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

    翌日，一个小太监恭敬地询问秦绛是否准备好了，要前往贵妃宫替贵妃看病。

    秦绛伸手把住贵妃的脉搏，并无大碍，属于正常人，但脸色确实是发热的模样，脸颊通红，整个人浑浑噩噩。通过宫中御医的口中得知贵妃这病来得莫名其妙，根本找不到病因。秦绛略一思索便猜出大概，宫中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贵妃怕是遭了毒手，中毒了吧。

    这毒还十分高明，平常人可看不出 ，秦绛却注意到贵妃耳后有一颗小小的红痣，样似美人痣但暗沉的颜色散出丝丝的不详。这么久，中毒已深。

    秦绛收回手，摸着不存在的胡须，眉头皱起，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说：“贵妃，并不是生病，而是有人故意为之。至于是谁，我想宫中必会查清楚。”

    皇帝担忧地看着贵妃的脸庞，声线颤抖地对贴身太监愤怒说：“传朕的命令下去，彻查宫中一月前与贵妃有接触的人。”

    秦绛顺便挑明：“贵妃是中毒的迹象，而且这种毒十分高明，想必药材也是十分珍贵，最好能查清贵妃吃了什么。”说罢，还给了几个温补的药方，暂时压制一下毒性的蔓延。

    宫中御医议论纷纷，实在搞不懂秦绛是怎么看出贵妃中毒的。最后派了一位德高望重的沈御医前去询问。

    秦绛正在翻找医书正入迷被突如其来的推门声吓了一跳，右手的糖心差点脱落。

    秦绛把手里的糖心重新放好，捧起医书，把跨在椅子把手的脚收回，摸了摸光洁的下巴，端正地看着沈御医，稳住心神问：“沈御医这是怎么了？难道贵妃有什么事？”

    沈御医摇摇头：“不是，只是我们在御医宫讨论，有一事不明，那就是先生为何能看出贵妃中毒了？”秦绛用眼神示意手中的书。

    沈御医定睛一看，有一个繁杂的五星图案竟然是已经消声逆境的巫师派医书。当下对秦绛的敬意更多一分。

    秦绛看着沈御医渴望的小眼神，站起来向他走来，秦绛每一步都踩在沈御医的心尖上，呼吸不免变得沉重，因为传闻巫师派的医书闲杂人等不可观看，看了可是要断四肢挖去双眼。

    沈御医看着近在咫尺的秦绛，腿有点软了，实在是巫师太可怕了……谁知道秦绛用书拍拍沈御医的肩膀，无所谓地说：“十两银子，借给你看两日，这个生意做不做？”

    沈御医茫然的“啊”了一声，反应过来接过医书，让身旁的小太监给秦绛银子。秦绛利落的接过银子，说：“我知道你好奇什么，这只是一本书，没人学习就是废书，医术重要的是传承，沈家世代为医，想必品行端正。”

    沈御医高兴离去。

    秦绛想着没事干，好不容易进宫，不参观参观皇宫怎么行？正好皇帝也默认秦绛可以自由走动。秦绛叫了一个小太监让他带路。不得不说，皇宫是真的大，兜兜转转硬是走了一下午还没走完。

    走过一个青竹小院，正看到一位公子向秦绛走来，秦绛慢了脚步。身旁的小太监行礼，见过九殿下。这位是圣上从宫外请来的神医。尉迟无忆点头示意，让小太监在院子外等候。

    竹林沙沙作响，不免让人有一丝清冷。尉迟无忆恭敬问道：“秦神医，我母妃这次中毒可还有解法？”看着秦绛面露难色，直言：“但说无妨。”

    秦绛说：“说实话，贵妃中毒已深，且贵妃身子骨柔弱，怕是撑不了多久。她中的毒名叫美人梦，会让人困在梦中，只能延迟不能根除。”

    尉迟无忆藏在衣袖中的手紧了紧，转身离去。

    秦绛见他走了就和小太监回了住处。心想，这殿下还挺在乎自己的母亲。

    尉迟无忆走进皇帝的寝宫，皇帝欣慰的看着英俊潇洒，气宇轩昂的儿子，说：“你母妃的情况，想必你也有所了解，这次就交给你去处理，父皇相信你定能查个水落石出。我已传令下去，宫中的嬷嬷和公公会配合你的调查。”

    尉迟无忆点了点头：“儿臣不会辜负父皇的期待。”

    尉迟无忆回到自己的书房，关上门，叫自己的暗卫出来，陈凉从阴暗处现身。“陈凉，你带着几个衷心的暗卫去宫外查查有没有宫人偷跑出去购买一些珍贵药材。或者有可疑的迹象就通报给我。”陈凉领命，退了出去。

    尉迟无忆在昏暗的烛灯旁细细盘点宫里哪些人会和自己母妃有仇怨，明明灭灭的烛火，让尉迟无忆的脸庞很是模糊。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他吩咐嬷嬷和大公公盘问一个月前有谁接触过贵妃的吃食等等。一时间宫中人心惶惶，生怕会危及到自己，毕竟皇帝宠爱杨贵妃可不是说说而已。

    尉迟无忆带着几个小太监在皇宫一些偏僻角落寻找踪迹。连续好几天都没有一丝进展，嬷嬷把宫女们集中起来询问，耽误了一些琐事。

    一大早，就听到梁妃的责骂声：“你这宫女，叫你办点小事竟拖拖拉拉，本宫还浪费时间等你。你说，该怎么陪？”宫女跪在地上浑身颤抖说不出一句话，旁边的太监就把宫女拖走。

    尉迟无忆愁眉，这梁妃仗着母家的势力，刁难着宫里的下人，这样的做法属实无礼。

    尉迟无忆阻止了太监的动作，温声说道：“梁妃为何发怒？”梁妃看到是九殿下，欠身行礼，回道：“本宫一大早叫这小宫女拿些糕点来填填肚子，半天不见人影，让我一阵好等，没规没矩，总要长点记性。”

    小宫女直接被吓哭了，谁不知道梁妃根本不把下人当人看，偶尔心情不好处死的丫鬟十指都数不过来，更别说自己这卑微的跑腿宫女。

    尉迟无忆别起手，道：“这小宫女不是做事拖拉，而是最近宫中在彻查宫女的行踪，刚刚嬷嬷将她叫去耽误了一些时间。想必梁妃胸怀宽广，不会计较这些小事。”

    梁妃微微一笑，点头：“原来是这样，我错怪这小宫女了，那就放了吧。”说罢，转身离去。

    宫女急忙感谢九殿下。在宫里，下人的生命比草还贱。生与死，就凭贵人的一句话。

    太监看着梁妃离去的身影，说：“杨贵妃此次中毒会不会与她有些联系？”尉迟无忆摇摇头，这梁妃虽然喜怒无常，嫉妒心很强，却是个欺软怕硬，没有胆量的女人给皇上的宠妃下毒，给她一百个胆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