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妇婴医院（八）
“一年前，在我还是个实习医生的时候。有一天夜晚，一个车祸重伤的病人被送来了我所在的医院。”
“那天晚上，师父刚刚吃上一口饭，就被叫到了抢救室。”
“你可能不知道，那时候，病人情况太过危急，随时有可能毙命。师父让我们赶紧去穿戴防护，他自己则在努力救治。”
“而最后，也没能救的回来。病人伤到了肺部，几乎是撑着最后一口气来到医院的。神仙难救，这句话很贴切。”
“家属不依不饶，非说我师父没有尽力救治，没有医德。你说这个，怪得到他吗？”
“怪不到。你师傅很尽职。”颜佳微微触动。
“是的，他是个很好的人啊。可是你以为这就完了吗？不，这才刚刚开始。”
“病人死亡后，检测出了hiv阳性。我和另一个医生穿戴了防护，我们没受到影响。但是我师父他…”说到一半，华殷哽咽了起来。
“阻断药没有起效，师父的生命也就进入倒计时。你知道么，那些人明明有义务告知我们，可是他们没有。我师父如此拼命，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师父住院时也不让我靠近他，他说，小华啊，师父的本事都传给你了，你比我更优秀，一定能帮助更多的人。”
“呵呵，讽刺吧？”
“节哀。”辛春杨和颜佳异口同声。
“无妨。我不同意师父的观点。如果他能活着，可以拯救多少人？多少家庭？他比那个该死的病人更有资格活下去！治病救人？去踏马的！学医救不了这些sb！这个社会都病了，病入膏肓了！我会医治整个世界！这是我的梦想，也是遵从师父的遗愿。”
“我们，比他们，更值得活下去！你懂吗？”华殷癫狂的抓住颜佳的肩膀，认真地说道，手腕上半边云型刺青若隐若现。
颜佳用力挣脱，皱紧眉头，她想反驳，但是放弃了。“火焰熄灭了，我们继续走吧。”
辛春杨看了华殷一眼，跟上了颜佳。
“你会懂的。”留下这样一句话，华殷也跟了上去。
死尸们的骚乱停止了，燃烧后的飞灰洒落整个走廊。
颜佳故伎重施，又点燃了一大片死尸，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三人已经来到了一楼，颜佳眼中，黑暗已经看到了边际，
正当颜佳继续向前走，打算将最后一块聚集在一起的死尸烧个干净的时候。
她的眼睛突然看到了一个隐藏在死尸中的小脑袋。
是鬼婴！
这个小崽子竟然在一楼！鬼婴蹦蹦跳跳的，漫无目的地移动着，可它却距离颜佳三人越来越近。
“别出声。”华殷急忙捂住颜佳的嘴。
辛春杨见状也靠紧墙壁，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令人惊讶的是，鬼婴竟然真的没有发现他们，尽管距离不超过二十公分，鬼婴还是没有理会他们，擦身而过。
遥望着鬼婴停在了楼梯口，颜佳的表情却凝重了起来。
无他，这是几人回去的路线，谁也不想让鬼婴把守着，退无可退。
“我们得赶走它。”颜佳凝重道。
“先打通路也好。”华殷有不同的观点。
“烧尸体引起的骚乱也会吸引鬼婴，我们别无选择。”
“那好吧。”华殷勉强同意。“鬼婴对活人的声音敏感，投石问路的方法是不存在的。”
“那我们要想个好办法了。”
“不用，打跑它。”
“直接打？你疯了？”
“我自己肯定不行，加上你，应该够了。你那种不讲理的火焰是许多鬼物的克星，这只鬼婴也不例外。搞不好，我们还能完美通关呢。”
说罢，华殷在颜佳和辛春杨耳边低语了几句。
只见辛春杨犹豫了一下，眼神便坚定起来。
颜佳和华殷慢慢挪移到了辛春杨对面。
“喂！我在这！”
辛春杨面对鬼婴，大声喊道。
鬼婴立即转头，朝辛春杨飞扑，短小的双腿像两只弹簧，将自身送出数米。死尸们听到声音也缓缓靠了过来。颜佳几人已经清空了很大一处空间，所以死尸们要靠过来还需要不短的时间。
机会来了！
颜佳手中火焰已经准备就绪，只要接触到鬼气，火焰就会快速燃烧，以鬼婴的体积，很快就会烧成飞灰。
华殷的手术刀也泛出黑色鬼气，他第一次启用了自己的手术刀，但这需要代价。
手术刀伴随着华殷的外科手术能力准确命中了婴儿的后背，斩出一道巨大伤痕，同时，华殷后背的同样位置，出现了一模一样的伤口。
华殷的身体素质比颜佳还高，因此伤口刚刚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在愈合。可以预见的是，华殷无法完全发挥出手术刀的威力，一旦伤害鬼婴的要害，自身也会被重伤。
假如将鬼婴斩首，华殷也会掉脑袋。鬼物没有脑袋不会死，但人类会。
华殷眉头紧皱，伤口，太浅了
颜佳这里也不顺利，尽管火焰接触到了鬼婴，火焰却没有如往常一样燃烧起来。
辛春杨弯下腰，一个翻滚躲过了鬼婴的攻击，鬼婴在地下打了几个滚，火焰燃烧的部分粘在地上，像是一块脱落的皮肤。
“蜕皮？”颜佳吃惊道。
“不，是婴儿的胎脂。”华殷道。
鬼婴似乎被惹怒，不再关注辛春杨，反而冲颜佳扑过来。
“跑，计划失败，你刚刚触摸了它，触发了他的杀人规律。”华殷低声说。
鬼婴扑在空中时，华殷再次挥出一刀，斩在了它的右腿上。鬼婴吃痛，动作变形，颜佳也顺利躲过了鬼婴的扑击。
鬼婴落在地上时，右腿上深可见骨的伤口让它站立不稳，暂时失去了快速移动的能力。同样的，华殷也痛苦地靠在了墙上。但是很明显，鬼婴的恢复速度比华殷要快得多。
鬼婴强撑起身体，竟然融入了地面中。
正在颜佳松了一口气时，鬼婴从墙壁上浮现，一把将颜佳扑到，慌乱之间，颜佳根本发挥不出自己的武术技巧。
鬼婴终于抓到了目标，它的大嘴几乎张成180°，层层叠叠的牙齿冲颜佳头颅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