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鸠摩昊石窟论道

    苯教大法师、现世活佛鸠摩昊在敦煌莫高窟现身，静昙主持欣然接待。鸠摩昊在寺院讲法，无论苯教佛教，还是医药人文，都是精通，为人答疑解惑，吸引远近僧侣纷纷前来。

    莫高窟地处是鸣沙山东麓断崖，在高三五十米、长千米的断崖上，挖掘有数百个洞窟，上下数层。在每层以插入崖壁的木柱为支点，搭建有廊道。时间久了，木柱松动，需要修复。鸠摩昊告诉静昙，以前的方法，无论将木柱插入多深，时间久了都会松动，我有一法可使木柱永不松动：

    在木柱上添加横向销杆，在崖壁的孔洞底部再挖出一个侧孔，将木柱插入后，销杆弹起插入侧孔，木柱就能牢固经久。静昙听明白了原理，但如何实施尚不明白。鸠摩昊问：“你这里可否找得到能工巧匠？”

    静昙道：“要说能工巧匠，不敢说天下巧匠尽汇于此，但无论是唐朝还是吐蕃，这里是能工巧匠最多之地。”

    鸠摩昊问：“这是为何？”

    静昙说：“大将军胡荣管辖此地，不但开放商贸，还取消了工商贱籍，一视同仁，使得能工巧匠纷纷来此落户。”

    “如此甚好。”鸠摩昊画了一张图纸，一个长形圆桶，内有转轴，前端用齿轮转向，连接横向转头，俗称拐子钻。使用拐子钻就能在圆洞内的侧壁钻孔。至于在木柱的一端添加能弹出的横向销杆，就更简单了，一般的木匠都会制作。

    鸠摩昊设计的拐子钻一经制出，引起了胡荣的注意，拿在手上反复把玩，为其巧思所折服。胡荣到莫高窟拜访，静昙请来鸠摩昊相见。

    鸠摩昊在此滞留，就等此刻，仔细观瞧，见胡荣双眼滚圆，漆黑死寂，不反射一丝光亮。胡荣感觉到异样，问道：“大师为何盯我？”

    鸠摩昊双手合十：“善哉，将军非常人也！”

    “此话怎讲？”

    “将军虽然包裹在人类的肉体凡胎之中，但上辈非凡人，本不该再转世受人间苦难，除非想行菩萨道，度化众生。但我看将军并无菩萨心肠，故而疑惑。”

    胡荣惊异，问道：“大师可是来普渡众生？”

    “我们苯教与佛教略有不同，佛教讲普渡众生，割己之肉喂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苯教不讲普渡众生，天地万物皆有灵，只渡有缘。”

    胡荣道：“天地之大浩瀚无际，生灵无数自生自灭，哪里普渡得过来，还是大师实在。”

    鸠摩昊见胡荣已到近前、触手可及，想要骤然出手，感觉对方突生警兆，周身杀气腾腾。鸠摩昊没有把握，放下动手念头。

    胡荣走近鸠摩昊时，突生警觉，全神贯注，见鸠摩昊突兀身形，如铁铸就。

    对于胡荣与鸠摩昊的对峙，静昙浑然不觉，请二位就坐，有僧人端上茶水。茶香热气腾腾，氤氲弥漫，气氛重归祥和。

    胡荣对鸠摩昊言道：“大师似有煞气，与我以往接触的高僧不同。”

    鸠摩昊答道：“天地生灵，弱肉强食，不能自强，何谈渡人。”

    胡荣点头，理解其言。

    静昙插言道：“大师还精通我佛的大乘佛教，我聆听论道，获益匪浅。”

    胡荣道：“大师才学渊博，令人钦佩，我就是见到拐子钻巧夺天工，特来讨教。”

    二人从拐子钻的原理谈起，扩展到水车制作、力学传导，双方都有独到见解，胡荣相见恨晚，获益良多。鸠摩昊感慨道：“吐蕃地区急流河川很多，正适合制作水车，用水车灌溉，会使多少荒地变良田啊！”

    鸠摩昊谈得高兴，说道：“我这次出山，只带了一样东西，请有缘人共品，你们稍等，我去拿来。”

