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六
陈凉把药瓶放入怀中，少女的体温有些高，感觉整个胸都暖暖的。他去老季楼和属下汇合，简单说了一下关于戚氏家族还与皇宫有联系，安排一部分人搜集信息，是谁在皇宫里接应他们，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陈凉回到冷宫暗道入口没什么变化，看来这几天侥幸没被人发现，陈凉谨慎地把现场恢复原样，悄悄离开。
“殿下，属下通过冷宫的暗道发现里面有戚氏活动的痕迹，而且这条暗道是通往宫外的市集上。”陈凉将怀中的布料拿出来，一个不起眼的布料却暴露了一些信息，暗色玄青，这个布料是极好的，还有一个隐约图像，只有当年戚氏家族有地位的人才穿得上，而且它破旧的样子也和年代符合。
尉迟无忆打量着这平平无奇的小布料，搞不懂戚氏家族的部分人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又为何冒这么大的险与皇宫有关系。不过，给贵妃下美人梦这种事，不像是戚氏家族的风格，他们一般做事果断，不会花那么多的时间去炼制这美人梦。
而且接近贵妃的人，必定是皇宫里的人。
尉迟无忆问：“三皇兄最近有什么动静吗？”陈凉回道：“还是老样子，为了博得皇上的青睐正在学习武功，最近去了一趟梁府，好像是替梁妃探亲。”
尉迟无忆很无奈，自从十二年前戚氏家族灭门，皇后娘娘自刎，太子受了刺激本就病弱的身体彻底遭不住，不久也撒手人寰。太子的人选就遥遥无期，父皇一直没有表态，好像是看几位皇子的表现，三皇兄一直努力表现，父皇不可能看不见，可父皇好像更希望自己当太子。
只是，尉迟无忆并不想当太子，当个逍遥王爷不是更自在吗？
三皇兄一直不待见自己，也不知道他最近频繁回梁府做什么。也许是想博得梁家人的好感，毕竟梁家在朝廷上有着举足重轻的影响，这样更利于挣选太子。
尉迟无忆去看望了一下杨贵妃，在秦绛的治疗下，贵妃明显好了许多，数月不退的发热终于没了，只不过中毒已深身子被伤了根本，且常常做噩梦。
尉迟无忆看着贵妃坐在御花园的亭子里正静静地看着满园春色放轻脚步。“皇儿，你来了。”“母妃近日可有什么不适？”
贵妃轻笑：“我没什么事了，秦神医的医术还是很高明的，能把我从鬼门关救了回来。只是有些劳神。”
尉迟无忆点头：“等会儿我亲自去秦神医那里感谢，顺便让他给您开点安神的药方。”
贵妃看着尉迟无忆说：“皇儿，近日母妃想要吃宫外的桂花糕，皇儿过几日给本宫带过来吧。”尉迟无忆回：“母妃，儿臣知道了。”
“陈凉，回府吧。”“可是皇上吩咐给您的事，还没查出来…”陈凉默默闭上了嘴，王爷这样想必心中已有答案。“陈凉，你偷偷向宫女们透露我母妃病愈的消息。”
陈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故意特意向宫女透露贵妃病愈的消息。明明贵妃只是好了一些，病愈谈不上。
几天后，嬷嬷找上了尉迟无忆，说：“老奴连续几日紧紧地盯着贵妃身边的宫女，终于在昨晚发现了一个宫女有些异常。
一个扫地的宫女在半夜偷偷潜入御膳房往水里撒了一些粉末。这宫女还挺会装的，要不是她是扫地宫女，出现在御膳房被我撞见，严打威逼之下才得出她往水里放了东西。”尉迟无忆皱眉，一个扫地宫女为什么要下毒谋害母妃？
尉迟无忆问：“那个宫女还活着吗？”嬷嬷低了低头，小声说：“可能死了……”
尉迟无忆跟着嬷嬷来到一处偏僻的柴房，看着血迹斑斑的宫女，眼中闪现出厌恶。
嬷嬷以为是尉迟无忆讨厌这柴房里发霉腐臭的味道，心里不免忐忑，怎么把这个宫女丢在这。其实尉迟无忆是讨厌嬷嬷的手段残忍，虽然这宫女死有余辜，但从宫女身上的伤口来看，肯定是受了许多折磨人的刑法，这不过是个棋子罢了。
嬷嬷探了探宫女的脉搏，还没死，一脚踩在小宫女的伤口上，小宫女还没醒，嬷嬷又用力碾压，宫女这才悠悠转醒。一个劲地发抖，模糊不清地说着不知道不知道……一副癫狂的模样。
尉迟无忆看着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了，转身离去，对老嬷嬷说：“把她杀了。我不想她再多活一刻钟。”活着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折磨。嬷嬷手很利索，话音刚落宫女就没了声响。
尉迟无忆来到小宫女的住处，叫嬷嬷翻遍了这个屋子也没找到一点线索。尉迟无忆面无表情：“把东西拿出来。”
嬷嬷吓得一哆嗦，直接跪倒在地：“殿下，这个…老奴在屋子里搜到了一些首饰……”尉迟无忆眼神犀利，这可是重要的线索。“别废话，马上拿过来。”嬷嬷连忙跑了出去。
尉迟无忆看着面前的首饰，心中有了一个猜想，拿起一支白玉雕刻而成的百合花发簪，不管地上发抖的嬷嬷转身离去。
尉迟无忆从墙上翻进了冷宫，窸窸窣窣的虫鸣显得有些诡异。
绿萝安静的卷缩在一个角落，看着尉迟无忆慢慢走近，凄惨地笑了起来：“殿下，你前几天就猜到是我了吧。”
尉迟无忆沉默一秒：“是，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谁有理由有胆量去毒害当今圣上的宠妃。”
绿萝看着尉迟无忆手上的发簪，柔声说道：“小殿下，能把发簪还给我吗？”尉迟无忆对小殿下的称呼愣了愣，将发簪递给了绿萝。看着绿萝小心翼翼拿起端详，眼神变得柔和，泪水慢慢蓄满了眼眶，一滴一滴掉落打湿了一小片泥土。
尉迟无忆就看着绿萝，没有说话。皇后娘娘还没死的时候，绿萝对自己还是很好的，整天叫着自己小殿下，过去母妃没空的时候，皇后娘娘就让自己去她的宫殿找太子一起玩，绿萝对自己也很关心，就像大姐姐一样照顾自己。
只是，世事难料，谁也想不到戚氏家族会突然造反……
绿萝笑着对尉迟无忆说：“小殿下，我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眼泪却还在止不住地流，带着一丝解脱和深深的怀念。
尉迟无忆看着绿萝的模样，有一些不忍，回道：“好，我会听你讲完这个故事的。”
绿萝摸着发簪痴痴地说：“谢谢小殿下……”一声一声的小殿下令尉迟无忆有些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