身后那个女孩的动静。
见他们一走，保罗立马也离开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