    一会儿鸠摩昊回来，拿着一个古朴的小木盒，打开木盒，清香扑鼻，一朵洁白多瓣多层锦簇的花朵展现在眼帘，花瓣上的细细绒毛清晰可见，仿佛是鲜活的一般。鸠摩昊介绍道：“这是绵头雪莲，是雪莲花中最为难得的一种，只生长在高原的高山之巅，极为罕见。喝其冲泡之水，提神清脑，补肾润肺，对培元固体大有好处。”鸠摩昊亲自重烧一壶清水，并一直敞开壶盖，待水烧开、沸水滚过三滚之后将壶拿到一边，又等到水面平复如镜后，将花朵放入水中，盖上壶盖。约莫浸泡了一刻钟，鸠摩昊微笑道：“大功告成”，起身给静昙、胡荣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请品尝。”

    鸠摩昊端起水杯轻呷一口，笑问道：“如何？”静昙和胡荣也都轻抿一口，细细品味。

    胡荣觉得水入肺腑之后，一直四处蔓延，直入奇经八脉，有酥麻之感，心道不好！再见鸠摩昊，一改容颜，煞气毕现。胡荣大喝一声：“敌袭！”通知屋外的随从。

    静昙水入咽喉之后，顿感身体发麻，凭着数十载打坐念经积累的功力，保持一份清醒，知道着了鸠摩昊暗算，更知道他的目标是胡荣。静昙从小出家，早已无嗔无怨，如今猛然一口将舌尖咬断，运用伏魔解体大法，齐聚全身元气，身形暴起，直扑鸠摩昊。

    鸠摩昊见胡荣双眼如电直视自己，人如俯冲鹰隼、拳如电掣流星击向胡荣。

    鸠摩昊的双拳正打在扑来的静昙身上，静昙整个身躯被拳头带着击中胡荣，胡荣被静昙撞得向后飞出，靠在五米外的墙壁上。鸠摩昊如影随形紧跟而至，双拳连击，将静昙打得稀烂。

    鸠摩昊一手抢过静昙尸体，一拳照胡荣胸膛击出。胡荣抽出侧胯短刀迎向铁拳，寒光闪闪。鸠摩昊拳臂伸缩，嗤嘶之声连绵不断，鸠摩昊衣袖稀烂，露出虬螣般的手臂。

    门外的随从听到胡荣一声断喝，急忙抽出钢刀冲进屋内，劈砍鸠摩昊，鸠摩昊矮身躲过，一拳将来人击的仰面摔倒。又一人紧随冲入门内，双手握刀，愤然一跃突刺敌人。此招乃长虹贯日，人刀合一，只攻不守，迅如闪电，几乎与前面劈出的刀锋同时击向鸠摩昊。

    在刀锋将要刺入的刹那，鸠摩昊用手指捏住了刀尖，啪的一声掰断钢刀，回手将刀尖插入到对手的脖颈。

    在两名随从扑上之时，胡荣抓住空隙、身形换位，闪出门外。稍远的卫兵们已然冲近，见胡荣面色青灰，立刻将其护在中间。

    鸠摩昊拾起横刀冲出门外，扑向卫兵，卫兵们齐心合力，同时两三件兵器齐向鸠摩昊身上招呼。在空旷之地，阵战的威力显现，战士们相互掩护，不待招式用老就换招。鸠摩昊脚下疾走，快似旋风。十八个卫兵，围绕一圈，将胡荣护在中间。

    鸠摩昊抽冷爆喝，砍翻一人，立刻有人补上缺位，人人面对强敌毫无惧色，拼死不退。鸠摩昊想要尽快结束战斗，招招全力施为，又击倒一人。

    胡荣看得明白，不可一味被动防守，下令道：“七人护我，九人出击。”

    卫兵们应令而动，三人一组，组成了三个品字阵主动出击，阻截追杀鸠摩昊，另七人缩小保护圈围绕胡荣，不再是完全被动挨打之局。鸠摩昊击倒二人消耗了极大功力，面对九人反击，不能正面硬抗，只能游走，在运动中寻找破绽。

    胡荣的卫兵都是久经阵战之人，明了敌人的刚猛之后，再不激进，联动配合天衣无缝。鸠摩昊见敌人越战越勇，知道大队人马到来时，再跑就来不及了，转身飘然而去。众人看护胡荣要紧，放弃了追击。